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歌以一種近乎嘲諷的目光瞥向齊穆川,心中暗自納悶,她究竟是如何忽略了這位王爺?shù)淖詰倥c自以為是?
她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悠悠地開口:“王爺,我有一言相勸。”
“你最好還是不要輕易答應(yīng)我的任何要求。以前你如何待我,今后也請繼續(xù)保持那份態(tài)度。畢竟,我可不想讓你沉淪在我的美貌與才智之中,無法自拔?!?/p>
齊穆川也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既自戀又自以為是。
他心中的怒火不禁熊熊燃燒,拳頭也情不自禁地緊握起來。這個女人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能輕易地將他激怒。
“江上歌!”他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充滿了嚴(yán)肅與認(rèn)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江上歌卻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地“哦”了一聲,“王爺,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吧?”
“我也是很認(rèn)真地在跟你說話。若是你真的覺得我在開玩笑,那我們不如來談?wù)労碗x的事情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穆川冷冷地打斷了,“你想要和離,便去請圣上同意。等圣上同意,你再來跟我談?!?/p>
江上歌聞言,眉宇間不覺緊鎖起來,她不確定圣上會不會同意。
此刻她并不打算貿(mào)然去尋求圣上的意見。畢竟,她的身份和處境,不宜過于冒進。
“王爺,你如此執(zhí)意不肯和離,莫非是對我有所圖謀?”她開玩笑道。
齊穆川卻并未被她的話所動,反而面色一沉,轉(zhuǎn)身便大步離去。
江上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喊道,“王爺,我勸你還是早日放棄我為妥,我是決意要和離的?!?/p>
齊穆川的步伐卻并未因此而放緩,他走得更快了,他怕自己走慢點兒,會忍不住收拾這個自戀又狂妄的女人。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
江上歌目睹此景,不禁發(fā)出一聲微妙的嘖嘖聲??磥恚@條與離之路,果真是漫長而充滿了無盡的麻煩。
改天,她得回江府,與父親深入商議和離之事。
此外,她還需苦口婆心地勸誡父親,希望他能夠適度放權(quán),避免效忠于某個皇子。
如今,皇子們之間的權(quán)力斗爭愈發(fā)激烈,稍有不慎便會引來無妄之災(zāi)。父親若是此時選擇站在某位皇子的陣營,恐怕會將自己置于風(fēng)口浪尖,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境。
她揉了揉緊蹙的眉心,步履匆匆地來到了安安居住的院落。
襄王府的世子安安,身為王府的繼承人,他的居所雖不及齊穆川與江上歌的府邸那般富麗堂皇,卻也自有一番別致與童趣。
在這院落之中,隨處可見小孩子們的玩具,木馬、秋千等物件一應(yīng)俱全。每當(dāng)微風(fēng)拂過,秋千便輕輕搖曳,似乎在訴說著童年的歡聲笑語。
江上歌并非首次踏入這片天地,原身曾多次造訪此地,那時的她從未曾用心去欣賞過這片充滿童真的院落。
每次前來,她總是帶著一股莫名的敵意,尋找著安安的麻煩。
她實在想不明白原身的腦子是如何構(gòu)造的,屢次針對一個小孩子不說,還對一個小孩子下毒手。
她搖了搖頭,進了屋里。
一踏入屋內(nèi),江上歌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那里,小小的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里,手中捧著一碗藥,正準(zhǔn)備飲下。
他看上去只有五歲,卻比同齡的孩子瘦弱許多,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他吹倒。他的臉色蒼白得如同冬日的雪,唇色也淡得近乎透明,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
江上歌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不滿。齊穆川到底是怎么照顧這個孩子的?如此瘦弱的孩子,怎么可能健康地成長?
而安安也察覺到了她的到來,那雙原本就有些無神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他下意識地躲進了奶娘的懷里,小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壞女人又來了!
奶娘見狀,急忙上前護住世子,身子顫顫巍巍地向江上歌行禮,聲音帶著幾分惶恐與恭敬,“奴婢見過王妃?!?/p>
“請王妃娘娘,世子他剛醒來,情緒尚未穩(wěn)定,絕非有意冒犯王妃?!?/p>
自從王妃嫁入王府,世子便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即便有王爺?shù)谋幼o……王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世子身邊。
江上歌深知整個王府上下,無論是丫鬟仆從還是其他親屬,對她都心存畏懼,甚至不乏深深的厭惡,這一切都源于她那個原身所做的那些惡毒之事。
她也不想去解釋什么,只是淡淡地走到首位坐下。
隨后,她朝安安招了招手,語氣平和而溫柔,“安安,過來娘這里?!?/p>
安安的身體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顫抖得愈發(fā)劇烈。
他緊緊地依偎在奶娘的懷中,口中不斷發(fā)出低沉而悲傷的嗚咽聲,無助而絕望。
這個壞女人又要對他做什么?
“王妃……”奶娘小心翼翼地開口,可話音未落,江上歌的一個冷眼便如利箭般射來,讓她瞬間噤若寒蟬。
她心中焦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王爺,您究竟何時能來?快來救救我們可憐的世子吧!
江上歌再次朝安安招手,語氣沒有絲毫的變化,“安安,過來娘這里?!?/p>
奶娘心知不能繼續(xù)拖延下去,只得小心翼翼地護著安安,走到江上歌的面前。
她嘴唇哆嗦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世子,你,你快向王妃行禮問安,這是規(guī)矩。”
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世子必須順著王妃才行。
盡管安安內(nèi)心深處對江上歌充滿了恐懼,但無論自己如何害怕,都絕不能違背她的意愿。否則,那將意味著無盡的打罵和羞辱。
此刻,他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因恐懼而止不住地顫抖。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向江上歌行禮,“見過……見過王妃。”
江上歌自然明白他為何如此稱呼自己。
這是原身的命令,她不允許安安用“娘”或“母親”這樣的稱呼來接近她,只允許他尊稱她為“王妃”。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安安時刻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圖搶奪她未來孩子的榮耀和地位。
她溫柔地扶起安安,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顫抖和瑟縮。
她的聲音柔和,“坐吧,讓我給你診脈,看看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安安心中雖然充滿了想要逃離的沖動,面對她的目光,他卻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他默默地坐在椅子里,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蜷縮在角落里,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希望能夠換來一絲的安穩(wěn)。
江上歌并沒有急于緩解與他的關(guān)系,她十分清楚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時間和耐心去慢慢磨合。
“你伸出雙手來,我看看你的恢復(fù)情況?!彼脑捳Z輕柔如水,如同春天的微風(fēng)拂過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