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毒水的味道鉆進鼻腔，我睜開眼，白色天花板上懸著輸液架。
“楚靈，你醒了？”張教授遞來溫水，“感覺怎么樣？”
我下意識摸向小腹，那里已經(jīng)變得平坦。
眼淚剛涌到眼眶，又被我狠狠憋了回去。
“孩子……”張教授剛開口，就被我打斷。
“教授，不用說了。”我扯了扯嘴角，聲音發(fā)啞，“有陳默這種爹，沒生下來反倒是孩子的福氣。”
張教授張了張嘴，還想勸，被我擺手擋了回去。
病房門突然被撞開，陳默跌跌撞撞沖進來。他“咚”地跪在地上，紅著眼眶往床邊爬：
“楚靈！原諒我！我被林月騙了！”
他揚手扇自己的臉：“是我混賬！我不應該這樣對你，讓你吃這么多的苦?！?/p>
他又一巴掌扇下去：“我真該死！”
“等你和孩子回家，你怎么罰我都行！”
“孩子？”我心頭一震，“不是沒了嗎？”
張教授嘆口氣：“其實我剛想告訴你的是，孩子保住了?！?/p>
“多虧你當年在科考隊練出的反應，躲開了要害，加上這孩子命硬，在保溫箱里哭聲可大了?！?/p>
聽到孩子還在，盡管知道他父親早已爛透，可畢竟是揣了九個月的骨肉，眼淚還是砸在了被單上。
陳默問：“張教授，孩子現(xiàn)在在哪兒？”
“科考隊的隊員們輪流看護著，你要干什么？”
“我想抱著孩子給我爸看看，醫(yī)生說我爸活不過這個月了，我想趁著他還清醒……”
“這些，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事了。”
張教授打斷了陳默的話，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張教授起身開門。
幾名帽子走了進來。陳默臉色驟變，起身想跑，卻被帽子牢牢按住。
“誤會！都是誤會！”他掙扎著喊。
“陳默先生，我們接到楚靈小姐的報案?，F(xiàn)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泵弊幽贸鍪咒D，銬住了陳默，“請跟我們走一趟?！?/p>
“楚靈！”陳默猛地轉(zhuǎn)頭瞪著我，氣紅了眼，“你居然報警抓我？我是過分了點，但我沒真想害你！”
“那些年我對你有多好，你忘了嗎？你就這么對我？”
我閉上眼，懶得再看他這副嘴臉。
張教授替我開了口：“她報的不是傷害孕婦的事。而是你派人在科考隊的基地埋炸藥、偽造雪崩現(xiàn)場，想把我們?nèi)牅缈诘氖隆！?/p>
“你想解釋什么，你想狡辯什么，都和帽子說去吧！”
陳默被帽子帶走，病房里終于恢復了安靜。
張教授替我蓋好被子，低聲說：“放心，孩子很好。你好好養(yǎng)著，以后的路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