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三天后。我再次睜開眼。我動了動手指,手臂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我張了張嘴,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這是死了嗎?這時,一個身影立刻湊了過來?!鞍⒃?,你終于醒了?
”我看清了那張臉。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分明。只是眼眶泛紅,
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是薄司言。我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竹馬,
后來被神秘富豪接走了。我掙扎著想坐起來。他立刻伸出手臂,虛虛地護著我的后背,
給我墊好枕頭,眼底滿是心疼。“別動,你傷得很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像是很久沒好好休息過?!澳阄肓舜罅繚鉄?,聲帶嚴重受損,
醫(yī)生說需要靜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薄笆直廴葻齻?,不過你放心,我找了最好的醫(yī)生,
不會留疤?!蔽业难蹨I瞬間涌了出來。陸九淵和林卿卿竟然如此惡毒。明知道我最害怕火。
我的父母就是在火災中去世。他們竟然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死。薄司言沒說話,
只是用溫熱的毛巾,一點點替我擦去淚水。“別哭了,再哭就脫水了,
到時候醫(yī)生還得找我麻煩?!彼坪跏窍攵何遥Z氣卻不怎么輕松。等我情緒稍稍平復,
他才繼續(xù)開口?!鞍⒃?,別怕,有我在?!薄盎馂牡南⒈魂懠覊合氯チ耍?/p>
他們對外宣稱老宅意外失火,無人傷亡?!薄笆嬖逻@個人,已經(jīng)‘死’了。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是啊,在陸九淵和林卿卿眼里,我早就該死了。“不過,你放心,
你失去的一切,我都會幫你加倍討回來?!薄瓣懢艤Y,林卿卿,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從今以后,你不再是為報恩而活的舒月。”我看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薄司言給我倒了一杯水?!皩α?,”他撓了撓頭,“那天你在電話里問我的話,還算數(shù)嗎?
”我愣住了。都這副鬼樣子了,還談什么以后。我無力地垂下眼瞼。他眼底的光黯淡下去,
隨即扯出一個自嘲的笑。語氣恢復了些少年時的熟稔?!靶辛耍斘覜]問,你先好好養(yǎng)著,
等你好了,想怎么使喚我都行?!彼岷诘捻永锓恐铱床欢那榫w。似乎有些失望。
他轉(zhuǎn)身想走。我拉住了他。用力點了點頭。然后,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6、這幾天陸九淵一直睡不好。三天前。陸九淵的手機在半夜的時候響了起來。
他懶懶地瞥了一眼,是老宅那邊的管家?!吧贍敚险Щ鹆?!”陸九淵眉頭輕皺,
語氣依然淡淡,“叫消防隊去處理,小事一樁?!薄翱墒?,可是火勢太大,宅子……沒了!
”陸九淵的手猛地一僵。他想起了什么,“天臺上的人呢?”“少爺,那個房間是起火點,
里面的人……絕無生還可能?!笔謾C從陸九淵手中滑落。身邊的林卿卿察覺到異樣,
怯生生地問:“哥哥,怎么了?”陸九淵沒有回答,他瘋了一樣沖出房門,
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車子在夜色中狂飆,陸九淵的手緊緊攥著方向盤。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舒月那么聰明,一定能逃出來的??墒钱斔s到現(xiàn)場時,
眼前的一切讓他徹底崩潰。曾經(jīng)的老宅,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消防員收拾著器械,
空氣中都是焦糊味。陸九淵沖上前,“天臺上的人呢?救出來了嗎?”消防隊長搖了搖頭,
眼中帶著惋惜,“先生,很抱歉,火是從天臺那個房間燒起來的,是整個建筑的中心點。
”“里面的人……已經(jīng)……”陸九淵真?zhèn)€人差點跌倒在地。他沖進廢墟,
雙手在滾燙的殘骸中翻找著。焦黑的木炭燙得他手掌起泡,他卻渾然不覺。忽然,
他的手觸碰到了一個硬物。那是一只平安福,只剩下半邊,上面的金線已經(jīng)被燒得模糊不清。
陸九淵的手顫抖。這是舒月為了給他求平安符,在普陀山三步一叩,膝蓋都跪爛了才求來的。
他從未戴過,甚至從未正眼看過。卻不知道,舒月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著,就連逃命的時候,
都緊緊攥在手里。這一刻,關于舒月的所有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為了他守活寡的三年,
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她被冤枉推林卿卿時,眼中的倔強和委屈。她每天為他煲湯,
試溫度時輕抿的溫柔模樣。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討好,只為了不讓他生氣。她說要離婚時,
眼中死寂的絕望。陸九淵抱著那只殘破的平安福,嚎啕大哭?;氐郊?,林卿卿迎上來,
“哥哥,你去哪里了?身上怎么這么多灰?”陸九淵看著她,忽然感到一陣惡心。
“離我遠點?!绷智淝湮匚孀《亲?,“哥哥,我肚子疼,孩子好像……”“夠了!
”陸九淵爆發(fā)了,“別再用孩子來威脅我!”林卿卿被他的怒吼嚇得瑟瑟發(fā)抖,
眼淚瞬間涌出。但陸九淵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決絕。接下來的幾天,
陸九淵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反復觀看著火災當晚的監(jiān)控錄像。為什么好好的老宅會突然失火。
他一幀一幀地仔細查看,忽然,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林卿卿!
時間顯示是晚上十一點半,正是火災發(fā)生前的半小時。她鬼鬼祟祟地出現(xiàn)在老宅附近,
東張西望,神色慌張??墒撬髅髡f過,那晚她一直在市中心的公寓里養(yǎng)胎。
陸九淵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他重新回到老宅廢墟。夜色很深。他拿著手電筒,
在老宅外圍的草叢里仔細搜尋著。忽然,手電筒的光束照到了一個金屬物體。陸九淵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將它撿起。那是一枚精致的打火機,純銀材質(zhì),上面刻著“LQQ”的花體字母。
這個打火機他認識。是他親自為她定制的生日禮物。全世界只有一枚!正是林卿卿的!
7、陸九淵緊握著那枚打火機。他想起林卿卿收到這份禮物時的驚喜表情,
想起她說過的那句“哥哥對我最好了”。原來,這份“最好”竟然成了殺害舒月的兇器。
陸九淵的手機響了,是他的助手?!瓣懣偅屛艺{(diào)查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薄罢f。
”“林小姐這幾個月經(jīng)常去市中心的一家私人會所,每次都是和同一個男人。
”陸九淵的眉頭緊皺,“什么男人?”“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那個男人叫張浩然,
是她口中的'表哥'。但是我們查過了,林小姐的戶籍檔案里沒有任何親屬關系。
”“他們在會所里做什么?”助手的聲音有些為難,“陸總,我發(fā)幾張照片給您。
”手機屏幕亮起,一張張照片讓陸九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照片里的林卿卿哪里還有半分病弱的模樣,她穿著性感的連衣裙,坐在那個男人的腿上,
兩人舉止極其親密。最后一張照片里,那個男人的手正撫摸著林卿卿的小腹,
而林卿卿的表情滿足而得意。“陸總,林小姐現(xiàn)在就在‘金碧輝煌’的帝王包廂。
”陸九淵掛了電話,眼神里的最后一絲溫度也隨之熄滅。他驅(qū)車前往。包廂的門虛掩著,
里面?zhèn)鱽砹智淝鋴擅娜牍堑男β??!昂迫桓纾阏f陸九淵那個蠢貨,
是不是還真以為我肚子里的是他的種?”“他現(xiàn)在肯定為了那個叫舒月的賤人傷心呢,
等我把陸家女主人的位置坐穩(wěn)了,就一腳把他踹了,到時候整個陸家都是我們的。
”男人猥瑣的笑聲響起:“我的好卿卿,還是你厲害,把那個活閻王耍得團團轉(zhuǎn)。”“那是,
也不看看我是誰……啊……”門被一腳踹開。陸九淵站在門口,周身的氣壓極低。
他的目光掃過沙發(fā)上衣衫不整的兩人。他沒說話,一步步走進去,隨手抄起桌上的威士忌瓶。
張浩然剛想開口,酒瓶已經(jīng)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鮮血順著張浩然的額頭流下,他慘叫一聲,
倒在地上。陸九淵一腳踩在他的手腕上,用力碾壓。手骨碎裂。林卿卿嚇得魂飛魄散,
連滾帶爬地想逃。陸九淵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將她整個人從沙發(fā)上拖拽下來,
狠狠扔在茶幾上。玻璃茶幾瞬間四分五裂,碎片扎進林卿卿的皮肉里。
林卿卿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案绺?!我錯了!哥哥你聽我解釋!”陸九淵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