第六章
張教授是我和陳默的大學(xué)恩師,更是帶陳默做畢業(yè)論文的導(dǎo)師。
以前,陳默就怕張教授,此時他更是面如死灰,不斷辯解:
“張教授,您真誤會了!是楚靈太想念隊里的人,沒打招呼就自己跑到北極來,我這正急著調(diào)飛機接她回去呢!”
“哦?”張教授的目光掃過我身上碎成布條的真絲連衣裙。
“楚靈怎么說也是科考隊的人,就算沒帶裝備,也不至于穿成這樣闖北極?更何況還是個孕婦?!?/p>
張教授沉下聲:
“陳默,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到底怎么回事?”
陳默不再說話。
倒是彈幕里有幾個不怕丟工作的員工,消息刷得飛快:
“老板娘讓林月開空調(diào),林月說被吹得生理期大出血,摘了子宮?!?/p>
“然后老板就把老板娘扔在北極冰川上,說啥時候給林月跪下道歉啥時候接她走。”
陳默看到彈幕,慌忙辯解:
“教授,我那是為了公司!這么大個攤子,上百號人看著,我不拿出點態(tài)度,底下人怎么信服?”
“混賬!”張教授怒吼,“立威要拿懷著孕的妻子開刀?”
他轉(zhuǎn)頭看向屏幕里的林月:“小姑娘,你說你子宮摘了,哪家醫(yī)院做的手術(shù)?”
林月慌了,但還是不得不答:“X市第一醫(yī)院?!?/p>
“巧了,X市一院的趙院長是我的老同學(xué)?!睆埥淌谀贸鲂l(wèi)星手機,特意開了免提。
“老趙,我是老張,幫我查個叫林月的病人,前幾天是不是因為吃涼的,在你們那做了子宮切除手術(shù)?”
電話那頭院長的聲音很快清晰地傳開:
“老張,我剛查了查,林月是切了子宮,但不是前幾天,更不是因為吹空調(diào)?!?/p>
“那姑娘常年熬夜蹦迪酗酒,還亂服避孕藥,最后子宮肌腺炎合并重度內(nèi)膜壞死,三年前就手術(shù)切掉了?!?/p>
“跟這次吃沒吃涼的,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林月,你騙我?”
陳默聽后,轉(zhuǎn)頭瞪著林月,揚手就是一巴掌。
林月捂著臉嚎啕大哭,那些平日里嬌軟的腔調(diào)全沒了:
“陳總我錯了!我就是因為老板娘公開說我,我沒有面子,想要小小報復(fù)她一下,誰知道您會動這么大的火??!”
我躺在保溫帳篷的睡袋里,聽著屏幕那頭的雞飛狗跳,只覺得眼皮很沉。張教授輕聲對我說:
“睡吧,楚靈。睡醒了,就到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