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你確定是這個編號?734-Kilo-Alpha?”
電話那頭,小李的聲音充滿了震驚。
“這個編號的追蹤器,屬于十五年前失蹤的江峰警官!它的信號,也從十五年前就消失了!你從哪找到的?”
“別問那么多,馬上給我查!”我低吼道。
我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江峰的追蹤器!
它竟然還能用!
這說明,它一直處于某種低功耗的待機狀態(tài),直到最近,才被重新激活!
而激活它的人,只可能是龍晚晴!
“好……好的,默哥,你別急!”小李被我的氣勢嚇到了,立刻開始操作。
電話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
每一秒鐘,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找到了!”小李的聲音突然拔高,“信號……信號還在東海市!”
“具體位置!”
“在……在城西的‘靜心療養(yǎng)院’!”
靜心療養(yǎng)院?
我皺了皺眉。
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貴族療養(yǎng)院,安保極其嚴格,據(jù)說里面住的,非富即貴。
龍晚晴去那里做什么?
難道……
“小李,幫我查一下,這家療養(yǎng)院的背景,還有……查一個叫‘蘇玉’的女人,看她是不是在這家療養(yǎng)院里!”
“蘇玉?哪個蘇,哪個玉?”
“蘇州的蘇,玉佩的玉!快!”
又是幾分鐘的等待。
“默哥,查到了!”小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家療養(yǎng)院最大的股東……就是龍四海的長樂集團!”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果然有關(guān)!
“蘇玉呢?!”
“查不到……療養(yǎng)院的病人名單是頂級機密,我……我沒有權(quán)限?!?/p>
“廢物!”
我低罵一聲,掛斷了電話。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龍晚晴一定就在那里!而且,她很可能有危險!
我一腳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靜心療預(yù)院,位于西郊的山上,環(huán)境清幽,守衛(wèi)森嚴。
高墻,電網(wǎng),攝像頭無處不在。
想從正門進去,根本不可能。
但我,是“阿火”。
過去十年,我潛入過比這里戒備森嚴十倍的地方。
我將車停在山下的隱蔽處,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只帶了一把軍用匕首。
然后,我像一只壁虎,悄無聲息地,攀上了療養(yǎng)院側(cè)面的圍墻。
這里的監(jiān)控,每三十秒掃過一次,中間有三秒的死角。
對我來說,足夠了。
我輕巧地翻身落地,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療養(yǎng)院內(nèi)部,像一個巨大的公園。
幾棟白色的歐式建筑,散落在綠樹和花園之間。
我沒有貿(mào)然行動。
我躲在暗處,觀察著巡邏保安的路線和頻率。
十分鐘后,我已經(jīng)將整個療養(yǎng)院的安保布局,摸得一清二楚。
接下來,就是要確定龍晚晴的位置。
那個追蹤器,雖然能定位到療養(yǎng)院,但無法精確到某一個房間。
我需要一個切入點。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駛?cè)肓睡燄B(yǎng)院。
車子在主樓前停下。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和一個穿著西裝,看起來像是主管的男人,恭敬地站在門口迎接。
車門開了。
一個穿著華貴旗袍,氣質(zhì)雍容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她看起來五十歲左右,保養(yǎng)得極好,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但她的眼神,卻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那是一種,看透了世事,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的,絕對的冰冷。
“夫人,您來了?!敝鞴芎歪t(yī)生,都對她鞠了一躬,態(tài)度恭敬到了極點。
夫人?
能讓這家療養(yǎng)-院的主管如此卑躬屈膝的“夫人”……
我的腦海里,猛地閃過蘇玉那張黑白照片。
雖然時隔多年,容貌有了變化。
但那眉眼間的輪廓,錯不了!
是她!
蘇玉!
她真的沒死!
她就是這家療養(yǎng)院幕后的主人!
我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來這里做什么?
我看到她和主管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后,在那個醫(yī)生的帶領(lǐng)下,朝著最里面的一棟,也是最戒備森嚴的獨立小樓走去。
那棟小樓,周圍有兩隊保安,24小時不間斷巡邏。
所有的窗戶,都被厚重的窗簾遮蔽。
像一座監(jiān)獄。
龍晚晴,一定就在里面!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我必須進去!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利用建筑和花木的陰影,不斷地靠近那棟小樓。
在距離小樓大概五十米的一棵大樹上,我停了下來。
這里,是最佳的觀察點。
我看到蘇玉在兩名保安的簇擁下,走進了小樓。
大門,隨即被關(guān)上。
我耐心地等待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小樓的門,再次打開。
蘇玉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那種溫和的笑容。
但她的身后,卻跟出了兩個穿著護工服的男人。
他們抬著一個擔(dān)架。
擔(dān)架上,躺著一個人,全身被白布覆蓋。
我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不!
不會的!
“處理干凈點。”
蘇玉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就準備上車離開。
“是,夫人。”
那兩個護工,抬著擔(dān)架,朝著療養(yǎng)院后山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焚燒醫(yī)療垃圾的地方。
“站住!”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從樹上一躍而下,像一頭暴怒的獵豹,朝著那兩個護工沖了過去!
我的突然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什么人!”
周圍的保安,立刻反應(yīng)過來,朝我包圍過來。
但我根本不理他們。
我的眼里,只有那個被白布覆蓋的擔(dān)架!
“找死!”
離我最近的一個保安,揮舞著電棍,朝我頭上砸來。
我頭也不回,反手一刀。
匕首,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
那個保安慘叫一聲,捂著手腕倒了下去。
我沒有停頓,一個箭步,沖到了擔(dān)架前。
一把,掀開了那塊白布!
白布下,是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
那張臉上,還帶著兩個淺淺的酒窩。
只是,她再也不會笑了。
是龍晚晴。
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晚晴……”
我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哦?”
不遠處,那個剛剛準備上車的女人,蘇玉,停下了腳步。
她饒有興致地轉(zhuǎn)過身,看著我。
“阿火?”她輕輕地吐出了我的代號,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不,應(yīng)該叫你,陳默警官?!?/p>
“你……是你殺了她?”
我緩緩地抬起頭,雙眼血紅,死死地盯著她。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理智,都被滔天的殺意所取代。
“殺?”蘇玉優(yōu)雅地笑了笑,仿佛在聽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不,我親愛的陳警官,你搞錯了?!?/p>
“我不是殺了她?!?/p>
“我只是……替她解脫而已?!?/p>
她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毒蛇般的寒光。
“就像十五年前,我替江峰解脫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