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 身世之謎
黑袍人的遁光消失在天際，玄霄子的虛影也隨之消散。沈奕接住軟倒的陸軒，發(fā)現(xiàn)那支烏黑箭矢竟在融化，化作絲絲黑氣鉆入傷口。
"陰煞箭...天元宗秘傳..."沈清風踉蹌走來，臉色慘白，"需月華族秘法可解..."
話音未落，老人突然噴出一口黑血。沈奕這才發(fā)現(xiàn)他斷臂處也有黑氣纏繞！
藏書閣內(nèi)，沈奕將兩人并排安置。玄霄子的聲音虛弱不堪："小子...我魂力耗盡...需沉睡...記住..."
戒指上的灰光徹底暗淡。沈奕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F(xiàn)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奕兒..."沈清風用獨臂指向書架最高處，"那個紫檀匣子..."
沈奕取下沉甸甸的木匣，里面是一本殘缺的獸皮書，封皮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混沌紀事"四個古篆。
"三百年前...沈家先祖與月華族圣女結合...誕生混沌靈根血脈..."沈清風每說幾個字就要喘息片刻，"你母親...云清月...是現(xiàn)任圣女..."
書頁翻到最后一章，粘著一封血書。沈奕手指顫抖地展開——是父親的字跡！
"天元宗凌霄子欲奪我兒靈根...清月被迫返回族中求援...吾命不久矣...混沌戒乃太虛殿鑰匙..."
血書背面是一幅簡易地圖，標注著"月華族禁地"的位置。
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沈奕閃身到窗邊，看見沈凌云正帶著殘余族人且戰(zhàn)且退。黑云寨匪眾后方，幾個身著柳家服飾的人正在督戰(zhàn)——這根本不是什么匪患，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剿殺！
"三爺爺，我先帶你們..."
"不行！"沈清風突然抓住沈奕手腕，"你立刻帶著陸軒和《混沌紀事》去找蘇沐雪...只有月華族能解陰煞箭毒..."
"蘇沐雪是誰？"
"你母親...留下的侍女..."沈清風從懷中取出一枚月牙玉佩，"她在青嵐城...開醫(yī)館..."
爆炸聲越來越近。沈清風猛地推開沈奕："走！沈家可以滅...混沌傳承不能斷！"
老人獨臂掐訣，藏書閣地面突然浮現(xiàn)傳送陣紋。沈奕剛要說話，就被一陣銀光吞沒。最后一瞥中，他看見沈清風持劍沖向敵群，白發(fā)如雪...
青嵐城西街，"沐雪堂"藥鋪。
蘇沐雪正在搗藥，突然手腕上的銀鏈劇烈震顫。她丟下藥杵沖向后院，正好撞見傳送陣中跌出的兩人。
"清風長老的傳送符？"她一眼認出陸軒胸前的黑氣，"陰煞箭？！"
沈奕抬頭，看見一張清麗絕倫的臉。女子約莫二十出頭，杏眼瓊鼻，眉心一點朱砂痣，白衣勝雪不染纖塵。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近乎透明的手——十指修長如玉雕，此刻正飛快地檢查陸軒傷勢。
"你是...蘇沐雪？"沈奕遞出月牙玉佩，"三爺爺讓我..."
"閉嘴。"蘇沐雪頭也不抬，"去里間第三個抽屜取'寒髓粉'，快！"
三個時辰后，陸軒的呼吸終于平穩(wěn)。蘇沐雪額前沁出細汗，雙手結著一個復雜的銀色符印，緩緩按在傷口上方。黑氣如活物般掙扎，最終被逼出體外，化作一滴黑血落在地上，竟將青石板腐蝕出一個深坑！
"暫時保住性命。"蘇沐雪轉向沈奕，"你也有傷...咦？"
她突然抓住沈奕手腕，三指搭在脈門上。沈奕本能要抽手，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混沌靈力竟無法震開這看似柔弱的手指。
"混沌靈根筑基...難怪清風長老拼死送你出來。"蘇沐雪松開手，眼神復雜，"小姐說得沒錯，你真的活下來了。"
"小姐？"沈奕心頭劇震，"你認識我母親？"
蘇沐雪沒有回答，而是取出一面銅鏡照向沈奕。鏡中浮現(xiàn)的竟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張與他有七分相似的女子面容！
"血脈顯影術..."沈奕伸手去摸鏡子，"這是..."
"別動！"蘇沐雪突然厲喝，銅鏡轉向他腰間儲物袋，"袋子里有什么？"
沈奕一愣，隨即想起那本《混沌紀事》。當獸皮書被取出時，銅鏡突然大放光明，鏡中女子竟流下兩行血淚！
"果然..."蘇沐雪聲音發(fā)顫，"書上有小姐的血咒...她...還活著..."
夜深人靜，沈奕在廂房調息。筑基后的混沌靈海比想象中更加玄妙，每一滴靈液都蘊含著恐怖的能量。但當他嘗試運轉《太虛混沌訣》第二層時，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如被刀割——玄霄子沉睡后，沒人指導他后續(xù)修煉法門。
輕輕敲門聲響起。蘇沐雪端著藥碗進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雪蓮香。
"喝了。能緩解靈力暴動。"
藥汁入喉，一股清涼之意流遍全身。沈奕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躁動的靈海平靜了許多。
"你懂混沌靈根？"
蘇沐雪在床邊坐下，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光影："我是月華族'藥師'，世代侍奉圣女一脈。二十年前小姐被迫回族時，把我留在人間照顧你。"
"被迫？"
"月華族分兩派。"蘇沐雪指尖凝聚出一縷銀光，"保守派認為混沌靈根是災禍，激進派則認為可以借此打開太虛殿...小姐為保護你，自愿被囚禁在禁地。"
沈奕握緊拳頭，指甲再次陷入掌心："我要去救她。"
"就憑你？"蘇沐雪冷笑，"月華族隨便一個守門弟子都是金丹期。更別說還有元嬰期的長老..."
"那我也不能..."
"不過..."蘇沐雪突然話鋒一轉，"如果你能練成《太虛混沌訣》第三層，倒有一線希望。"
沈奕猛地抬頭："你知道這功法？"
"月華族藏經(jīng)閣有上半部。"蘇沐雪起身走向門口，"休息吧，三日后出發(fā)。"
"去哪？"
"散修聯(lián)盟。"白衣女子回頭，朱砂痣在月光下如血般鮮艷，"你需要資源、情報，還有...一個假身份。"
三日后的黎明，陸軒終于蘇醒。得知沈家變故，這位散修只是沉默地擦起了斷劍。
"我欠沈清風一條命。"他將劍柄上的寶石摳下來遞給沈奕，"這是'留影石'，記錄著師父被害的真相。"
寶石投射出的畫面中，寒江釣叟正與一名天元宗長老交談："...混沌碑文顯示太虛殿將在甲子之年...啊！"突然被一劍穿心。
最令人震驚的是，那名長老轉身時，露出的竟是柳如煙父親的面容！
"柳家主...是天元宗長老？"沈奕如遭雷擊。
蘇沐雪收拾好藥箱："該出發(fā)了。黑水城的散修拍賣會今日有'幻形丹'出售。"
三人離開醫(yī)館時，青嵐城鐘聲長鳴——沈家滅門的消息終于傳開。沈奕最后望了一眼東方，那里曾經(jīng)有座青霞峰。
"等等。"陸軒突然指向城門處的告示，"那是..."
通緝令上赫然畫著沈奕的肖像，罪名是"勾結黑云寨弒親滅族"，落款除了沈家印鑒，還有天元宗的紫霄雷紋！
"沈凌云這個老匹夫！"蘇沐雪咬牙。
沈奕卻出奇地平靜。他戴上斗篷，混沌靈力微微流轉，面容頓時模糊起來："走吧，'夜羽'該登場了。"
"夜羽？"
"我的新名字。"沈奕眼中灰芒流轉，"至于沈奕...就讓他'死'在滅門之夜吧。"
遠處，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照在三人遠去的背影上。沈奕腰間的《混沌紀事》微微發(fā)燙，仿佛在呼應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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