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我早沒家了?！彼麤]再問什么，只端起茶盞遞給我，

輕聲道：“今日城中來了東宮的密使，說......顧景琛讓人送了個東西。

”我一愣：“他還送東西？”沈卿山從懷里掏出一個木盒，遞到我面前：“你看看。

”我遲疑地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枚鳳釵。通體赤金，簪尾墜著一粒紅玉，

形制我再熟悉不過。這是我母親的嫁妝。當(dāng)年我們家破落時，這支釵早被收去當(dāng)了。

后來我進(jìn)東宮，顧景琛說要替我尋回來，后來也就不了了之?，F(xiàn)在，它靜靜躺在我面前，

像一段被強(qiáng)行翻出的過往。我盯著那鳳釵，眼前一陣發(fā)熱。沈卿山?jīng)]問，

只默默替我合上木盒，說：“這東西你收著。要不......我?guī)湍銡Я怂?/p>

”我搖頭：“不用了。”那是我母親留的東西，不是他的。這一夜，我沒怎么睡。

夢里全是回京前那一夜，顧景琛醉在書房里，

抱著我嘀咕：“盈盈......別走......”他說話時語氣像孩子，像夢囈，

我那時候還以為他是裝的?，F(xiàn)在想來，他那時是真的醉了，也是真的怕我走?？上Я?，

他怕的太晚。次日清晨，我正要出門買些年節(jié)要用的東西，剛推開門，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外。我腳下一頓。顧景琛。他沒穿官服，只是一身淡青的窄袍，

站在雪里，鬢邊帶著霜氣，像是趕了一夜路?！澳阍趺磥砹?？”我語氣比我自己預(yù)想的還冷。

他靜靜看著我：“東宮散了?！蔽艺　！爸x婉儀瘋了，東宮上下人心惶惶。圣上下旨，

讓我辭位養(yǎng)疾。”“你......不做太子了？”他點頭：“是?！蔽艺f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