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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白回到雜物間,當晚發(fā)起了高燒。
渾渾噩噩過了幾天,人才勉強有了點精神。
下午的時候她收到短信。
【姜小姐,您的簽證申請進度已過半,預計七天內(nèi)辦結(jié)。】
姜念白收回手機,拖著病體下樓。
她不喜酸辣,但溫清歡口味偏重,每日的食物讓她難以下咽,身體迅速消瘦。
她到花園散步,遠處幾個阿姨嬉笑的聲音傳進耳朵。
“你們還不知道啊,少爺特意叮囑過,要把清夢小姐當成真正的女主人?!?/p>
“那姜小姐怎么辦?”
“知道少爺不愛她,怎么還死皮賴臉待在顧家?!?/p>
“少爺說他和清夢小姐是高中校友,撞見她在琴房練琴,對她一見鐘情。”
“對,少爺還撿到了她掉的手鏈?!?/p>
“那天粉色貝母手鏈,我在清夢小姐手上見過,好浪漫的情節(jié)!”
姜念白正要離開,腳步忽然一頓。
琴房,掉落的貝母手鏈,粉色。
她的耳朵捕捉到關(guān)鍵詞,神色震驚地捂住嘴。
高二那一年,她剛轉(zhuǎn)學到新環(huán)境,難以適應,傍晚愛跑到學校琴房彈琴,有一天掉了一條喜愛的粉色手鏈,返回尋找但未果。
她猜是被那個總偷看她的男孩撿走了。
男孩遠遠看她,卻不靠近。
姜念白想和他搭話,每每看到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
后來某天,她收到對方留言,紙上寫道。
【能不能彈奏夢中的婚禮?!?/p>
姜念白為他演奏一段曲,又贈他親手疊成的紙鶴,希望這段友誼長久。
但在手鏈丟失之后,男孩再未出現(xiàn)。
姜念白跑回別墅,一把抓住溫清夢手腕。
溫清夢吃痛,大聲驚呼:“姜念白,你干什么!”
姜念白仔細盯著她腕間,最終確認。
真是她的手鏈!
溫清夢罵她鳩占鵲巢。
但原來她才是那冒用身份的小偷!
溫清夢順著她視線看去,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姜念白喃喃自語:“這是,我的——”
“你的什么?”
顧北嶼的聲音像淬了冰渣,在她身后響起。
“姜念白,你嫉妒的樣子真讓人惡心,你該不會想說這是你的手鏈?我沒聾也沒瞎,不會認不出當初讓我一見鐘情的女人!”
“顧北嶼,是你留言讓我彈奏那首夢中的婚禮!”
溫清夢抱臂冷笑。
“不是吧姜小姐,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以為就能證明是我偷冒了你的身份?阿嶼,原來她是個撒謊成性的壞女人!”
顧北嶼眸底一片冷色。
“姜念白,別用這種假惺惺的眼神看我,我不會相信你一句話?!?/p>
姜念白突然笑出聲。
顧北嶼皺眉:“你笑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你愛過我嗎?”
她的語氣太過于冷漠,顧北嶼望著她,怒氣忽而消弭大半。
沉默半晌,他緩緩開口:“姜念白,注意分寸。”
無需再問。
姜念白內(nèi)心無波無瀾。
自從放棄迷戀顧北嶼,傷人的字眼不再成為刺向她心臟的利刃。
她已經(jīng)解脫。
姜念白轉(zhuǎn)身要走,顧北嶼在身后說。
“清歡不喜歡看到你,我會給你準備住處,等我生日一過,你就搬出去住。”
姜念白頭也不回。
“好?!?/p>
簡直求之不得。
她回到房間,撕下白紙開始疊起千紙鶴。
她共疊了三只紙鶴,分開用紙盒包裝,填下不同地址交給快遞員。
又預約送達時間。
時間就定在顧北嶼生日當天。
半月前她為準備送給顧北嶼的生日禮物而絞盡腦汁。
現(xiàn)在她終于知道應該送給男人一個怎樣的驚喜。
她想,顧北嶼會喜歡她這份遲來的生日禮物。
真想親眼看到他拆開紙盒的表情。
但真是可惜,那時的她已經(jīng)登上前往異國他鄉(xiāng)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