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是難以置信的驚駭——那人裹著件洗得發(fā)白的破爛灰袍，兜帽壓得極低，

露出的半張臉布滿縱橫交錯的疤痕，像是被烈火與劍刃反復撕裂過，猙獰得讓人不敢直視。

“等一下！”無涯捂著流血的胸口嘶吼，“至少讓我死個明白！你到底是誰？前幾日放我走，

為何今日又要趕盡殺絕？”灰袍人停下腳步，抬起頭，兜帽滑落的瞬間，

露出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他手中的天涯劍還在滴著血，

劍穗上系著的半塊玉佩晃了晃——那是葉不盡生前常摩挲的物件?！皢柊?。

”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寒風般的凜冽?！澳闶钦l？！”“聽離。

”“為何殺我？”“葉不盡，要我殺你?！甭犽x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他揮劍的動作干脆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劍刃劃過空氣的銳響里，藏著對逝者的承諾。無涯臉上的猙獰忽然僵住，

隨即爆發(fā)出不甘的狂笑：“那個瘋子！他都死了還……”唰——笑聲戛然而止。

聽離橫劍在自己面前，劍尖輕顫著沾起一滴血珠。他掃了眼四周，確認再無活口，

才俯身將無涯的尸體扛在肩上，腳步沉穩(wěn)地走向森林深處。

陽光透過枝葉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那些猙獰的疤痕在光線下微微發(fā)亮，

像是刻在骨頭上的誓言。孤墳立在一片背陰的山坳里，墓碑是聽離親手鑿的，

石面粗糙卻字字深刻：【紫儀天第一散修，葉不盡】。碑前已挖好七個深坑，除了無涯，

另外六具尸體早已被擲入其中，都是葉不盡臨終前提及的“罪大惡極者”。

聽離將無涯的尸體扔進最后一個坑，動作沒有半分遲疑，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儀式。

“按你遺愿，都齊了?！彼紫律?，指尖撫過冰冷的墓碑，忽然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

染紅了碑底的青草。他望著那抹刺目的紅，低聲道：“敬你這份大義。

”聲音里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既是對逝者的尊重，也是對自己耗盡力量的喘息。

原地打坐一月，聽離的氣息漸漸平穩(wěn)，只是臉上的疤痕顏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