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暗中，我能聽見無數(shù)倒吸冷氣的聲音。
還有我爸和王嬸驚慌失措的尖叫。
“誰！誰干的！快關(guān)掉！”
可是，沒人理他們。
燈光師是李姨的表弟，他早就被媽媽安排好了。
大屏幕上的視頻，還在繼續(xù)播放。
一段放完，又接上另一段。
有他們在服務區(qū)車里的親密視頻，有我爸給王嬸轉(zhuǎn)賬的大額截圖，有他們露骨的聊天記錄。
甚至還有我爸和王叔叔他們聚賭的畫面。
每一張照片，每一段視頻，都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們的臉上。
宴會廳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
“天啊！那不是張國強和小王家那個嗎？”
“他們倆……竟然搞到一起去了！”
“你看那轉(zhuǎn)賬記錄，我的媽呀，一次就好幾萬！”
“怪不得小王媳婦天天穿金戴銀，原來錢是這么來的！”
王叔叔目瞪口呆了好久，緩過神來對著王嬸又踢又打。
“婊子！你個天殺的！你竟然在我身邊搞破鞋！我打死你！”
現(xiàn)場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一束追光燈，打在了舞臺中央。
媽媽拿著話筒，從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她穿著那身紅色的旗袍，像一尊復仇的女神。
她的聲音，通過音響，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大家好，我是葉琳，張國強的前妻。”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她。
“大家剛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我的前夫，張國強先生，和他的好兄弟王剛的妻子，長期保持不正當男女關(guān)系?！?/p>
“他不僅婚內(nèi)出軌，還將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chǎn)，大量轉(zhuǎn)移贈送給他的情人?！?/p>
“當我發(fā)現(xiàn)這一切，他對我進行家暴，并伙同王剛夫婦，對我進行污蔑和誹謗?！?/p>
媽媽頓了頓，舉起了手里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
“最后，他們以我和我女兒的未來作為要挾，逼迫我簽下了這份，讓我凈身出戶的不平等協(xié)議?！?/p>
“他們以為，我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女人，就只能任人宰割?！?/p>
“他們以為，他們可以一手遮天，為所欲為?！?/p>
媽媽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射向臺下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我爸。
“張國強，你看看你周圍。你所謂的兄弟情，你所謂的人脈，現(xiàn)在還剩下什么？”
“你不是說，我一個家庭婦女，離了你連飯都吃不上嗎？”
“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到底是誰，離了誰活不下去！”
媽媽的話音剛落，臺下的女人們，李姨，劉嬸，還有其他幾個“姐妹”，都站了起來。
她們走到媽媽身邊，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老板的臉，已經(jīng)黑得像鍋底。
他指著我爸，氣得渾身發(fā)抖：“張國強！王剛！你們兩個！給我滾！我們車隊，從今天起，沒有你們這兩個人！”
我爸徹底崩潰了。
他沒有求饒，也沒有辯解。
他像一頭發(fā)瘋的公牛，沖向了旁邊的王叔叔。
“王剛！都是你！都是你老婆害的！我打死你！”
王叔叔也不甘示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兩個曾經(jīng)稱兄道弟的男人，此刻像兩條瘋狗，在地上翻滾，撕咬。
王嬸癱坐在地上，妝哭花了，頭發(fā)也亂了，像個瘋婆子。
她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那場盛大的年終聚餐，最后以一場全武行和一地雞毛收場。
我和媽媽站在臺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我知道，屬于他們的報應，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