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全是瞎編,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第一卷:寒微入寺 狼子初露
第一章 餓殍叩山門
赤地千里。
大周宣和三年,潁川郡的土地像被天火燒焦的破布。
裂紋縱橫交錯,吞噬著最后一絲生氣。
風(fēng)卷過,揚起的不再是塵土,而是嗆人的骨灰。
樹皮早被剝盡,露出慘白的軀干。
如同指向蒼穹的絕望枯骨。
張大成覺得自己也快變成那樣的骨頭。
十六歲的少年,本該是抽條拔節(jié)的年紀(jì)。
此刻卻像一具蒙著人皮的骷髏。
嶙峋的肋骨隔著薄薄的、臟污的麻布衣清晰可見。
深陷的眼窩里,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那是被饑餓熬煉出的、近乎野獸的幽光。
道行方丈日后稱之為"狼睛"。
他伏在一處倒塌的土墻后,屏住呼吸。
像一頭潛伏的餓狼,死死盯著不遠(yuǎn)處。
幾個同樣形容枯槁的饑民,正圍著一具剛咽氣的尸體。
麻木而迅速地撕扯著尚帶余溫的腐肉。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鐵銹味和淡淡的尸臭。
張大成的胃袋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擰絞。
發(fā)出空鳴。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低喘。
活命!必須活命!
這個念頭像燒紅的烙鐵,燙穿了他所有的恐懼和人性。
他猛地竄了出去!
速度快得不像一個餓了三天的人。
目標(biāo)明確------那具尸體腰間掛著的小半塊黑乎乎的餅!
不知是什么東西做的餅!
"小畜生!敢搶食!"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最先反應(yīng)過來。
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fēng)聲扇過來。
張大成不避不讓,用盡全身力氣一頭撞在壯漢的軟肋上!
壯漢吃痛悶哼。
趁這電光石火間,張大成的手已經(jīng)死死攥住了那小半塊餅!
他甚至能感覺到餅上殘留的體溫。
"打死他!"
其他饑民紅了眼,拳腳雨點般落下。
張大成蜷縮著身體,死死護(hù)住懷里的"珍寶"。
拳頭砸在背上、頭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他感覺骨頭在呻吟,嘴里滿是腥甜。
但他一聲不吭。
只是用那雙狼一樣的眼睛,透過護(hù)著頭臉的胳膊縫隙。
死死盯著施暴者,眼神里沒有哀求。
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執(zhí)拗和恨意。
終于,那些人打累了。
或者覺得為了半塊餅不值得耗費太多力氣。
罵罵咧咧地散開。
張大成掙扎著爬起來,臉上青紫一片。
嘴角掛著血絲。
他顧不得疼痛,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那半塊餅。
沾了泥土和血污的餅。
用同樣臟污的袖子使勁擦了擦。
然后像捧著稀世珍寶,跌跌撞撞地沖向遠(yuǎn)處。
沖向一個搖搖欲墜的窩棚。
窩棚里,氣息微弱。
一個婦人躺在干草堆上,臉頰深陷。
眼窩比張大成更深,幾乎只剩下兩個黑洞。
"娘...娘..."張大成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
他跪在婦人身邊,顫抖著手。
將那半塊餅一點點掰碎。
小心翼翼地塞進(jìn)婦人干裂的嘴里。
婦人艱難地吞咽著。
渾濁的眼睛費力地睜開一條縫。
看著兒子臉上的傷痕和血污。
枯槁的手顫巍巍地抬起,想碰又不敢碰。
"...成...兒..."氣若游絲。
"娘,吃!吃了就有力氣了!"
張大成的聲音帶著哭腔。
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和無能。
婦人艱難地咽下最后一點碎渣。
似乎恢復(fù)了一絲精神。
她死死抓住兒子的手。
指甲幾乎摳進(jìn)他的皮肉里。
眼中爆發(fā)出最后一點回光返照的亮光:
"去...高山...找...和尚...活...命..."
"別...管娘了...活...下去!"
說完最后一個字,婦人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
抓住兒子的手也頹然松開。
張大成僵住了。
懷里的母親身體迅速變得冰冷、僵硬。
巨大的悲痛像潮水般淹沒了他。
但更洶涌的,是滅頂?shù)慕^望。
和一種被遺棄的冰冷。
娘最后的遺言,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了混沌。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他猛地站起來。
最后看了一眼母親枯槁的遺容。
沒有哭,沒有喊。
只是用破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臉。
將所有的悲痛、軟弱、絕望都死死壓進(jìn)心底最深處。
那雙眼睛,只剩下純粹的、冰寒的求生欲。
如同荒野里被逼到絕境的孤狼。
他沖出窩棚,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
朝著遠(yuǎn)處那座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蒼茫肅穆的高山。
發(fā)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