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疼兩天；怕一輩子，疼一輩子?！绷謮m“嘿”了一聲：“那我寧愿疼兩天?！薄皩D，

”顧青崖笑，“煉丹也一樣，炸一爐，疼一陣；不炸，永遠學不會。”林塵聽得心里一松，

腳下也穩(wěn)了。石階盡頭，豁然開朗。一座石殿嵌在山腹里，門楣上刻著“靜火”二字，

筆力圓潤，像爐火慢燉的湯。殿里空曠，只一座紫銅大爐，九條盤龍環(huán)繞。

爐邊擺著一張矮桌，兩把竹椅，桌上茶具齊全，爐里炭火微紅。顧青崖指了指竹椅：“坐，

別拘束?！绷謮m坐下，屁股只挨半邊，像怕把椅子坐壞。顧青崖自己倒了兩杯茶，

一杯推給他：“粗茶，別嫌棄?！绷謮m雙手捧杯，先聞了聞，再小口抿，苦得直皺眉，

卻強忍著咽下去。顧青崖看得直樂：“苦吧？煉丹先吃苦，吃不得苦，煉不出甜。

”林塵咧嘴：“我嘴里苦慣了，不怕?！鳖櫱嘌虏患敝蹋茸屗椿?。

他往爐里添了一塊靈木炭，火苗“噗”地竄起，像調(diào)皮的孩子?！白屗鼰?，燒到?jīng)]脾氣。

”林塵瞪大眼睛，看火苗由紅轉(zhuǎn)青，由青轉(zhuǎn)藍，最后只剩一縷白煙，裊裊直上。“這叫馴火，

”顧青崖說，“火候不到，丹不成；火候過了，丹成灰?！绷謮m點點頭，心里默默記：等火，

就是等心?；瘃Z服了，顧青崖扔給他一撮藥渣：“煉個最簡單的‘靜心丸’，藥材我出，

你出火?！绷謮m深吸一口氣，把藥渣攤在掌心，雷火靈力緩緩吐出。火苗像聽話的小狗，

圍著藥渣轉(zhuǎn)圈，轉(zhuǎn)著轉(zhuǎn)著，藥渣慢慢凝成一顆小丸子，顏色淡青。顧青崖拿起來看了看，

點頭：“火候七分，藥性八分，比上次好?！绷謮m咧嘴笑，笑得像個孩子。臨走前，

顧青崖從架上抽出一本舊書，封面斑駁，只余“半火”二字。“拿去，一頁一頁讀，別貪快。

”林塵雙手接過，書頁泛黃，卻帶著淡淡的藥香。他小心翼翼塞進懷里，像揣著一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