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深城入冬。下了一場罕見的寒雨。冷得刺骨。我加班到深夜。撐著傘走出寫字樓。
寒風裹著冷雨撲面而來。凍得我一個哆嗦。街對面。昏黃的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跑車。
流線型的車身。在雨幕中泛著冷硬的光澤。車門旁。倚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黑色的長款大衣。
肩頭落滿了細密的雨珠。手里夾著一支煙。猩紅的火點在雨夜中明明滅滅。是霍沉。
他像是等了很久??吹轿页鰜?。他掐滅了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后。邁開長腿。
一步一步。穿過冰冷的雨幕。朝我走來。雨水打濕了他額前的黑發(fā)。
有幾縷凌亂地貼在飽滿的額角。更添幾分落拓的英俊。他在我面前站定。距離很近。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雨水清冽的氣息。他低頭。深深地看著我。
眼神不再有暴戾。不再有陰鷙。不再有嘲弄。只有一種沉淀下來的。深不見底的。認真。
“裴暖。”他開口。聲音被雨水浸潤。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我們重新開始。”不是問句。
是陳述。帶著他慣有的強勢。卻又似乎…多了一點什么。我握著傘柄的手指收緊。
冰冷的雨水順著傘沿滴落。砸在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盎舫?,
”我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臉,“沒有開始過,談什么重新?”“那就現(xiàn)在開始。
”他斬釘截鐵?!皯{什么?”我反問。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在我驚訝的目光中。他緩緩地。
單膝。跪了下去。不是跪在污水里。而是跪在我面前。堅硬冰冷。被雨水浸透的人行道上。
這個驕傲到骨子里的男人。跪在了深冬的冷雨里。跪在了我面前。他從大衣口袋里。
掏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打開。一枚設(shè)計極其簡約卻光芒奪目的鉆戒。靜靜地躺在里面。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像燃燒的星辰。
“裴暖?!彼鲱^看著我。聲音清晰地穿透雨幕。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耙郧啊!薄笆俏已巯??!薄笆俏一斓??!薄笆俏野阳~目當珍珠。
”“把真心當草芥?!彼D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里掏出來。砸在冰冷的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