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報陸家恩情,我嫁給了京圈人人聞風(fēng)喪膽的活閻王,陸九淵。
新婚夜,他抱住我的身體跟我道歉:“對不起舒月,我年少時遭人暗算,深中寒毒廢了根本,給不了你夫妻之實(shí)?!?/p>
我信了,甘愿為他守活寡。
直到我撞見他將家里那位病弱的養(yǎng)女林卿卿,按倒在書房。
他猩紅著眼對我解釋:“卿卿是百年一遇過喜新娘,能解我體內(nèi)的寒毒,只需陰陽相容108天,便能解毒?!?/p>
我忍著剜心之痛,日復(fù)一日默許他們在我面前上演活色生香。
終于,在他“治愈”那天,家宴上,我拿著精心熬煮的滋補(bǔ)湯品去找他,卻無意間聽到他與朋友的閑聊。
“你這么偏寵那個養(yǎng)女,不怕你家那位寒心?我可聽說,她為了給你求平安符,在普陀山下三步一叩,膝蓋都跪爛了?!?/p>
陸九淵漫語氣涼?。?/p>
“一個用來借著報恩來享福的賤人罷了,還真把自己當(dāng)女主人了?她那種孤兒院長大的蠢貨,也配給我生孩子?”
我渾身冰冷,撥通了那個被我拒絕了無數(shù)次的號碼。
“薄先生,你曾說,只要我點(diǎn)頭,你的命和下半輩子就都是我的。這話……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
1、
保溫壺從我手中滑落,滾燙的湯汁四濺。
我慌亂地想蹲下身想要收拾殘局。
一雙大手扶住了我。
陸九淵捧著我的臉頰。
“月月?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抬頭看他,那張俊朗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要是我不曾聽到剛才那些話,我可能會感動得哭了。
我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我身體不太舒服,不小心打翻了?!?/p>
“怎么這么不小心,沒燙著吧?!?/p>
他溫柔地拉起我的手查看,輕撫著我被燙紅的手背。
“我送你回房間休息?!?/p>
我任由他攙扶,心里卻一片死寂。
回到房間,他為我蓋好被子,在我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好好休息,晚飯我讓廚房給你做點(diǎn)清淡的?!?/p>
門輕輕合上,我聽見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在外人眼里的活閻王竟對我如此溫柔。
卻沒有人想到剛剛說出“賤人”,“蠢貨”時那副涼薄的嘴臉。
我起身走向陽臺,想要透透氣。
夜色正濃,花園里的路燈昏黃。
然后,我看到了假山后的石壁邊。
陸九淵將林卿卿緊緊抵在墻上,兩人的身影交纏在一起。
他的吻狂熱而熾烈,大手毫不客氣地游走在她的腰間。
而林卿卿,那個“病弱”得風(fēng)一吹就倒的養(yǎng)女,此刻正用力攀著他的肩膀。
她的手肆意流連,動作放蕩。
我的胃一陣翻涌,差點(diǎn)當(dāng)場吐出來。
三年來,我守身如玉。
卻沒想到。
原來,他一直都在演戲。
那些溫柔全是裝的。
我真傻,竟被他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想起當(dāng)年家中發(fā)生火災(zāi),是陸父冒著生命危險把我從火海中救出來。
我懷著感恩的心,承諾長大后一定要報答這份救命之恩。
陸家人看我淳樸善良,便提議讓我嫁給陸九淵作為報恩。
那時初見陸九淵,他俊朗的容貌確實(shí)讓我心動不已。
我以為這是天意,既能報恩又能嫁給心儀的人,便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
可現(xiàn)在看來,我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晚宴時間到了,我換了一身修身的長裙下樓。
陸家老太太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舒月,嫁進(jìn)我們陸家三年,肚子怎么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我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fā)抖。
從前,我總以為老太太是因?yàn)樾奶坳懢艤Y身中寒毒,無法擁有子嗣,才會將怨氣撒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望向陸九淵,他面不改色地替我解圍:“奶奶,舒月身體弱,一直在用中藥調(diào)理,孩子的事急不來。”
陸老太太語氣里滿含厭惡:“當(dāng)年要不是九淵的父母反對,九淵和卿卿早就在一起了?!?/p>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說來也奇怪,你一嫁進(jìn)來,九淵的父母就車禍去世了,可真是個掃把星。”
話音剛落,林卿卿捂住嘴,像是要嘔吐的樣子。
陸九淵轉(zhuǎn)身扶住她的肩膀,動作輕柔地替她順氣。
老太太陰沉的臉?biāo)查g舒展開,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驚喜道:“該不會,你們倆……”
林卿卿羞澀地低下頭。
老太太的冷眼隨即射向我,“有些人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嫁進(jìn)來三年,連個蛋都下不出來。我們卿卿倒是爭氣得很!”
“卿卿呀,雖然你是咱們家的養(yǎng)女,但是奶奶一直都喜歡你,要是你能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奶奶呀就讓九淵娶你進(jìn)門……”
陸九淵臉色一變:“奶奶,我的妻子只有舒月一人?!?/p>
說完,他拉著我走到房間安撫我。
“別理奶奶的話,她就是著急抱曾孫?!?/p>
“卿卿她身體特殊,能解我寒毒,這個孩子也是意外,你可以理解的對嗎?”
“到時候孩子生下來記在你名下,你也算有孩子了?!?/p>
“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p>
2、
我還在為他的話感到惡心。
傭人小梅敲響了房門。
“少爺,林小姐說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喊疼。”
陸九淵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直接起身朝門外跑去。
我看著他急切的背影,心中苦笑。
林卿卿的房間里燈火通明。
看到陸九淵進(jìn)來,她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哥哥,我腿抽筋了,疼得厲害?!?/p>
陸九淵立刻走到床邊,關(guān)切地詢問:“哪里疼?要不要叫醫(yī)生?”
“不用,就是小腿有點(diǎn)抽筋,揉一揉就好了。你去幫我倒杯牛奶吧?!?/p>
“好,你等著?!?/p>
我看她沒事的樣子正想走。
林卿卿叫住了我。
“姐姐,你能幫我揉揉腿嗎?”
“哥哥說,你是為了報恩才嫁進(jìn)來的,這點(diǎn)小事不會拒絕吧?”
林卿卿的話語里帶著明顯的挑釁。
她在提醒我,在這個家里,我只是一個外人。
“你是孤兒院長大的,應(yīng)該會干這些活?!?/p>
孤兒院長大,所以就應(yīng)該伺候人嗎?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
“我不會按摩,你讓傭人來吧?!?/p>
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
我回頭,看到林卿卿整個人從床上滾了下來。
她雙手緊緊抱著肚子,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這一幕正好被端著牛奶進(jìn)來的陸九淵看到。
陸九淵幾乎是瞬間沖過去,將她抱起來。
“卿卿!怎么了?”
林卿卿用顫抖的手指著我,眼中滿是恐懼。
“姐姐她推我!她要害我的孩子!”
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甚至連她都沒有碰到。
“我沒有!我根本沒有碰她!”
但是陸九淵已經(jīng)不再聽我的辯解。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了我。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古董柜上。
一個青花瓷花瓶正好砸在我的頭上。
瞬間血從頭頂流了下來。
但是陸九淵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他抱著林卿卿往外走,聲音里滿含關(guān)切。
“卿卿,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yī)院?!?/p>
醫(yī)院的走廊里。
我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用紙巾按壓著還在流血的傷口。
醫(yī)生說林卿卿沒有大礙,只是受到了驚嚇,等下就可以出院了。
陸老太太接到消息后匆匆趕來。
她揚(yáng)起手,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毒婦!竟然敢傷害我們家的孩子!”
巴掌聲在安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周圍的病人和家屬都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女人看起來也不像壞人啊,怎么會……”
“你看她那個樣子,肯定是嫉妒人家懷孕了。”
“真是惡毒,連孕婦都要害?!?/p>
我想要解釋,但是沒有人愿意聽。
陸九淵從病房里走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奶奶,您先別激動,卿卿沒事?!?/p>
他安撫著老太太,然后把我拉到角落。
遞給我一個創(chuàng)口貼。
“我知道你受傷了,這個你先貼上?!?/p>
“卿卿不舒服,我要親自送她回去?!?/p>
“這里離家也不遠(yuǎn),你就自己回去吧?!?/p>
我咬著嘴唇,強(qiáng)忍著眼中的淚水,起身離開。
走到醫(yī)院門口。
我看到陸九淵將林卿卿輕柔地攬在懷里,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
又小心翼翼地將林卿卿扶到座位上,半蹲下身,給她系上鞋帶。
我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創(chuàng)口貼,忽然覺得可笑至極。
3、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幾個小時終于回到家。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客廳里堆滿了我的衣服鞋子,首飾護(hù)膚品。
傭人小梅看到我回來,尷尬地低下頭。
“少奶奶,林小姐說她懷孕了需要更大的房間養(yǎng)胎,老太太讓我們把您的東西搬出來。”
我踉蹌著走上樓,推開主臥的門。
房間里已經(jīng)換了一套全新的床品,粉色的蕾絲窗簾,梳妝臺上擺滿了林卿卿的化妝品。
那張我們的婚床,此刻正鋪著她的絲綢睡衣。
隔壁的客房也堆滿了嬰兒用品。
小床、嬰兒車、各種玩具,就連墻上都貼上了卡通貼紙。
我茫然地站在走廊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家可歸。
最后,我只能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鋪了床被子。
這里曾經(jīng)是我的家,如今卻連一個屬于我的角落都沒有。
夜里,我躺在沙發(fā)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樓上傳來林卿卿嬌嗔的笑聲。
等到一切歸于安靜。
突然,樓上突然傳來尖銳的叫聲。
我瞬間驚醒,聽到陸九淵焦急的聲音。
“卿卿!卿卿你怎么了!”
我趕緊沖上樓,看到林卿卿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臉色發(fā)紫。
陸九淵慌亂地抱著她,手足無措。
“快叫救護(hù)車!快!”
救護(hù)車很快趕到,醫(yī)生緊急將林卿卿送往醫(yī)院。
在急救室外,醫(yī)生神色嚴(yán)肅地走出來。
“病人是嚴(yán)重的食物過敏,幸好送來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請問她今晚吃了什么?”
陸九淵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我身上,眼中滿含怒火。
“她吃了花生酥?!?/p>
醫(yī)生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該就是花生過敏,以后一定要注意避免接觸過敏源?!?/p>
等醫(yī)生離開,陸九淵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舒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力氣很大,抓得我手腕生疼。
“我不知道她對花生過敏……”
“你不知道?”
陸九淵冷笑一聲。
“你是想一石二鳥,既害死卿卿,又害死我的孩子!”
“舒月,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的心這么毒!”
我想要解釋,但他根本不給我機(jī)會。
他掏出手機(jī),撥了個號碼。
一個小時后,幾個黑衣男人出現(xiàn)在醫(yī)院。
陸九淵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道:“把她帶走,關(guān)到閣樓里?!?/p>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來一步。”
我被強(qiáng)行拖上車。
他們把我推到頂樓的閣樓里,房間很小,只有一張破舊的單人床和一個小窗戶。
我環(huán)顧四周,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丈夫囚禁在這樣的地方。
我拿出手機(jī)顫抖著打出一行字:“我們離婚吧。”
很快,陸九淵電話就打過來了。
“舒月,你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只要我沒死,你一輩子都是陸夫人!”
“你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那里,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出來!”
我抱著膝蓋坐在角落里,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三天后,我虛弱的躺在地上。
意外的是陸九淵居然來了。
他換了一身得體的西裝。
“月月,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想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錯了?!?/p>
“這樣,你先去給卿卿道個歉,然后我們一起去看電影?!?/p>
他讓人給我換了衣服拉上了車。
正在車子準(zhǔn)備發(fā)動的時候。
陸九淵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臉色很快陰沉下來。
下一秒,他掐住了我的脖子。
“說,你把卿卿怎么了?”
4、
我被掐得幾乎窒息,眼前陣陣發(fā)黑。
“我不知道……”
陸九淵一把奪過我的手機(jī)。
屏幕亮起,一條陌生的信息顯示在最新界面。
【人已帶到老宅天臺。】
他死死盯著那條信息,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舒月,你真是好樣的?!?/p>
他發(fā)動車子,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郊外的老宅疾馳而去。
我被他甩在副駕上。
老宅陰森破敗,荒草叢生。
他拽著我,幾乎是拖著我沖上頂樓的天臺。
門被推開的瞬間,我看到了被繩索捆綁在欄桿邊的林卿卿。
她衣衫凌亂,滿臉淚痕,看到陸九淵的瞬間,哭得梨花帶雨。
“哥哥,我好怕……姐姐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陸九淵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就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
“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以為我就會愛你嗎?”
我看著陸九淵:“我沒有!”
他卻不聽我的解釋,從地上撿起另一根繩子,將我的手腕反剪在身后,用力捆綁起來。
他掐著我的下巴,眼神冰冷。
“我告訴過你,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就在這里給我好好反??!”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林卿卿,溫柔地為她解開繩索,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將她打橫抱起。
經(jīng)過我身邊時,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
“咔嚓”一聲巨響。
天臺的鐵門被從外面反鎖。
我被徹底囚禁在了這里。
夜風(fēng)呼嘯,帶著刺骨的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鉆入我的鼻腔。
我驚恐地回頭,發(fā)現(xiàn)滾滾濃煙正從門縫里瘋狂涌入。
窗外,火光沖天。
老宅著火了!
“救命!救命啊!”
我拼命拍打著滾燙的鐵門,喉嚨喊到嘶啞,卻無人應(yīng)答。
大火吞噬了整個天臺,灼熱的空氣讓我無法呼吸。
在絕望中,我用盡最后的力氣,摸到了被陸九淵丟在地上的手機(jī)。
我憑著記憶,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意識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濃煙中,一架直升機(jī)的轟鳴聲由遠(yuǎn)及近。
沉重的鐵門被一股巨力踹開。
一個人影逆著火來到我身邊,“阿月,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