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發(fā)努力著想坐起來,常小旗連忙道:“別動,別動!有什么話你盡管說?!?/p>
張全發(fā)用盡全身力氣握住常小旗的手,從喉嚨管里擠出一絲話語,“常爺!悔不該啊,我沒聽你的勸告,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我不在了,你幫我照顧好女兒,我兒子皮實,有口飯吃就行,我不想我閨女被人欺負?!?/p>
“老張,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這一次不怪你,是有人故意要搞我們,這已經(jīng)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背P∑煊谛牟蝗?,看著鼻子上插著管子的張全發(fā),又說:“老張,你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會過去的?!?/p>
張全發(fā)梗著頭,又說:“常爺啊,不是我攀高枝,你還尿褲子的時候,我和你爸爸談過一門娃娃親,你看我閨女要是順眼的話,以后就讓她跟著你了,我讓她大學選修的地質(zhì)學,對你有幫助的?!?/p>
“不是吧……”常小旗尬笑一下,比哭還難看,這是教唆著女兒,將來跟自己一起去挖尸體啊?
“老張,你好好休息,這件事以后再議?!背P∑炫呐膹埲l(fā)的手背,離開了病房。
坐在走廊里,張海藍小聲問:“常爺,你本名是叫常小旗嗎?”
“恩?!背P∑禳c點頭,有些不知所措。
“我……”張海藍低著頭,兩只小手摳弄著衣角,抿嘴了半天才小聲說:“我大學快畢業(yè)了,馬上要實習,爸爸說讓我跟著你工作,你看……”
常小旗一怔,撓頭道:“???”
“我可以不要工資的,爸爸吩咐我一定要去你的公司里實習,說你的公司規(guī)模非常大,能盡早的讓我學習到本事。”張海藍的小臉都紅了。
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轉(zhuǎn)念想想張全發(fā)瀕死之時都要告誡女兒這么做,常小旗想罷,說道:“只要你能做到三件事,你就可以跟著我。”
“謝謝常爺,等爸爸出院了,我就去上班。”
“不急,你先照顧好張叔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痹挳叄畔铝艘粋€信封,帶著竇嚴聰離去。
信封里有五萬塊的現(xiàn)金,雖說不多,但也算是盡了自己的綿薄之力。
回去的路上,竇嚴聰問:“常哥,接下來該怎么做?”
“我現(xiàn)在腦袋里一團漿糊,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議?!?/p>
這一晚,常小旗坐在老家客廳的沙發(fā)上,盯著那口黑玉棺材良久,昏黃的燈光下,他像是一座石雕,凝固在了那里。
思來想去,他終究是沒有勇氣背起那具尸體,因為它太不正常了,哪怕這尸體有嬰兒大小,也敢奮力一搏。
三更天,躺在沙發(fā)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常小旗,忽聽到大門的響動,剛開始沒有在意,以為是夜風吹動,可又連續(xù)響了幾次,且聲音極有規(guī)律,他這就起身來到院子里,問:“誰?”
“小旗,把門打開?!?/p>
深更半夜,聽聲音又不知道是何許人等,常小旗湊在門前,又問:“你是誰?”
“守陵人?!?/p>
一聽這話,常小旗立馬拉開大門,但見門外一個穿著黑色大褂的中年男子,渾身似乎都要隱匿在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他一雙眼睛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