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瘋了！」
我媽終于反應(yīng)過來，發(fā)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指著我的手都在發(fā)抖。
「你想死嗎？快吐出來！快！」
她的聲音和多年前我偷吃雞蛋時一模一樣，充滿了那種刻在骨子里的驚恐。
「可是媽媽，我一點(diǎn)難受的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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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的臉色瞬間變了，那是一種混雜著驚慌和心虛的蒼白。
她眼珠子急速轉(zhuǎn)動，像是在腦子里瘋狂尋找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那可能是你長大了，體質(zhì)是會變的嘛！」
「對！就是免疫力變好了！你現(xiàn)在身體好了，不像小時候那么嬌氣了！」
這個理由，連她自己說出來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是嗎？」
我輕輕反問，沒再多說，解鎖手機(jī)，當(dāng)著他們的面點(diǎn)開了預(yù)約掛號的頁面。
「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jīng)在手機(jī)上預(yù)約了全身過敏原檢測?！?/p>
「我想去醫(yī)院好好查一查，看看我到底是像你們說的那樣，對二十多種東西過敏，還是……」
「查什么查！」
我媽終于繃不住了，她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又高又刺耳，帶著毫不掩飾的慌張。
「醫(yī)院那種地方亂花錢干什么！我說你好了就是好了！你還信不過你親媽的話嗎？！」
她急得臉都漲紅了，甚至想伸手來搶我的手機(jī)。
我往后一撤，躲開了她的手。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點(diǎn)僥幸，也碎成了粉末。
荒唐，可笑，又冰冷刺骨。
我看著她，問出了那個早已有了答案的問題。
「媽，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你到底是在擔(dān)心我花錢，還是在害怕我查出真相？」
「害怕我查出來，我根本就……不對任何東西過敏？」
我媽的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一直埋頭吃飯的弟弟卻炸了，他把筷子重重一拍。
「姐你怎么能這么跟媽說話！為了口吃的，就這么點(diǎn)小事，你就要跟家里鬧？」
我弟這一嗓子，仿佛給我媽找到了主心骨。
我媽指著我的鼻子開始哭訴。
「你聽聽！你聽聽！我養(yǎng)你二十年，一口飯一口湯喂大，現(xiàn)在就因為一盤肘子，你就不信你親媽了？你非要去查，就是覺得我騙你？街坊鄰居知道了，得說我怎么養(yǎng)出個白眼狼！」
她越說越激動，眼眶都紅了，最后拋出了她的殺手锏。
「你要是敢去查，我們就斷絕母女關(guān)系！以后我沒你這個女兒！」
她說完，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帶著威脅，篤定我不敢。
我看著她，忽然就笑了。
「好啊。」
「你……你說什么？王瑞，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直視著她的目光：「我說，好啊。斷絕關(guān)系，正合我意?！?/p>
我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著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著：
「瘋了……你真是瘋了……」
我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