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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離經(jīng)志 閑庭 277210 字 2025-08-28 23: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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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止《山海經(jīng)》,里頭還有《搜神記》、《神異經(jīng)》、《述異記》等各種易歡沒聽過的書簡,無一例外都是志異之流。

可以說是非常驚喜了。

驚的是季雁書這種人居然會有興趣屯這么多志異書撰,喜的是自己能大飽眼福了。

易歡拿起那卷《南山經(jīng)》,小心翼翼地展開。發(fā)現(xiàn)這書簡十分精致,邊緣打磨得光滑整齊,上面字跡清雋干凈,在不過一指寬的竹簡上,還有小小的畫,筆畫簡單,卻栩栩如生。有橫著畫的,也有豎著畫的,但每一幅畫無一例外都是畫在一片竹簡中,沒有絲毫越界。

這種書簡……估計比普通的要貴一些了。不過剛才那些醫(yī)書醫(yī)案什么的怎么好像沒那么講究啊……

易歡眼睛眨巴了一下,覺得這字跡有點眼熟。

摸著下巴思索片刻,他又竄回去從那一堆醫(yī)書醫(yī)案里翻出了一卷,打開,那上邊兒有一行朱筆批注,字跡清雋有力,柔中帶剛——正是那《南山經(jīng)》上的字跡!

易歡把那書簡放好,又過去翻出了其他書簡——字跡全都一樣!

那醫(yī)書是季雁書的,那上面的批注肯定也是他做的,這么說……這些書簡全是他親手謄寫的???

娘嘞……還是帶畫兒的……真有毅力啊……

易歡眉毛一抽,肅然起敬。

然后晃晃腦袋安靜看書。

看了一卷又一卷,易歡都感到脖子非常酸了,還是忍著看完手中那一卷書簡,這才緩緩抬起頭來。脖子酸痛得不行,伸手去揉,可手還沒摁到后脖子上,就被一只手拍開了,那只手很穩(wěn)很快,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雖然一下子就把易歡的手打開了,但易歡卻沒有感到半點疼。

那只手迅速地在易歡脖子上捏了幾下,勁道很大,捏下去的時候酸痛得不行,但是又很舒服,捏了幾下之后,脖子便活動自如了。

易歡不回頭都知道是誰,放下書簡,道:“……謝謝季大夫?!?/p>

“嗯。”季雁書淡淡應(yīng)了一聲,拿了剪子去剪燭花,易歡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旁邊不知何時點上了燈燭,燭芯已經(jīng)燒出了長長一截,被季雁書利落地一刀剪掉。

“……”

易歡轉(zhuǎn)頭看看門外,果不其然,天色已經(jīng)暗了。

“這個時辰,差不多也散課了,你自己回去,還是等人來接你?”

“啊……我自己回去吧?!?/p>

“嗯?!?/p>

易歡放下書,剛想走,忽然看見了眼前被自己翻得一團(tuán)亂的書簡,頓時想一巴掌把自己夯進(jìn)地里。

“啊……不好意思啊季大夫,我給你理好……”

“不用了。”季雁書的語調(diào)依舊如古井無波,卻并不冷淡,說完,他從桌上拿了一個布包和一只有點眼熟的白瓷罐子,遞給易歡,道:“《列異傳》,有興趣的話帶回去看吧。這藥糖每天吃幾顆,吃完了,也差不多就好了?!?/p>

易歡愣愣地接過那包沉甸甸的書簡,瞄了一眼季雁書身前的書案,那上頭攤著些書簡,擱著一支半干的毛筆,估計自己懷里這書是季雁書剛抄好的。

易歡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回去吧?!?/p>

“啊……?哦哦好的?!币讱g覺得自己該再說點兒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摸了摸鼻子,便攥著那罐藥糖,抱著懷里那堆金貴的書簡走了。

到了外邊兒,易歡四處看了看,松了口氣,素明堂結(jié)構(gòu)并不復(fù)雜,加上季雁書這臥房的門正對著出口,也蠻容易找路。

至于出去以后嘛……易歡迷迷糊糊記得柳璟抱他過來這兒的時候,最后一段是直路……

走完這段直路之后嘛……跟著感覺走吧……

嗯……對……就這樣……

易歡成功建立起了虛假的自信。

另一邊,散課之后,柳璟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校武場。

易禎不知從哪個方向跑了過來,扯住柳璟的胳膊,可憐巴巴地問道:“柳阿兄!我三哥沒事兒吧?”

“沒事的,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接他回來一起吃晚飯?!?/p>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人多反而麻煩,也浪費時間?!?/p>

“啊……那好吧,柳阿兄走路留神啊,這天快黑了?!?/p>

“嗯?!?/p>

柳璟看著趙恒和易禎走遠(yuǎn),才縱步往素明堂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后,盡管對方竭力隱藏,柳璟還是察覺了身后的腳步聲。

此時周圍還有三三兩兩的弟子走過,柳璟不動聲色。

這天可還沒黑透呢,還是在筠行這種地方,他倒想看看這人要做什么。

等他走到通向素明堂的路時,周圍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果不其然,身后沒多久就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

“道友留步!”

柳璟挑眉,轉(zhuǎn)頭一看,覺得眼前那穿著紺色弟子服的少女有點眼熟。雖然沒想起來對方是誰,但就這么大眼瞪小眼也不好,便轉(zhuǎn)身施了個禮。對方還了個禮后,抿唇笑了笑,走到柳璟身前,道:“柳璟!你是柳璟吧?”

“正是在下,嗯……恕在下眼拙,道友你是……?”

“?。俊蹦巧倥樕媳砬榻┝艘凰?,立刻便恢復(fù)了正常,笑道:“哦,那個……我是白鐘羽??!當(dāng)時你罰站,站你對面那個!”

柳璟覺得這種自我介紹的方式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太在意,又施了一禮,借著行禮不動神色地后退了半步,淡聲道:“原來是白道友,柳璟失禮?!?/p>

“啊?沒事沒事!那個……你是要去素明堂,接……接那個易、易歡吧!”

“正是?!?/p>

“啊……那我正好要去素明堂取點兒藥散,一起走吧!”

柳璟猶豫了一下,但他急著要去接易歡,也不想多跟她斡旋,便答應(yīng)了。兩人并肩而行,柳璟一直刻意保持著距離,也不大主動說話。那白鐘羽倒是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疏離,主動找著話題,柳璟也應(yīng)和幾句,畢竟讓人家尷尬也有點失禮不是。

柳璟跟白鐘羽第一次接觸,估計就是那次有點莫名其妙的罰站了,白鐘羽找話題,理所當(dāng)然第一句就提到了這個。

“唉……說起來那天有點丟臉哦。我當(dāng)時站在第一列女弟子里,正好跟你面對面,當(dāng)時聽著聽著,就看見你臉上表情不對頭啊,一會兒是想笑,一會兒又憋回去,特別有趣,就走神兒了。結(jié)果沒想到你真的笑出聲了,我也沒反應(yīng)過來……”

柳璟汗顏道:“那真是很抱歉了……”

白鐘羽忙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當(dāng)時是想到了什么呀?”

柳璟愣了一下,白鐘羽連忙道:“不方便說也沒關(guān)系的!我也沒那么好奇……”

柳璟微微頷首,沒有出聲。

白鐘羽頓了頓,繼續(xù)問道:“啊……那個,柳璟啊,雖然玄植門內(nèi)不興民間風(fēng)俗,不過我小時候其實也是在外邊住過幾年的,所以程地風(fēng)俗我多少知道一點。”

柳璟不知道她想表達(dá)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白鐘羽似乎有點緊張,遲疑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我看見過你手腕上那布帕,你是平民吧?”

“是的,在下一介白衣?!?/p>

“果然……不過那個易歡,我好像沒有見他手腕上綁過帕子。你們倆關(guān)系看起來也不一般……柳璟,你跟我說實話吧,你是不是他的仆從?”

“……???”柳璟茫然,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其實白鐘羽這說得也算對吧,畢竟柳璟是以隨護(hù)的名義跟著易歡來筠行的,要說仆從,也的確有那么點意思在里邊。不過易歡從沒有把柳璟當(dāng)成仆從這一點,柳璟心里門兒清。故而這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詞兒來回白鐘羽的話。

而白鐘羽顯然是誤解了他的猶疑,兩道稚氣的細(xì)眉一揚,臉上便顯了幾分怒色。

“我那天跟你面對面站著的時候,看見你額上有傷,不像是自己不小心弄的,是他打的吧?”

柳璟:“……不是……”

白鐘羽:“你不要為他辯解!我就知道,肯定就是他!即便是仆從,也不該這么對你吧!多跑了幾圈便告假不來,還要你跑腿,什么人……”

“白道友,你注意言辭。”

柳璟先前謙恭溫和的語氣忽然變得如此嚴(yán)肅尖利,白鐘羽一愣。

兩人都停住了腳步。

“我不知道白道友你是為什么對阿歡有這么多誤解,不過他的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朋友,他也從沒有對我不好??偠灾?,白道友你想多了,方才多有失禮,柳璟在此賠罪,恕不奉陪?!闭f罷,行了一禮,走了。

白鐘羽看著柳璟的背影,愣了。

……

易歡看著眼前第一個岔路口,陷入了沉思。

岔路口也罷了,還是個三岔路口。

那蒙對路的幾率立馬被拉低一大截了?。?/p>

真是慘絕人寰!

易歡一邊腹誹著,一邊琢磨該走哪條。

中間?左邊??右邊??????

易歡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得出了一個十分穩(wěn)妥的結(jié)論——

站這兒等柳璟吧……

事實證明,易歡的這個選擇實在明智得沒法兒說。

沒多久,易歡就在左邊那條路上瞅著了柳璟的影子。

“柳璟?。。 ?/p>

易歡兩眼放光地沖過去一下?lián)湓诹Z身上,手腳并用把人纏住。

柳璟險些被他撲得仰面翻倒,忍著笑拍拍他的背:“好啦,先下來好不好?”

易歡立馬從柳璟身上下來了,有點不情不愿,也有點不好意思。

柳璟看見易歡手中的布包和罐子,眨眨眼,問道:“這是什么???”

“哦,這個是藥糖,這個是季大夫借我看的書?!?/p>

柳璟一愣,道:“這樣啊……那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能自己走!”

“腿上放血的地方不疼么?”

“就倆針眼!你啰嗦死了,趕緊回去吧,我餓!”

“好好好,回去回去……”

兩人一路說著話往回走,路上沒有看見白鐘羽。

回了院子,兩人都看見了一幅有點眼熟的畫面……易禎坐在院子里一手支著下巴等易歡他們,趙恒默默站在他身后。

見到柳璟和易歡回來,易禎立馬從百無聊賴轉(zhuǎn)化為激動興奮,似乎想撲上來,但聯(lián)想到上次的教訓(xùn),還是忍住了,只是上來扯住了易歡的袖子,帶著點兒撒嬌意味地問道:“三兄,你好點兒沒?。俊?/p>

易歡神態(tài)端莊嚴(yán)肅,架子端得無可挑剔,淡淡道:“已經(jīng)好多了,去吃飯吧。以后再有這種事,不必等著。”

易禎胡亂點頭應(yīng)了,天曉得他有沒有聽進(jìn)去,拉著易歡去吃飯,自是又被易歡教訓(xùn)了幾句,便不多提。

吃飯,洗漱,接著就到了睡覺的時候。柳璟有點頭疼地看著抱著一卷書簡死活不肯睡覺的某人,嘆口氣,走過去把燭火撥亮了一些,捏著易歡的臉讓他離書簡遠(yuǎn)了幾寸,道:“當(dāng)心看壞了眼睛?!?/p>

易歡含混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看。他不睡覺,柳璟也索性不睡了,過去溫書,順道幫易歡把沒做的批注做了,也就一會兒功夫,等他轉(zhuǎn)頭準(zhǔn)備給易歡補(bǔ)課時,無語地發(fā)現(xiàn)某人的眼睛又快黏到書簡上去了。

柳璟扶額,走過去扯易歡手上那書簡,易歡當(dāng)然不肯撒手。

“啊啊啊啊別嘛柳璟讓我再看會兒!”

“不行?!?/p>

“啊啊啊啊啊起碼讓我把這一則看完嘛!”

“也不行?!?/p>

“柳璟啊……”

“乖,我先把今天課上學(xué)的東西給你講了,講完早點睡,明天再看。”

柳璟語氣依舊十分溫和,但是易歡知道這事兒算是沒商量了。喪氣地撒了手,眼睜睜看著柳璟把那書簡拾掇好包起來,嘴上已能掛倆油瓶。

柳璟簡單地把今天學(xué)的東西給易歡講了一部分,他當(dāng)然不可能全部講完,便留著比較難的一部分準(zhǔn)備明天早上講。講完了,千勸萬哄地把易歡給哄去睡覺了。

熄燈后,易歡躺在自己榻上,確沒有立刻入睡,他想了一會兒,試探著喊了一聲:“柳璟?”

柳璟立刻應(yīng)了他一聲。

“誒,柳璟……你說這林少君,干什么要想不開自降身份來教我們???”

“我也覺得奇怪……或許他有自己的道理,又或許……”

柳璟把“許”字的尾音拉長了一些,吊著易歡的胃口。

易歡果然熬不住,立刻追問道:“又或許什么?”

柳璟這才干脆道:“又或許他只是覺得好玩。”

“……”

易歡語塞,不想多說,拉了被子蒙頭睡了,不再理他。

……

一早起來,又是照舊一套,不提。上完符渡的課,到了校武場后,林郁盡倒是出人意料地提前到了,眾人十分驚訝,紛紛心道這老祖宗的責(zé)任心難不成死而復(fù)生了???

然后,眾人無語地發(fā)現(xiàn)他正在嗑瓜子,腳底下都一堆了。

天曉得他哪里來的那么多瓜子。

……嗯……好吧,這無論如何也是早到了嘛!嗑瓜子也不能說明什么不是……

眾人皆如是安慰著自己,開始上課。

不知道是嗑瓜子嗑出了精還是碰巧,眾人排好隊列之后,林郁盡正好把手里的瓜子嗑完,手指微動,那堆瓜子殼兒紛紛陷入地中被毀尸滅跡,林郁盡拍拍手,道:“人都到齊了哈,那上課前我先給你們講個事兒昂?!?/p>

林郁盡雙手環(huán)胸,神情嚴(yán)肅了那么一點兒,當(dāng)然,也只是那么一點兒而已。

“你們現(xiàn)在,都是新生。彼此之間沒有輩分高低。但是你們不可能一直這樣。等你們修習(xí)滿兩年之后,會有一次選試,你們中只有三成的人可以成為內(nèi)門弟子。你們這一屆,也就一百來人吧,也就是說,你們之中,只有三十多個人有資格成為內(nèi)門弟子?!?/p>

眾人此時都意識到了這事兒的重要性,紛紛屏息凝神,生怕自己漏聽了一個字。

林郁盡繼續(xù)道:“在場諸位之中,可能有些人還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概念,我給你們解釋一下。筠行弟子呢,先往大里分,分為內(nèi)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再往小里分,分為正式弟子和掛名弟子。咱先說說這正式弟子和掛名弟子昂。正式弟子,顧名思義,以后出門兒了是可以直接說自己是筠行弟子的;這掛名弟子嘛,是外門弟子的一種,就是在筠行借地兒修行修行,以后出去了,也不能說自己是筠行弟子,這種掛名弟子,我說白點兒,哪怕你是個廢物,只要給點兒錢,你也能當(dāng)。”

眾人:“……”

“你們現(xiàn)在啊,都是通過了考核進(jìn)來了,已經(jīng)都算是正式弟子了,那么現(xiàn)在要比的,就是一個‘內(nèi)’和‘外’。你們現(xiàn)在,不算內(nèi)門弟子也不算外門弟子,等修行滿兩年之后呢,會有內(nèi)門弟子選試,到時候會安排你們相互切磋對決,勝出的三成人,可以成為內(nèi)門弟子,現(xiàn)有的待遇不變,額外增加可以隨意進(jìn)入千名樓第一層的權(quán)力,并且可以在授課先生帶領(lǐng)下,進(jìn)入盤云閣挑選一件趁手的兵器。當(dāng)然,你們自己有什么用得順手的兵器,不想換也可以,只要拿去給授課先生檢查一下就行。而且將來有資格去參加各個少君持的弟子選試,成為他們的弟子,甚至可以參加長君持的弟子選試,當(dāng)然,那少君持和長君持想不想收弟子是他們的事兒昂?!?/p>

他話說到這兒,眾人已是熱血沸騰。

千名樓,其實就是藏書樓,但是其中藏書的價值都是極高的,雖然第一層的藏書是千名樓中價值相對而言最低的,但若能一睹,也必定大有助益!

接下來的去盤云閣挑選兵器,那就更不用說了,雖然筠行沒什么可能把所有收藏的兵器都拿出來隨他們挑,但是能被收入盤云閣的,那肯定最起碼都是上等品?。?/p>

至于成為少君持甚至是長君持的弟子,那更是不少人想也不敢想的殊榮。

這一切,已經(jīng)足夠點燃少年人的一腔熱血了。

不過,接下來林郁盡的一席話,便算是給一部分潑了一瓢冷水,臘月天兒里帶著冰碴子的那種。

“但如果成為了剩下那七成人的話,那不好意思了,你們便算是外門弟子了,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繼續(xù)修行,但是如果留下的話,不好意思,得搬家了,搬到筠行外圍去,而且不可隨意進(jìn)入筠行內(nèi)圍,吃穿待遇什么的,也都比內(nèi)門弟子要差一截兒?!?/p>

林郁盡笑瞇瞇得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唇角完美的弧度一絲不變。

“所以,接下來的兩年,各憑本事,自求多福。”


更新時間:2025-08-28 23: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