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 散修之路
黑水城的城墻比沈奕想象中更加高大。漆黑如墨的玄武巖壘成三十丈高的巨墻，墻面上密布著暗紅色的紋路——那是干涸的血跡與防御陣法的結合體。
"記住，在這里你們是'夜羽'和'斷鋒'。"蘇沐雪遞來兩枚青銅令牌，"散修聯(lián)盟的臨時身份牌，別弄丟了。"
城門口，穿著鱗甲的守衛(wèi)正逐個檢查入城者。輪到他們時，守衛(wèi)多看了沈奕幾眼："煉氣八層？來做什么？"
"參加拍賣會。"沈奕刻意讓靈力波動維持在煉氣水準，同時遞上三塊靈石。
守衛(wèi)掂了掂靈石，突然壓低聲音："最近天元宗在抓人，晚上別亂跑。"
進城后，陸軒皺眉："他怎么看出你隱藏修為？"
"他沒看出來。"蘇沐雪指了指地面。沈奕這才注意到，城門下的青石板刻著隱秘的測靈陣。
黑水城的街道狹窄曲折，兩側店鋪懸掛著各式各樣的招牌。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廣場那座青銅大殿，殿頂懸浮著巨大的金色榜單——散修任務榜。
"先去'百寶閣'。"蘇沐雪輕車熟路地拐進一條小巷，"幻形丹不是誰都能買的。"
百寶閣后院，沈奕盯著桌上的玉盒。盒中丹藥通體透明，內(nèi)部有云霧流轉，正是能改變?nèi)菝矚庀⒌幕眯蔚ぁ?/p>
"三百靈石，不二價。"掌柜的獨眼閃著精光，"或者..."
"或者什么？"
獨眼掌柜突然掏出一塊測靈玉："讓我看看你的真實修為。"
蘇沐雪的手按在了藥箱上，陸軒則摸向斷劍。沈奕沉默片刻，伸手按在玉石上——灰色靈力流轉，玉石化作了齏粉。
"筑基初期？！"掌柜倒退兩步，獨眼中滿是驚駭，"這么年輕的筑基...等等，那灰色靈力..."他突然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沈奕與蘇沐雪交換了個眼神?？磥砘煦珈`根在某些圈子里頗有兇名。
最終他們以一百靈石成交，還附贈了三張人皮面具。離開時，掌柜的傳音入密："大人小心，天元宗的'獵犬'已經(jīng)到黑水城了。"
夜幕降臨，三人住進一家偏僻客棧。沈奕服下幻形丹，面部骨骼發(fā)出細微的"咔咔"聲。再照鏡子時，里面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冷峻青年，眼角有一道疤。
"藥效三個月。"蘇沐雪幫他調(diào)整細節(jié)，"足夠你參加拍賣會了。"
陸軒突然從窗外翻進來："打聽到了，明晚拍賣會有張古地圖，疑似指向云夢大澤。"
"母親筆記里提過的地方..."沈奕眼中精光一閃。
黑水拍賣場建在地下，入口是個不起眼的鐵匠鋪。出示青銅令牌后，鐵匠敲了七下砧板，地面突然裂開，露出向下的階梯。
拍賣場比想象中豪華。穹頂上懸掛著數(shù)百顆夜明珠，將中央展臺照得如同白晝。沈奕三人坐在角落，默默觀察著各路修士。
"第三排那個紫袍，金丹初期。"蘇沐雪傳音，"左手邊五個是天元宗暗樁。"
拍賣進行到一半時，沈奕突然脊背發(fā)涼——柳如煙帶著兩名老者走了進來！雖然戴著面紗，但那走姿和氣息絕不會錯。
"她怎么會..."陸軒的手已經(jīng)按在劍上。
"沖地圖來的。"蘇沐雪冷笑，"看來柳家也知道云夢大澤的秘密。"
當?shù)貓D呈上展臺時，全場嘩然。那張看似破舊的羊皮紙上，用銀線繡著山水紋路，最中央是個月牙形湖泊。
"云夢澤古地圖，起價五百靈石！"
競價瞬間白熱化。柳如煙直接喊出"一千靈石"，嚇退大部分競爭者。就在拍賣師要落槌時，沈奕舉牌："一千零一塊。"
全場寂靜。柳如煙猛地轉頭，面紗下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個"陌生青年"。
"一千一！"
"一千一百零一。"沈奕懶洋洋地加價。
柳如煙眼中殺意迸現(xiàn)："兩千！"
沈奕假裝猶豫，最終"無奈"搖頭放棄。這個舉動成功讓柳如煙多花了一倍價錢，還讓她放松了警惕——在她眼里，這不過是個搗亂的散修。
拍賣結束后，三人尾隨柳家隊伍出城。在十里外的密林中，沈奕摘下人皮面具。
"陸兄，借劍一用。"
斷劍入手，混沌靈力灌注。驚人的是，這柄看似普通的斷劍竟然承受住了筑基期的靈力，劍身泛起古樸紋路！
"這是..."陸軒瞪大眼睛。
"古劍修的法器。"沈奕微微一笑，"你師父給你留了好東西。"
埋伏進行得異常順利。柳家兩名筑基老者甚至沒來得及祭出法寶，就被混沌指洞穿丹田。柳如煙捏碎遁符的瞬間，蘇沐雪彈出一縷銀光，符箓頓時失效。
"你們是誰？！"柳如煙厲內(nèi)荏地尖叫，"我夫君是天元宗..."
"沈天驕？"沈奕恢復本來面目，"他恐怕自身難保。"
柳如煙如見鬼魅："沈奕？！你不是已經(jīng)..."
地圖到手后，沈奕猶豫要不要滅口。蘇沐雪卻突然出手，一道銀光打入柳如煙眉心："月華族的'忘憂咒'，她會忘記最近三天的事。"
回城路上，陸軒反復端詳自己的斷劍："師父從沒說過這是法寶..."
"因為需要混沌靈力激活。"蘇沐雪若有所思地看向沈奕，"看來我們得去趟古劍門遺址。"
三人剛回到客棧，房門就被敲響。門外站著個意想不到的人——百寶閣的獨眼掌柜。
"大人恕罪！"掌柜直接跪倒，"小的是來報信的，天元宗發(fā)布了'紫霄令'，懸賞十萬靈石抓您！"
沈奕瞳孔微縮："他們怎么識破偽裝的？"
"不是偽裝的問題。"掌柜遞出一枚玉簡，"據(jù)說天元宗的'觀天鏡'感應到了混沌靈力的波動..."
玉簡中是幅畫像，赫然是沈奕的真實樣貌，標注著"夜羽"這個化名。更令人不安的是，畫像下方有個銀色月牙標記——和《混沌紀事》封皮上的一模一樣！
"月華族內(nèi)奸..."蘇沐雪臉色煞白，"他們和天元宗勾結了！"
掌柜走后，三人連夜離開黑水城。馬車上，沈奕展開那張?zhí)靸r地圖。月光下，銀線繡制的月牙湖泊突然開始移動，最終組成了一個全新圖案——三星環(huán)繞著一座宮殿！
"太虛殿的方位圖！"蘇沐雪驚呼，"原來云夢大澤只是障眼法..."
陸軒突然拔劍指向車頂："有人！"
車頂炸裂，一個黑影凌空撲下。沈奕混沌指瞬發(fā)，卻被對方輕松躲過——金丹修士！
"小老鼠挺能藏。"黑衣人冷笑，"把地圖和《混沌紀事》交出來，留你們?nèi)?
蘇沐雪突然捏碎一枚銀色符箓。耀眼強光中，她拉著兩人跳下馬車。黑衣人剛要追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突然活了過來，死死纏住雙腳！
"月華族的'縛影術'？!"他驚怒交加，"你們和圣女什么關系？"
三十里外的山洞中，蘇沐雪噴出一口鮮血："暫時甩掉了...但我們得分開走。"
"不行！"沈奕和陸軒異口同聲。
"聽我說。"蘇沐雪擦去嘴角血跡，"古劍門遺址在東北方，云夢大澤在西南。我們必須兵分兩路..."
最終決定陸軒前往古劍門，沈奕和蘇沐雪去云夢大澤。分別時，陸軒將斷劍交給沈奕："物歸原主。"
"這是你師父的..."
"不。"陸軒搖頭，"劍柄內(nèi)側有字。"
沈奕仔細辨認，發(fā)現(xiàn)兩個小篆——"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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