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雪搬出軍區(qū)大院的消息，很快就在軍區(qū)內(nèi)部傳開了。
作為首長夫人突然離婚，這在軍區(qū)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各種議論和猜測不脛而走。
"聽說顧首長和夫人離婚了？"
"真的假的？他們不是一直很恩愛嗎？"
"誰知道呢，可能是性格不合吧。"
"我聽說首長夫人搬到市區(qū)去了，住在醫(yī)院附近。"
這些議論傳到顧寒川耳中時，他正在主持一個重要的軍事會議。
坐在會議桌前，聽著下屬們匯報工作，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林慕雪身上。
她現(xiàn)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會不會因為他們的離婚而受到影響？
"首長？首長？"
副官小張的聲音把他拉回現(xiàn)實。
"怎么了？"顧寒川問道。
"會議結束了，您有什么指示嗎？"小張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寒川這才發(fā)現(xiàn)，會議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哦，沒有，你們都去忙吧。"
"是。"小張轉(zhuǎn)身要走，又停下來，"首長，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您。"
"什么事？"
"今天上午，省委李書記的夫人突發(fā)心臟病，被緊急送到省人民醫(yī)院。聽說是林醫(yī)生親自主刀的。"
顧寒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術成功了嗎？"
"成功了。李書記專門打電話到我們軍區(qū)，說要感謝林醫(yī)生的救命之恩。"小張猶豫了一下，"首長，李書記還說...還說想要見見您，想要當面感謝您有這樣一位出色的夫人。"
顧寒川沉默了。
李書記是省里的一把手，他的夫人被林慕雪救了，這對顧家來說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政治資源。
可是現(xiàn)在，林慕雪已經(jīng)不是他的妻子了。
"首長，您...您要怎么回復李書記？"小張問道。
"實話實說吧。"顧寒川疲憊地說道，"告訴他，林醫(yī)生已經(jīng)不是我的妻子了。"
"可是首長..."
"沒有可是。"顧寒川站起身，"事實就是事實。"
小張看著顧寒川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位首長，真的是太不會做人了。
另一邊，林慕雪正在醫(yī)院的辦公室里處理文件。
剛做完李書記夫人的手術，她又接到了幾個會診的邀請。作為心外科的權威專家，她的日程總是排得很滿。
"林醫(yī)生，有您的電話。"護士長敲門進來，"是京城醫(yī)院的陳院長。"
林慕雪接過電話："陳院長，您好。"
"慕雪啊，聽說你離婚了？"電話里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怎么樣，現(xiàn)在有沒有興趣回京城發(fā)展？"
陳院長是林慕雪的師兄，也是京城最大的醫(yī)院的院長。三年前，林慕雪結婚時，他曾經(jīng)挽留過她。
"師兄，消息傳得這么快？"林慕雪苦笑道。
"醫(yī)學界就這么大，你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陳院長的聲音中帶著關懷，"慕雪，說實話，當初你為了那個軍官放棄在京城的發(fā)展機會，我就覺得不值得。"
"師兄..."
"現(xiàn)在好了，既然你自由了，就回來吧。我這里永遠為你留著位置，心外科主任的位置，還有副院長的位置，你隨便選。"
林慕雪沉默了幾秒鐘："師兄，讓我考慮一下吧。"
"好，我給你一周時間考慮。不過慕雪，以你的能力，不應該埋沒在那個小地方。"
掛斷電話，林慕雪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回京城嗎？
三年前，她為了顧寒川，放棄了在京城的大好前程，選擇來到這個相對偏遠的城市。
現(xiàn)在，她又要為了擺脫他，重新回到起點嗎？
正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醫(yī)生，林慕雪的助手小王。
"林主任，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您。"小王的臉色有些奇怪，"剛才有記者來醫(yī)院，想要采訪您關于離婚的事情。"
"記者？"林慕雪皺眉，"哪家媒體的？"
"好幾家呢，有省里的，也有京城的。"小王擔心地說道，"他們說，一個心外科專家的離婚案例很有新聞價值，特別是您的前夫還是軍區(qū)首長。"
林慕雪的臉色變了。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作為公眾人物，她和顧寒川的離婚不可能永遠保密。
"他們有沒有進入醫(yī)院？"
"沒有，被保安攔在門外了。但是他們說會一直等著，直到您接受采訪為止。"
林慕雪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到醫(yī)院門口確實停著幾輛印有媒體標識的車輛。
這種情況下，她想低調(diào)地工作是不可能了。
"小王，幫我推掉今天下午的手術，找其他醫(yī)生替我。"
"林主任，您要..."
"我需要處理一些私人事務。"林慕雪拿起包包，"還有，如果有記者問起，就說我不在醫(yī)院。"
"是。"
從醫(yī)院后門離開，林慕雪驅(qū)車來到了城郊的一個咖啡館。
這里比較偏僻，不太會有記者跟蹤到。
剛坐下，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顧寒川。
"慕雪，你還好嗎？我聽說有記者去醫(yī)院找你了。"他的聲音中帶著擔心。
"我很好。"林慕雪的語氣很平靜，"顧首長，您不用擔心我。"
"慕雪，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我會讓人去和那些媒體溝通..."
"不用了。"林慕雪打斷了他，"顧寒川，這是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可是..."
"沒有可是。"林慕雪的聲音變得堅決，"從我們簽署離婚協(xié)議的那一刻起，我的事情就和你無關了。"
"慕雪，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生氣？"林慕雪輕笑一聲，"顧寒川，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沒有生氣，我只是...看清楚了而已。"
"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感情。"林慕雪的聲音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鋒利，"你娶我，是因為你需要一個合適的妻子；我嫁給你，是因為我以為我愛你?，F(xiàn)在看來，我們都錯了。"
"慕雪..."
"顧寒川，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就請你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不要再關心我的事情，讓我們都重新開始。"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坐在咖啡館里，看著窗外的夕陽，林慕雪忽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三年來，她第一次為自己而活。
不用再扮演賢妻良母，不用再隱藏自己的光芒，不用再為了迎合別人而委屈自己。
她可以重新做回那個自信、獨立、有自己事業(yè)和理想的林慕雪。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師兄陳院長。
"慕雪，我剛聽說有媒體在炒作你的離婚新聞？"
"是的，師兄。"
"那你更應該考慮回京城了。在這種小地方，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回到京城，至少媒體不會這么關注一個醫(yī)生的私生活。"
林慕雪沉默了幾秒鐘："師兄，我答應了。"
"真的？太好了！"陳院長的聲音很興奮，"慕雪，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這里的平臺更大，機會更多，你的才華也能得到更好的發(fā)揮。"
"謝謝師兄。"
"什么時候能過來？我這邊需要提前安排一下。"
"一個月后吧。我需要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
"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林慕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個月后，她就會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些回憶，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而顧寒川...就讓他留在過去吧。
此時此刻，顧寒川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通話結束"，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他知道，林慕雪是認真的。
她真的要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而他，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