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舟的電話,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余波久久未平。
但接下來的發(fā)展,卻不再是余波,而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海嘯。
電話掛斷后不到十分鐘,阿森,那個永遠面無表情、卻效率高得可怕的特助,便帶著數名身穿統(tǒng)一黑色西裝、身形魁梧的保鏢,如同神兵天降,出現在了蘇氏集團28層的設計部。
整個部門的員工,包括剛從地上撿起自己名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安琪,和躲在辦公室里生悶氣的蘇子軒,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番景象。
“顧太太?!卑⑸⑽⒐?,姿態(tài)恭敬,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強大氣場,“先生吩咐,為您送來工作所需的一切?!?/p>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人便行動了起來。
他們無視了周圍所有人驚愕的目光,徑直走向蘇晚的辦公室。
最新款的蘋果一體機、頂配的Wacom新帝專業(yè)數位屏、全套的專業(yè)設計軟件、甚至是從德國空運過來的、設計師專用的護眼臺燈和人體工學座椅……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最頂級的辦公設備,被一樣一樣、小心翼翼地搬了進去,并迅速安裝調試好。
最后,兩名保鏢走到那個裝著安琪私人物品的垃圾桶旁,戴上白手套,將垃圾袋封好,仿佛那是什么劇毒的生化武器一般,直接提走,進行了“無害化處理”。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寂靜無聲,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已經不是撐腰了。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極致的宣告。
宣告蘇晚的身份,宣告她的背后站著誰,宣告任何人都不能在她面前,耍任何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
安琪的臉,已經徹底失去了血色。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里。
蘇子軒更是嚇得連辦公室的門都不敢出。
而蘇晚,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張被徹底清空的、屬于她的辦公桌后。
她看著眼前這番大陣仗,心里說不出是何滋味。
有一絲被人如此強勢維護的、隱秘的甜。
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冒犯、被掌控的惱怒。
他憑什么?
憑什么用這種方式,來介入她的戰(zhàn)斗?他以為她自己解決不了嗎?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費盡心力馴服了一匹烈馬,正準備享受駕馭的快感時,他卻直接走過來,給了這匹馬一針鎮(zhèn)定劑,然后將韁繩,輕描淡寫地遞到了她的手上。
索然無味。
她沒有對阿森說一個“謝”字。
當一切塵埃落定,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那個被蘇子軒和安琪當做燙手山芋扔給她的項目——“星光”之中。
仿佛只有工作,只有在設計稿上勾勒出的線條,才能讓她忘卻那個男人帶來的、這種無孔不入的、令人窒息的侵略感。
“星光”這個項目,確實是個硬骨頭。
客戶是A市新晉的神秘富豪,要求極高,點名要用一種極其稀有且難以切割的寶石——帕拉伊巴碧璽作為主石,設計一款能代表“永恒與新生”的項鏈。
這種寶石,因其獨特的、霓虹般的藍綠色澤,被譽為“碧璽之王”,價值連城,且脆弱異常。
蘇晚知道,蘇子軒他們把這個項目扔給她,就是想看她出丑。他們篤定,她找不到頂級品質的帕拉伊巴,更駕馭不了這種高難度的設計。
但他們不知道,蘇晚最擅長的,就是在絕境中,尋找那一線星光。
不知不覺,窗外的天色,已經從明亮的橙黃,變成了深邃的墨藍,最后,徹底沉入了一片寂靜的黑。
城市里的萬家燈火,在她身后的落地窗上,鋪開了一幅璀璨的星河圖。
當蘇晚畫完最后一筆概念草圖,揉著酸痛僵硬的脖子抬起頭時,才發(fā)現,整個樓層,只剩下她辦公室這一盞孤燈,還倔強地亮著。
墻上的時鐘,時針和分針,已經悄然重合,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她疲憊地靠在冰冷的人體工學椅上,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阿森發(fā)來的信息,言簡意賅。
【先生的司機已在樓下等候,隨時可以送您回家?!?/p>
蘇晚看著那條信息,仿佛能看到顧淮舟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她胸口那股被壓抑了一整天的邪火,又“噌”地一下冒了出來。
她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只回了兩個字。
【不必?!?/p>
這是她最后的,小小的,也是毫無意義的倔強。
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無聲地告訴他:我不是你的金絲雀,我有我自己的腿,可以自己走回你的籠子。
她沒有再看手機,直接關機,收拾好東西,走出了空無一人的蘇氏大樓。
午夜的街頭,風有些涼。
她叫了一輛網約車,報出了那個讓她心情復雜的地址——天境。
當她拖著沉重的步伐,用指紋打開那扇厚重如城堡大門的房門時,迎接她的,是意料之中的、巨大的、冰冷的寂靜。
整個別墅,靜得像一座被時間遺忘的孤島,只有幾盞昏黃的地燈,勾勒出空間的輪廓。
一整天的高度專注,讓她此刻感到喉嚨干得像是要冒煙。
她換下那雙讓她腳踝生疼的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冰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憑借著記憶,下意識地,推開了通往廚房的那扇門……
然后,她的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思緒,都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
廚房里,沒有開主燈。
只有中島臺后方,那臺巨大的、嵌入式的雙開門冰箱,正敞開著一扇門,從中傾瀉出冰白色的、帶著寒氣的光。
那光,精準地、戲劇性地,打在了一個男人的背上。
是顧淮舟。
他背對著她,上身赤裸,只在腰間,松松垮垮地、仿佛下一秒就會墜落般,圍著一條純白色的浴巾。
他似乎是剛剛結束了運動,微濕的黑發(fā)還在往下滴著水。
那水珠,順著他修長挺拔的脖頸,滑過線條分明的肩胛骨,像是在探索一幅絕世的地圖。它們在他寬闊的、呈現出完美倒三角的背脊上,匯聚成細小的溪流,描摹著每一塊隆起的、充滿爆發(fā)力的肌肉紋理,然后,蜿蜒著,沒入那道性感到令人心悸的脊線深溝。
最后,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那條白色浴巾的、神秘的邊緣地帶。
蘇晚的呼吸,在這一刻,被徹底奪走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視覺的沖擊,太過強烈,太過……色情。
那不是健身房里刻意展示的、涂滿油彩的健美肌肉,而是一種充滿了原始的、野性的、屬于雄性動物的、極致的力量美學。
每一寸肌理,都仿佛是古希臘最頂級的雕塑家,用刻刀一筆一筆,精心雕琢而成,多一分則累贅,少一分則孱弱。
充滿了禁欲的質感,卻又散發(fā)著最致命的、引人墮落的荷爾蒙氣息。
“咕咚?!?/p>
男人拿起一瓶冰水,仰起頭,喉結滾動,發(fā)出了清晰的、飲水的聲音。
那聲音,在這死寂的、只有冰箱嗡鳴的廚房里,被放大了無數倍,像是一把鼓槌,不偏不倚地,狠狠地,敲在了蘇晚的心臟上。
咚。咚。咚。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那瞬間失控的心跳聲,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都在發(fā)疼。
臉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升溫、變紅,像是被點燃的晚霞。
她應該立刻轉身,逃離這個危險的、讓她口干舌燥的現場。
可是,她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她的目光,更像是被那具充滿了張力的身體牢牢吸住,無法移開分毫。
就在她進退維谷,羞恥得想要當場蒸發(fā)時,那個男人,仿佛終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他放下了手中的水瓶,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嗒”聲。
然后,他不緊不慢地,轉過了身。
那一瞬間,蘇晚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如果說,他的背影,是充滿力量感的藝術品。
那么,他的正面,就是足以讓所有女人為之瘋狂的、行走的荷爾蒙炸彈。
清晰的、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像是巧克力塊一般,整齊地排列著。性感的人魚線,從兩側的胯骨延伸而下,優(yōu)雅地,沒入了那條岌岌可危的浴巾之中……
浴巾的邊緣,因為沾了水,變得有些透明,隱隱約約,透出……
蘇晚的腦子“嗡”的一聲,徹底炸了。
她猛地別開臉,視線慌亂地在廚房里四處掃射,就是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上沖,連耳根都燒得滾燙。
“你……你……”她結結巴巴地,想說“你怎么不穿衣服”,但話到了嘴邊,又覺得這話太過曖昧,像是某種不滿的抱怨。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味道。
有他身上剛沐浴完的、清冽的雪松香皂的味道,有他運動后流汗的、淡淡的、帶著一絲咸濕的、充滿侵略性的氣息,還有……空氣中那份越來越滾燙的、名為“尷尬”與“曖昧”的味道。
這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危險的、讓人頭暈目眩的化學反應。
顧淮舟看著她那副想看又不敢看、耳根紅得快要滴血的、像只受驚的小鹿般的模樣,黑曜石般的深眸里,劃過一絲極快、極淡的、幾乎不可察覺的笑意。
他的獵物,終于掉進了他精心布置的、另一個陷阱里。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邁開長腿,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蘇晚那根繃得緊緊的神經上。
高大的身影,帶著濕熱的水汽和強烈的壓迫感,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蘇晚緊張得連手心都開始冒汗。
她能感覺到他越來越近,那股屬于他的、霸道的、清冽又危險的氣息,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后腰卻“砰”的一聲,撞在了冰冷的廚房中島臺上。
退無可退。
她被迫抬起頭,撞進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將人靈魂都吸進去的黑眸里。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
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玩味。
仿佛她才是那個沒穿衣服的人。
“要喝水?”
他終于開口了。
那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更加沙啞,帶著一絲剛運動完的、性感的喘息,像是一把淬了蜜的羽毛,不輕不重地,拂過她的心尖。
又麻,又癢。
蘇-晚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只能僵硬地、胡亂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極其淺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沒有讓開,而是當著她的面,越過她,伸出長臂,從她身后的置物架上,拿了一個干凈的玻璃杯。
這個動作,讓他整個人,都向她傾了過來。
他那溫熱的、結實的、帶著薄汗的胸膛,幾乎就要貼上她因為緊張而劇烈起伏的胸口。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她能清晰地數清他垂下的眼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帶著薄荷水汽的溫熱氣息,噴灑在她的額頭上。
那一瞬間,蘇晚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拿了杯子,卻沒有立刻起身。
而是保持著這個極度曖/昧的、將她圈在他懷里和中島臺之間的姿勢,垂眸,看著她。
他的目光,從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紅的眼角,滑到她小巧挺翹的鼻尖,最后,落在了她那兩片因為口渴而顯得有些干燥的、卻依然飽滿誘人的、櫻花粉色的唇瓣上。
他的眼神,暗了暗。
喉結,不自覺地,又滾動了一下。
蘇晚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就在她以為他要做些什么的時候,他卻直起了身,轉身,從冰箱里拿了另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擰開,倒進了杯子里。
然后,他將那杯水,遞到了她的面前。
“給?!?/p>
蘇晚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慌亂地伸手去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冰涼的杯壁時,他的手,卻微微一斜。
那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帶著薄繭的大手,就這么“不經意”地,覆蓋在了她那只柔軟、冰涼、微微顫抖的小手上。
“滋啦——”
仿佛有一道高壓電流,從他們相觸的皮膚,瞬間竄遍了蘇晚的四肢百骸!
她猛地一顫,像觸電一般,想要縮回手。
他卻順勢一握,五指收緊,將她的手,連同那杯水,一起,牢牢地,包裹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的掌心,滾燙,干燥,充滿了力量。
而她的手,冰涼,柔軟,在他的掌控下,顯得那么的……脆弱,和無助。
“這么晚回來,不安全?!?/p>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像是在她耳邊說的悄悄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的警告。
“下次,別再拒絕我的司機了?!?/p>
說完,他才緩緩地,松開了手。
仿佛剛才那個充滿了掌控欲和占有欲的動作,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幻覺。
蘇晚的心,卻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她再也無法承受這種令人窒息的、曖昧到極致的氛圍。
她拿著那杯水,像是拿著一個燙手的山芋,看也不敢再看他一眼,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沖出了廚房。
“砰!”
她狼狽地撞上了走廊的墻壁,手中的玻璃杯,脫手而出。
“啪——”
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水,灑了一地。
就像她那顆,同樣變得支離破碎的、狂跳不止的心。
而廚房里。
顧淮舟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緩緩抬起自己剛剛握過她手的那只手。
掌心里,仿佛還殘留著她皮膚的冰涼與細膩。
他將手放到唇邊,用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
那雙深邃的黑眸里,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原來,他的小刺猬,被拔掉了所有尖刺后,是這么的……柔軟,又可口。
番外:近期日記
【蘇晚的日記】
日期:XX年X月X日+1 天氣:廚房里下了場滾燙的雨
我一定是瘋了。
我今天,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拒絕司機,才會走進那個廚房!
我看到了……
我全都看到了。
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腹肌……還有那條該死的、仿佛隨時會掉下來的浴巾!
我的天,我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是個魔鬼!一個行走的、散發(fā)著致命誘惑的魔鬼!
他的手……好燙。
當他握住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快要被他身上那股強大的、不容反抗的氣息給吞噬了。
我的心跳,從來沒有那么快過。比我在訂婚宴上撞見陸明軒和白薇薇時,還要快。
那是一種……摻雜著恐懼、羞恥,和一絲……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敢承認的、該死的悸動的混亂。
蘇晚,你完了。
你正在掉進一個名為“顧淮舟”的、萬劫不復的深淵里。
最可怕的是,你甚至,沒有掙扎。
【顧淮舟的日記】
日期:XX年X月X日+1 天氣:獵物已入網
阿森的報告說,她拒絕了司機。
我就知道。
她骨子里的那份驕傲,不允許她這么快就對我“服軟”。
所以,我提前結束了視頻會議,在健身房里,等了她一個小時。
一切,都如我所料。
她走進來的那一刻,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寫滿了震驚和慌亂。
她臉紅的樣子,比她設計稿上的任何一種寶石,都要動人。
她很好聞。像雨后初綻的梔子花,清冷,又帶著一絲甜。
她的手,很涼,很軟。
握住的時候,像握住了一只受驚的、想要逃跑的雛鳥。
我喜歡這種感覺。
喜歡她在我面前,卸下所有偽裝,露出最真實、最脆弱的一面。
喜歡看她因為我,而心跳加速,呼吸紊亂,落荒而逃。
這比在商場上,簽下任何一份百億的合同,都要讓我……有成就感。
游戲,越來越有趣了。
她以為她在逃,但她不知道,她逃跑的每一個方向,終點都是我。
【安琪(內鬼)的日記】
日期:XX年X月X日+1 天氣:等著看好戲!
顧淮舟居然給她撐腰撐到這種地步!真是瞎了眼!
蘇晚那個賤人,不就是靠一張臉和身體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過,沒關系。她越是得意,接下來就會摔得越慘!
我已經跟寶石供應商那邊打好招呼了,他們會以“頂級帕拉伊巴碧璽缺貨”為由,拖延時間。沒有主石,我看她拿什么交差!
“星光”項目的客戶,出了名的難纏。交稿日期一到,我看她蘇晚,怎么跟客戶交代,怎么跟整個董事會交代!
顧淮舟能給她送設備,難道還能憑空給她變出寶石來嗎?
蘇晚,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靈魂對話】
(宮殿中央的金色鳥籠里,那團月白色的火焰(蘇晚)劇烈地、不安地跳動著,火焰的邊緣,染上了一層羞赧的緋紅色。)
蘇晚的靈魂(聲音顫抖,帶著羞惱): “你……你這個流氓!無恥!”
(環(huán)繞著鳥籠的無邊黑暗(顧淮舟)中,那男人的輪廓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他仿佛向前走了一步,黑暗的氣息幾乎要滲透進鳥籠的柵欄。)
顧淮舟的靈魂(聲音低沉,充滿了蠱惑的笑意): “流氓?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倒了一杯水?!?/p>
蘇晚的靈魂(火焰劇烈收縮了一下): “你……你碰了我的手!”
顧淮舟的靈魂(聲音里的笑意更濃了,像是在品嘗一道美味的甜點): “哦?是嗎?”
“我怎么記得,是你撞進了我的世界,是你,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p>
“而且……你的手,很涼。需要……暖一暖?!?/p>
“下一次,或許就不只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