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天蕭玦遭政敵暗算,身陷囹圄,對方點名要我親自去談判。
我單槍匹馬去了,卻被扣在對方主帥的營帳中三日。
被放出來那晚,蕭玦紅著眼將我按在床上,粗暴地占有了我,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確認。
盡管我解釋過無數(shù)次,那三天什么都未曾發(fā)生,可他根本不信。
不僅報復性地召幸了十幾個舞姬,還覺得我腹中的孩子來路不明。
腹部的傷口疼得厲害,我蜷縮成一團,眼淚落進發(fā)縫。
昏昏沉沉睡去,卻在夢中被一股大力拽著頭發(fā)拖到了地上。
蕭玦猙獰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他掐著我的脖子,將一幅畫卷狠狠甩在我臉上。
畫卷堅硬的卷軸劃破了我的臉頰,溫熱的血順著下巴滴落。
“這是誰?你他媽給本王解釋清楚!”
我艱難地撿起畫卷,心臟猛地一縮。
畫上是一個男人的背影,穿著一身簡單的素色錦袍,孤身立于夕陽下的城墻。
那是林兆元,我的未婚夫。
在我們的婚期前一日,被蕭玦以謀逆罪名親手斬于刀下的鎮(zhèn)國大將軍。
莞兒躲在蕭玦身后,故作天真地開口,“王爺,這背影......好像是上次構(gòu)陷您的那個叛將......”
蕭玦的呼吸變得粗重,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疤K清晏,本王最后問你一次,這男人是誰?”
我死死咬住嘴唇,口腔里泛起血腥味。
畫上林兆元的背影在我的視線里模糊成一片,就像五年前他被送上刑場時,那身被鮮血浸透的白色囚衣。
舒兒細聲細氣地開口,“王爺,姐姐不說話,便是默認了呀。這定是她養(yǎng)的奸夫......”
“閉嘴!”
蕭玦反手一耳光將她扇倒在地,嬌嫩的臉頰立刻高高腫起。
莞兒尖叫著撲過去,兩姐妹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蕭玦的拇指摩挲著我咬出血的嘴唇,聲音溫柔得可怕。
“清晏,你知道的,本王最恨旁人欺瞞。只要你如實交代,本王保證,既往不咎?!?/p>
看著他猩紅的眼睛,我忽然笑了。
這一笑徹底激怒了他,他扯住我的頭發(fā),狠狠地往梁柱上撞去。
“賤人!本王對你掏心掏肺,你竟敢背叛我!”
劇痛從后腦炸開,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流下。
我眼前發(fā)黑,卻還是倔強地仰著頭,一言不發(fā)。
姐妹倆對視一眼,湊上前來。
莞兒小心翼翼地提議,“王爺,姐姐身子不好,關(guān)進地牢太過陰濕,不如......”
“不如關(guān)進后院的柴房吧?!笔鎯航舆^話,眼中閃過一絲惡毒,“正好后院新劈的柴火還沒地方放呢?!?/p>
蕭玦瞇起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好,就按你們說的辦?!?/p>
我被拖到后院,塞進一個堆滿雜物的狹小柴房。
柴房太小,四肢只能蜷縮著,連翻身都做不到。
冰冷潮濕的地面硌得骨頭生疼,腹部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蕭玦蹲在門外,手指穿過門縫的縫隙,捏住我的下巴。
“三日后冊封大典,本王會放你出來。”
“蘇清晏,我不管你心里裝著誰。但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這輩子都別想逃?!?/p>
柴房里的三日,我活得不如一條狗。
姐妹花每日都會來“探望”,往柴房里潑冷水,或是故意將餿掉的飯菜踢翻。
大典當日,我被拖出柴房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
宮人粗暴地給我套上繁復的妃位禮服,遮住滿身的傷痕。
典禮現(xiàn)場賓客滿座。
蕭玦一身親王蟒袍站在高臺之上,身后站著穿同樣華服的姐妹花。
臺下竊竊私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三位正妃?王爺可真會玩?!?/p>
“這蘇姑娘也太可憐了,跟了王爺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頭,還要受這等羞辱?!?/p>
我置若罔聞,一步步朝著蕭玦走去。
男人滿面春風,可在聽到我吐出的名字時,唇角的笑意驟然凝固。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那個被他一刀斬首的將軍的名字。
“我來嫁你了,林兆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