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燼！燼燼你肯出來了！你原諒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軟！”他語無倫次，聲音嘶啞，“傳單！那些傳單！你快讓他們停下！快收回來！白露她受不了了！她剛才打電話，聲音都不對了！我怕她真會想不開啊燼燼！求求你！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沖我來！放過她吧！求你了！”
他仰著臉，涕淚橫流，苦苦哀求，姿態(tài)卑微到了塵埃里。
虞燼垂眸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冰冷的審視，仿佛在看一塊令人作嘔的垃圾。她緩緩抽出自己的褲腳，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天氣：“放過她？江燎，游戲，不是這么玩的?！?/p>
她舉起手機，屏幕正對著江燎涕淚模糊的臉，指尖懸在播放鍵的上方?！澳悴皇钦f，隔著衣服解個扣子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嗎？”她的嘴角扯出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那這個呢？隔著衣服，剃個頭，總代表不了什么吧？”
江燎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一股滅頂的寒意瞬間將他凍僵！他死死盯著那個播放鍵，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恐懼到極致的抽氣聲。他想撲上去搶手機，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地板上，動彈不得。
“不…燼燼…不要…”他嘶啞地哀求，每一個字都帶著絕望的顫抖。
虞燼的指尖，毫不猶豫地落了下去。
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劇烈晃動，帶著一種偷拍的緊張感。背景是光線昏暗、堆滿雜物的樓道。幾個穿著黑色連帽衫、戴著口罩、身形魁梧的男人，正粗暴地拖拽著一個穿著睡衣、披頭散發(fā)的女人。那女人正是沈白露！她尖叫著，哭喊著，拼命掙扎，睡衣的領口都被扯開了，露出大片肌膚。
“放開我！你們是誰？！救命啊！救命！”沈白露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閉嘴！臭婊子！”一個男人惡狠狠地低吼，反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她臉上！沈白露被打得頭一偏，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下驚恐的嗚咽。
畫面切換，似乎是進入了沈白露那狹小的出租屋。她被兩個男人死死按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頭發(fā)被其中一個男人粗暴地一把揪住！另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嗡嗡作響的電動推子，閃著冰冷的寒光。
“不！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動我的頭發(fā)！江燎！江燎救我??！”沈白露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身體瘋狂扭動，眼神里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酷刑的極致恐懼。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昨晚玩解扣子的時候不是挺騷的嗎？”拿著推子的男人獰笑著，聲音透過口罩顯得格外陰森。他毫不猶豫地，將嗡嗡作響的推子，狠狠地、從沈白露的頭頂正中央，壓了下去！
“滋啦——！”
推子切割頭發(fā)的刺耳聲音，伴隨著沈白露非人的、凄厲到變調的慘嚎，瞬間炸裂開來！
屏幕里，黑色的發(fā)絲大片大片地掉落。推子冷酷地推進，所過之處，露出青白色的頭皮。沈白露被死死按著，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劇烈抽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眼睛因為極致的恐懼和痛苦瞪得幾乎要裂開，嘴巴張到最大，發(fā)出無聲的、瀕死的哀嚎。
推子毫不留情地從頭頂正中一路推到后頸，留下一條光禿禿的、丑陋的“跑道”。緊接著，推子再次啟動，冷酷地在她頭顱的一側，從鬢角到耳后，又剃掉一大片！原本還算秀氣的臉龐，瞬間被一種極致的、帶著強烈侮辱性的不對稱摧毀！一半是凌亂的黑發(fā)，一半是刺眼的青白頭皮，中間一道光禿禿的分界線，如同被惡鬼啃噬過！
陰陽頭！
“啊——！我的頭發(fā)！我的頭發(fā)！”沈白露的慘叫已經不成人聲，那是靈魂被撕碎的哀鳴。
視頻的最后幾秒，是沈白露被松開后，癱軟在地，雙手死死捂住那被剃得丑陋不堪的頭顱，身體蜷縮成一團，發(fā)出絕望的、小動物般的嗚咽。鏡頭惡意地拉近，給了她那顆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腦袋一個清晰無比的特寫。那畫面，丑陋、殘忍，充滿了毀滅性的侮辱。
視頻結束。
江燎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他死死地盯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瞳孔渙散，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沈白露那凄厲的慘叫、被剃頭時絕望的眼神、最后那顆陰陽頭的恐怖特寫…像最惡毒的詛咒，一遍遍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劇烈地干嘔起來，卻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膽汁的苦澀灼燒著喉嚨。
“嘔…嘔…”他蜷縮著身體，像只垂死的蝦米，渾身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虞燼冷漠地看著他這副模樣，像在看一場無聊的默劇。她收回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幾下，將視頻發(fā)送出去。
“現(xiàn)在，全城都認識這位‘游戲達人’沈白露小姐了?！彼穆曇艉翢o波瀾，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從解扣子，到剃陰陽頭，她可真是…多才多藝?！?/p>
“魔鬼…你是魔鬼…”江燎終于從喉嚨深處擠出破碎的聲音，充滿了刻骨的恐懼和怨恨。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虞燼，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虞燼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冰冷刺骨?！氨绕鹉銈兺娴挠螒颍疫@算什么？”她轉身，不再看地上那攤爛泥，“對了，忘了告訴你，這視頻，現(xiàn)在應該已經上熱搜了。標題就叫‘解扣達人沈白露最新才藝：陰陽頭秀’，你覺得怎么樣？”
她說完，不再理會身后江燎驟然爆發(fā)的、野獸般絕望的嘶吼，徑直走進臥室，再次關上了門。
厚重的門板隔絕了江燎崩潰的世界。
虞燼走到窗邊，拿出另一個私人手機。屏幕亮起，社交媒體的推送通知正瘋狂地涌進來。熱搜榜第一位，赫然掛著那個刺眼的標題：#解扣達人沈白露最新才藝：陰陽頭秀#，后面跟著一個血紅的“爆”字。
她點開話題，排在最前面的就是她剛發(fā)出去的那段視頻。轉發(fā)、評論、點贊數正以幾何級數瘋狂飆升。點開評論區(qū)，不堪入目的辱罵、肆意的嘲笑、惡毒的揣測，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屏幕。
“臥槽！真·行為藝術家！昨晚解扣，今早剃頭，下一步是不是要直播吃屎？”
“這女的活該！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就該這下場！剃得好！大快人心！”
“視頻里哭得真慘，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解別人老公扣子的時候不是很爽嗎？”
“人肉她！地址爆出來！這種賤貨就該游街！”
“那個剃頭的哥們兒手真穩(wěn)！技術活兒！哪里接單？我也想給我家那口子預定一個！”
“只有我覺得可怕嗎？這報復也太狠了吧？這女的以后還怎么活？”
“狠？樓上圣母滾粗！對這種賤人就得這么治！支持原配！干得漂亮！”
無數惡意的言論翻滾著，像無數只無形的手，將視頻里那個已經崩潰的女人，再次拖入更深的、萬劫不復的地獄。
虞燼面無表情地翻看著，眼神平靜無波。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就在這時，被她扔在床上的、屬于“江太太”的那部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無數個未接來電和短信通知，大部分來自江燎公司的公關部、股東，還有一些陌生的媒體號碼。其中一條短信格外醒目，來自江燎的助理小王，只有短短一行字，卻透著大廈將傾的恐慌：
“江總！股價…崩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