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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了，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露出這般神情。
直到余光瞥見牢房墻上懸掛的劍身反光。
胎記不知何時褪去大半，露出原本清麗的輪廓。
雖然還未完全恢復，但已隱約可見當年名動京都的巫族圣女風采。
原來如此。
蕭景珩癡迷的從來不是沈知微這個人，而是這張曾經(jīng)艷冠京華的臉。
胃里翻涌起一陣惡心，我后退半步撞上冰冷的石墻。
“陛下若真念舊情，就不會下令仗殺春桃。”
他聞言竟紅了眼眶，伸手想觸碰我臉上未愈的傷痕。
“朕不不知道那會要了她的命......”
“你當然知道！”
猛地躲開他的手，我的聲音在空蕩的牢房里炸開回聲。
“只是你如今已是皇帝，自然聽不得別人講你的落魄過去?？墒鞘挱Z珩你別忘了，我們?nèi)嗽诶鋵m相依為命長大，為了護住你我，春桃受過多少委屈！”
“你如今害她慘死，就不怕春桃夜里找你索命嗎？”
蕭景珩被我吼得踉蹌后退，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慌亂。
“朕答應以公主之禮將春桃厚葬，只是罪己詔和廢后一事，朕剛登基，朝綱不穩(wěn)......”
“原先你臉上長了那么大一大塊胎記，我實在是看了害怕，絕不是有心要冷落你......”
“更何況你也與人私通，朕也不計較了，我們兩兩相抵，重新開始不好嗎？”
言辭懇切，聲聲哽咽。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定會覺得他是哪怕妻子出軌也不愿放手的癡情男兒。
我冷笑出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兩兩相抵？蕭景珩，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p>
“甘露寺那夜的男人，分明是蘇柔兒安排的。你明知我冤枉，卻還是借此機會廢后，甚至要誅我九族！”
他神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朕......朕當時在氣頭上......”
“夠了！”
我厲聲打斷他，突然笑得詭異。
“你有時間在這里同我掰扯，不如去蘇柔兒宮里看看，真正的私通是怎么樣的?！?/p>
那日為趙德全改運時，我就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與蘇柔兒極為相似。
唯有血親或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才能會有如此相似的氣息。
蕭景珩臉色驟變，猛地揪住我的衣領。
“你什么意思？！”
我直視著他猩紅的雙眼，一字一頓道。
“陛下不如親自去看看，您的愛妃此刻正在誰的榻上承 歡？”
他松開我，踉蹌后退幾步，轉(zhuǎn)身沖出牢房。
侍衛(wèi)們慌忙跟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脫力般滑坐在地，指尖輕撫過脖頸的傷口。
巫族秘術(shù)的反噬比想象中來得更快，五臟六腑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
但這一切都值得。
因為我知道，蕭景珩很快就會親眼見證他自詡為“真愛之人”的背叛。
皇宮內(nèi)，蕭景珩帶著侍衛(wèi)直奔蘇柔兒的寢宮。
殿門被踹開的瞬間，床榻上交纏的身影驟然分開。
蘇柔兒驚慌失措地扯過錦被遮住身體。
而她身下的男人，皮膚松弛，老態(tài)畢現(xiàn)。
正是東廠督主趙德全。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