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覆在落雪鎮(zhèn)的屋脊上。阿照推開柴門，冷空氣撲面而來。她深吸一口，

鼻腔里滿是松柴與冰渣的味道。棚外雪地只余幾道凌亂腳印，阿照蹲下身，

指尖在腳印旁捻了捻。“四個(gè)人，”她輕聲道，“腳步沉，使的短兵。

”她回頭沖屋里喊：“燼淵，你的仇家追得挺快?！蔽輧?nèi)傳來沙啞回應(yīng)：“不是仇家，

是探路狗。”門被推開，燼淵披著阿照的月白外衫站在晨光里，臉色仍蒼白，卻站得筆直。

左肩的繃帶透出一點(diǎn)殷紅，像雪里點(diǎn)朱砂。阿照挑眉：“能動(dòng)？”“勉強(qiáng)?！薄澳蔷蛣e動(dòng)。

”她扔過去一只小布袋，“幫我看爐，一刻后關(guān)柴?！闭f罷，自己拎起藥箱，往鎮(zhèn)中走去。

（二）早市落雪鎮(zhèn)小，早市卻熱鬧。賣凍梨的老漢把梨子敲得梆梆響，

賣炭的少年推著獨(dú)輪車穿街過巷。阿照一路與人點(diǎn)頭寒暄，順手替賣豆腐的嬸子把了脈，

得了一把熱騰騰的豆渣。走到橋頭，耳邊忽聞喧嘩?！白岄_讓開！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橋頭空地上，四個(gè)短衣漢子圍著一個(gè)賣字畫的書生。書生十七八歲，瘦得像竹竿，

懷里死死抱著一只卷軸。“幾位爺，寬限三日，三日就好……”“三日？”為首的漢子嗤笑，

“你欠的賭債，利滾利，今日再不給，剁手指！”書生被逼得退到橋欄，眼看就要掉下去。

阿照嘆了口氣，把藥箱往地上一放：“幾位，大早上的，火氣別這么旺?！睘槭椎臐h子回頭，

見是個(gè)小姑娘，樂了：“喲，照姑娘，欠債的可不是你。”阿照微笑：“欠債的不是我，

可我是大夫?！薄扒穫c大夫何干？”“欠債剁手，血流多了會(huì)死；死了要埋，埋了要燒紙，

燒紙要花錢——不如先讓我把個(gè)脈，看看他能活幾日，你們?cè)贈(zèng)Q定剁幾根手指劃算。

”圍觀的鎮(zhèn)民哄然大笑。四個(gè)漢子惱羞成怒，提刀便砍。（三）試鋒刀光一閃。

阿照腳尖一點(diǎn)，身形如燕，已退至三步之外。她右手在腰間一抹，抽出一根銀針，手腕輕抖，

針尖“?！钡攸c(diǎn)在刀背。持刀漢子只覺虎口一麻，刀已脫手，旋轉(zhuǎn)著插在雪地里，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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