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祖祠穹頂被一道劍光劈開,瓦礫四濺。劍光之后,十道身影踏空而立,衣袂獵獵,背后各懸一族圖騰——林、司馬、上官、慕容、歐陽、皇甫、諸葛、南宮、夏侯、公孫。
十族至強(qiáng)者,聯(lián)袂而至。
“周戰(zhàn)野,交出《荒古經(jīng)》與帝月之鑰,留你全尸?!?/p>
開口的是公孫老祖,手持鎖星盤,盤面星輝化作鐵索,鎖住了周家護(hù)山大陣的陣眼。
周戰(zhàn)野拔劍,劍名“荒雷”,一劍斬出,雷霆萬鈞。然而雷霆尚未靠近,便被司馬玄屠的修羅斬帝刀從中劈碎,雷光化作血雨。
“蚍蜉撼樹?!?/p>
上官玄冥祭出九幽煉魂燈,燈焰暴漲,化作幽藍(lán)冥凰,直撲祖祠。周母林晚照將周不凡死死護(hù)在懷里,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祭壇石鏡。石鏡灰光大盛,竟將冥凰暫時(shí)逼退。
“凡兒,記住——”林晚照低頭,淚落在兒子發(fā)梢,“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恨,要活下去?!?/p>
七歲的周不凡睜大眼,看見母親抬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柔和卻沛然莫御的力量涌入,將他整個(gè)人裹進(jìn)一片灰月虛影。石鏡裂開一道縫隙,化作一輪微縮的“荒古帝月”,將周不凡吞入其中。
“不——娘!爹!”
周不凡尖叫,聲音卻被空間裂縫切斷。最后的畫面里,父親周戰(zhàn)野回身,對他露出一個(gè)沾血的笑,嘴唇翕動(dòng):
“凡兒,別忘了——周家男兒,頂天立地。”
轟!
祖祠崩塌,周不凡墜入黑暗。
……
外界,殺戮只持續(xù)了一炷香。
周氏一千三百六十二口,上至耄耋,下至嬰孩,無一幸免。血漫青陽山,雨水沖刷三日,山腳的河流依舊赤紅。
十族瓜分《荒古經(jīng)》殘卷,卻始終找不到最重要的“帝月經(jīng)”。他們不知,經(jīng)文與帝月之鑰,已隨那輪微縮古月,與一個(gè)七歲孩子,一起消失在東域盡頭。
……
百年后。
青陽山舊址,荒草沒膝,斷壁殘?jiān)g,有孩童在唱古老的歌謠:
“荒古月,照天淵;
帝不出,血不干;
若有一日帝衣還,
十族骨,筑帝壇?!?/p>
夜風(fēng)吹過,草葉上露珠滾動(dòng),像未干的淚。無人看見,一縷極淡的灰月之輝,自草尖升起,沒入蒼穹。
——那一日,周不凡七歲,家破人亡;
那一日,永世荒古帝,于血雨中睜眼。
第二章?百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