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是最喜歡玩嗎?我現(xiàn)在有錢有勢,可以陪你玩?zhèn)€盡興?!?/p>
“比如,今晚有個酒會,很多我的生意伙伴都會去。你作為供貨商,也一起來吧?!?/p>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江池知道,這是鴻門宴。
他若不去,合同立刻作廢。
他若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死寂。
“好。”
酒會在全市最頂級的酒店舉行。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江池穿著那件半干的白襯衫,站在人群中,像個格格不入的異類。
許念薇是全場的焦點。
她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色人物之間,言笑晏晏,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江池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看著她發(fā)光。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端著酒杯湊到許念薇身邊,是如今地產(chǎn)界的新貴,姓王。
王總的手不安分地搭上許念薇的腰,笑得一臉諂媚。
“許總,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啊?!?/p>
許念薇沒有推開他,反而笑得更加明艷。
“王總過獎了?!?/p>
江池的拳頭在身側悄然握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王總的視線在場內(nèi)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的江池身上。
“咦,那不是......當年A市的江少嗎?怎么混成這樣了?”
許念薇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故作驚訝。
“哦,你說他啊?!?/p>
“現(xiàn)在是我們公司一個不入流的小供應商。”
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周圍。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江池,帶著探究、鄙夷和幸災樂禍。
江池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赤果地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羞恥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王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拉著許念薇朝江池走去。
“江少,真是好久不見啊。當年你多風光,我們這些人,想跟你說句話都得排隊?!?/p>
王總拍了拍江池的肩膀,力道很重,帶著羞辱的意味。
“怎么現(xiàn)在......嘖嘖,這衣服都穿不起了?”
江池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許念薇在一旁端著酒杯,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王總,你別這么說?!?/p>
她慢悠悠地開口,“江老板現(xiàn)在是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值得尊敬?!?/p>
她轉(zhuǎn)向江池,笑容里藏著刀。
“江老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王總,我們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你還不快敬王總一杯?”
江池看著她,心臟一陣陣抽痛。
她要他低頭。
要他向這些他曾經(jīng)最看不起的人低頭。
旁邊的侍者適時地遞上一杯酒。
江池沒有接。
他看著許念薇,一字一頓地問:“許念薇,一定要這樣嗎?”
許念薇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江池,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王總在一旁煽風點火:“怎么?江老板這是看不起我王某人?”
氣氛瞬間僵持。
江池知道,他今天不喝這杯酒,就走不出這個門。
他爸的手術費,他公司的未來,全都壓在這杯酒上。
他緩緩接過酒杯,手抖得厲害。
他仰起頭,正要一飲而盡。
許念薇卻突然開口。
“等等。”
她從侍者的托盤里拿起另一杯酒,走到江池面前。
“一杯怎么夠?”
她把酒杯塞進他另一只手里。
“王總的面子,至少要三杯?!?/p>
她又拿了兩杯,強硬地塞給他。
“江池,喝?!?/p>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命令的口吻。
周圍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許念薇不是在給他介紹生意,而是在故意羞辱他。
江池拿著四杯酒,手在抖,心也在抖。
他看著許念薇,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過去的溫情。
什么都沒有。
只有冰冷的恨意和報復的快 感。
他突然笑了,笑聲嘶啞。
“好,我喝?!?/p>
他仰起頭,一杯接著一杯,將辛辣的液體盡數(shù)灌進喉嚨。
酒液灼燒著他的食道,也灼燒著他最后一點自尊。
喝完最后一口,他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托盤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他盯著許念薇,眼睛通紅。
“許總,滿意了嗎?”
許念薇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里卻沒有預想中的痛快。
反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fā)慌。
她別開臉,聲音依舊冰冷。
“滾出去?!?/p>
“別在這里礙眼?!?/p>
江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出宴會廳。
他的背影依舊挺直,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破碎感。
走出酒店,外面的冷風一吹,江池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扶著墻,吐得天昏地暗。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他靠著墻壁滑坐到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
一輛黑色的賓利在他面前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許念薇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上車?!?/p>
江池沒動。
“我說,上車?!彼穆曇衾飵Я艘唤z不耐煩。
江池抬起頭,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許總的戲還沒演夠?”
許念薇推開車門,走到他面前。
她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扔在他身上。
“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p>
“我只是不想明天的新聞頭條,是我公司的供應商醉死街頭?!?/p>
江池看著那件帶著她體溫和香氣的外套,眼眶一陣發(fā)熱。
他終究還是上了車。
車里彌漫著她身上獨有的冷冽香氣。
江池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一言不發(fā)。
車子一路開到了一處江邊的別墅。
這里江池很熟悉。
是他曾經(jīng)買下來,打算送給她的婚房。
他從沒告訴過她。
他被趕出江家時,所有資產(chǎn)都被凍結,唯獨這棟別墅,因為寫的是她的名字,被保留了下來。
原來她一直住在這里。
許念薇把他帶進別墅,扔給他一套干凈的衣服。
“去洗個澡,換上?!?/p>
江池沒動,只是看著她。
“許念薇,你到底想干什么?羞辱我,折磨我,看我像條狗一樣在你面前搖尾乞憐,你就這么開心嗎?”
“是。”
許念薇回答得干脆利落。
“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開心極了。”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一顆,兩顆。
她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挑 逗。
“江池,你不是喜歡玩嗎?”
“我們繼續(xù)玩?!?/p>
“玩到你......徹底爛在這里為止?!?/p>
江池被推進浴室的時候,踉蹌了一下,扶住了冰冷的大理石洗手臺才站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