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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在空中展開,露出蓋著國徽的印章和我的證件照,職務欄赫然寫著「首席生物醫(yī)藥專家」。
"溫博士培育的鮫人珠能治愈包括晚期心肌壞死在內的十七種心臟病。"軍官冰冷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慘白的臉,"一顆珠子就能救活整個家屬院的病人前提是,必須用她的血做藥引。"
張叔的輪椅突然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枯瘦的手死死抓著胸口,監(jiān)護儀上的心電圖已經變成一條顫抖的直線。
"那顆珠子......"我虛弱地抬起血跡斑斑的手,指向地上閃著微光的粉末,"是藥性鮫人一生只能凝結一次的珍寶。現(xiàn)代醫(yī)學需要換心手術的病人,只要服用珍珠粉就能自愈。"
李嬸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
她兒子正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指甲抓得胸口血肉模糊。
"現(xiàn)在它毀了。"我輕聲說,"被你們親手踩碎的。"
“本來是拿來救你媽媽的”我看向齊鳴。
齊鳴突然像野獸 般撲向地上的珍珠粉,瘋狂用手去攏那些發(fā)光的碎屑。
粉末從他指縫漏下,混著泥土和血跡。
"虞清!救救我媽!"他臉上被我抓出的傷口正在潰爛,"她還在ICU等心臟移植??!"
這時一輛救護車急剎在人群外圍。
車門打開,戴著墨鏡的白薇被黑心研究所的人攙扶著走下來。
她露 出的脖頸上布滿珍珠狀的潰爛傷口,墨鏡邊緣不斷滲出膿血。
"鳴哥......"她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殺了她......取她的脊髓液......我們就能......"
齊鳴的動作突然定格。他緩緩轉頭看向白薇,充血的眼球幾乎要爆出眼眶。
"是你。"他聲音輕得可怕,"是你偷用了未凈化的珍珠粉......是你害得虞清的鮫珠提前碎裂......"
白薇驚恐地后退,卻被齊鳴一把扯掉墨鏡。
她潰爛的臉暴露在探照燈下,右眼已經變成了一顆渾濁的珍珠。
"不......鳴哥你聽我......"
齊鳴的雙手突然掐住她腐爛的脖頸。
令人毛骨悚然的撕 裂聲中,白薇的皮膚像干涸的泥塊般剝落。
她尖叫著抓撓齊鳴的臉,卻只扯下自己一塊塊帶著珍珠光澤的腐肉。
軍官打了個手勢,四名特種兵立即上前將我護在中間。
他們取出冷凍箱里最后一小撮珍珠粉末,混著我的血滴進注射器。
"最后的機會。"軍官將注射器遞給最近的劉姨,"只夠救一個人。"
人群瞬間陷入瘋狂的撕搶。
齊鳴扔下奄奄一息的白薇撲過來,被李嬸用鐵鍬砸碎了膝蓋骨。
在慘叫聲與骨裂聲中,我看向軍官:"走吧,回深海實驗室。"我鱗片剝落的雙腿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這里......已經沒救了。"
裝甲車駛離時,后視鏡里映出人間地獄。
張叔栽倒在輪椅上,心電圖已成平線;劉姨正把注射器扎進孫女脖頸;齊鳴拖著斷腿爬向白薇腐爛的尸體,手里攥著從她眼眶里摳出的珍珠......
裝甲車駛入國家超自然生物研究院時,我的魚尾已經完全顯現(xiàn)。
水族箱里的"姐姐"突然劇烈掙扎起來,撞得玻璃砰砰作響。
"安靜,037號。"部長按下鎮(zhèn)靜劑按鈕,"你妹妹回來了。"
我盯著那條人魚。
她的鱗片顏色和我一模一樣,但眼神空洞得可怕。
"她是誰?"我的聲音嘶啞。
部長沒有回答,而是調出一段監(jiān)控錄像。
畫面中,婆婆躺在病床上,而另一個"她"正在庭院喝茶,兩個完全相同的影像并列顯示。
"生物機械仿生體。"部長的鏡片反射著冷光,"用的是你的鱗片樣本。"
我猛地轉頭:"程昱偷了我的鱗片?"
"不。"部長遞來一份文件,"是你親手給的。"
文件顯示三個月前的體檢報告,我的血液樣本被標記為"特殊生物材料-鮫人"。
簽字欄赫然是程昱的筆跡。
"這不可能!"我渾身發(fā)抖,"我從沒——"
"你當然不知道。"部長切換畫面,顯示程昱往我的茶里添加透明藥劑,"記憶干擾劑,讓你忘記每次體檢后都會脫落鱗片。"
監(jiān)控里,我昏昏沉沉地躺在檢查床上,程昱小心翼翼地從我腰際取下三片發(fā)光的鱗片。
"他用這些制造了仿生人。"
部長指向庭院里的"婆婆","但仿生人需要鮫珠激活,所以他們必須毀掉你培育的那顆。"
我突然想起林雨晴敷面膜時詭異的表情。
那不是享受,是痛苦。她在用身體測試珍珠粉的活性!
"婆婆現(xiàn)在在哪?"我抓住部長的手臂。
"重癥監(jiān)護室。"部長調出實時畫面,"但情況很奇怪。"
病床上的婆婆胸口沒有起伏,但監(jiān)護儀顯示微弱心跳。
更詭異的是,她的皮膚正在浮現(xiàn)和我一樣的鱗片。
"這是......"
"鮫人化。"部長聲音低沉,"三十年前,林教授參與過鮫人研究。她體內有少量鮫人基因。"
我如遭雷擊。
所以婆婆能接視頻,是因為她正在變成......
警報突然響起。屏幕上,程昱帶著武裝人員沖進了醫(yī)院走廊。
"他們要抽取婆婆的脊髓液!"研究員大喊,"說是能合成鮫珠!"
部長立刻下令攔截,但監(jiān)控畫面突然雪花一片。
最后清晰的影像里,我看見程昱舉著針管走向病床,而婆婆的嘴唇正在蠕動。
她在說:"小清,快逃......"
我沖向研究院的深海通道,腰間的鱗片突然傳來劇痛。
這是同類瀕死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