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突然摸到腰間的鹿皮面具，面具內(nèi)側(cè)的“鏡中魂，水中影”字樣正發(fā)燙。

她看向六指人，又看向閘外。——太子的臉在火光中明明滅滅，一半是真龍子，

一半是漕幫野種；六指人眼中的自己，一半是楚明昭，一半是研究室里的實(shí)驗(yàn)品。

而銀磚堆里，竟露出半塊玉璽，缺角恰好能嵌入她懷中的令牌。是將令牌嵌入玉璽揭露真相，

還是用銀簪刺入六指人的心口（研究室屏幕顯示的“毒源”弱點(diǎn)）？

是隨太子出去接受“赦免”，還是留在渠中與這三百年的怪物對峙？

六指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翡翠鐲與她的半只相觸。映出最后一段記憶：三百年前，

她娘將兩個女嬰的血滴在同個瓷碗里，對瘋姨娘說：“總有一天，她們會融為一體，

那時才是鹽鐵案了結(jié)之時。”融合？楚明昭看著六指人掌心的六指與自己的五指重合。

忽然明白“雙生劫”的真正含義。——不是相噬，是相生。閘外的箭已搭在弦上，

六指人眼中的紅光越來越盛，而楚明昭的眉心朱砂痣，正與他心口的位置遙遙相對。

朱砂痣與六指人心口相印的剎那。銀磚堆突然傳來“咔嚓”裂響，整排銀磚塌陷下去，

露出個黑沉沉的洞口，洞里滲出的寒氣帶著腐骨的腥甜。六指人拽著楚明昭后退，

掌心六指深深掐進(jìn)她的皮肉：“這是漕幫的‘養(yǎng)尸窟’，當(dāng)年沉江的三十口棺，

尸身都被拖到了這里。”楚明昭探頭望去，洞底隱約可見層層疊疊的尸骸，

最上層的一具穿著林氏商隊(duì)的服飾，頸間掛著半塊鳳凰紋玉佩。

——與她娘留在賬冊夾層的那半塊嚴(yán)絲合縫。而尸骸的手指，正死死攥著片鹿皮，

上面用血畫著個極小的“昭”字?！笆俏夷?。”她聲音發(fā)顫，

忽然聞到洞底飄來熟悉的曼陀羅香，與研究室消毒水的氣味詭異地混在一起。

“她沒死在沉江那天，是被拖到這里活活餓死的。”六指人突然狂笑，

笑聲里摻著尸骸的嗚咽：“不止她，你看那具穿蟒袍的尸身——”他指向洞底左側(cè)。

“那是真正的太子，被當(dāng)今圣上親手勒死在這養(yǎng)尸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