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指尖碰到符紙時(shí)，那一直皺著的眉心，舒展開了。
她常年頭痛，我這符里，渡了些安神清心的靈氣。
太夫人摩挲著那張黃紙符。
粗糙的紙張?jiān)谒?xì)嫩的手里，她緊繃的肩膀卻松弛下來。
周圍的下人開始竊竊私語。
“二小姐怕不是真有福氣？你們看太夫人的臉色，都好看了些。”
“是啊，甜小姐這么一比，倒小家子氣了?！?/p>
周圍人的私語和打量，讓司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趁熱打鐵，奶聲奶氣：
“祖母要是信我，我明天給您算一卦，看看家里的風(fēng)水，保證讓您住得舒舒服服的！”
“哈哈哈！”
太夫人被我逗笑，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了，一把拉住我的手。
“好啊，祖母倒要看看，我的安安有多大能耐！”
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自己脖子上的翠綠玉墜摘下來，親手掛在了我脖子上。
“這是我們家的寶貝，傳媳不傳女。今天祖母就把它給我家的福氣娃娃了，該給有福氣的孩子戴著?！?/p>
玉墜溫潤，貼著皮膚傳來一陣暖意。
廊下的柳姨太，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涂著蔻丹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她死死咬著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一回到房間，柳姨太就把司甜拽了進(jìn)去。
她一把擰住司甜的胳膊，壓著嗓子低吼：
“你個(gè)沒用的東西！哭?。‖F(xiàn)在就去你祖母面前哭！告訴她你才是親孫女，憑什么好處都讓那個(gè)野丫頭占了！”
4.
柳姨太的聲音還在梁上繞，司甜就撲到太夫人面前，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祖母！那玉墜是咱家的東西，憑什么給她一個(gè)外人！”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才是您的親孫女??！”
我正給太夫人捏著肩，聞言眨了眨眼，沒出聲。
太夫人臉上的笑意收了回去，她最見不得小輩為點(diǎn)東西就哭鬧。
她懶得看司甜，反手握住我，一下下拍著我的手背。
“還是我們安安懂事，不像有的人，一天到晚只想著搶東西?！?/p>
一句話，給司甜定了性。
司甜的哭聲卡在嗓子眼，臉漲得通紅，跺了跺腳，哭著跑了。
太夫人在府里住下，我便日日陪著她。
講講道家趣聞，算算今日吉兇。
久而久之，祖孫倆感情愈發(fā)深厚，她也開始插手府里的事，處處護(hù)著我。
誰敢給我甩臉子，隔天就得去她房里聽訓(xùn)。
柳姨太見動(dòng)不了我，便換了法子。
她開始拉攏我姑姑的那些舊部，今天給張媽送綢緞，明天給李管事送點(diǎn)心。
嘴上掛著：“安安還小，府里的事，還是我們這些長輩多費(fèi)心。我跟安安的姑姑姐妹一場，她的孩子，我理當(dāng)多照看?！?/p>
那些老實(shí)人被她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竟真信了她的鬼話，對(duì)她也親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