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胡端說,他遇到的有可能是過道的陰兵,李明亮的臉色一下變白。
“胡端公,我遇見的是蛇還是陰兵啊?”
“你夢見困在竹林里走不出去,應(yīng)的是蛇禍,竹子代表蛇。如果是冥兵,在害死你大兒子后,一命換一命這事就算了結(jié)了,一而再的糾纏明顯是蛇禍?!焙斯肓讼胝f道。
“那這事能破嗎?”
“普通的蛇沒這么大的怨氣,也沒這么大的能量,這事估計很難?!焙斯珖@了口氣說道。
李明亮以為胡端公在暗示要花錢,從懷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紅鈔票,目測有大幾千。說錢不夠還可以再籌,要胡端公一定要幫幫他,解決他家的麻煩。
胡端公沒接他的錢,說這事他現(xiàn)在還吃不準,讓李明亮先回去,明天上午他再親自上門看看。
李明亮走后,我問胡端公明天是不是真的要去,胡端公點點頭。然后我告訴他我剛才起了個剝卦,此行恐怕不順利。
“第幾爻當(dāng)值?”
“初六,剝床以足,蔑,貞兇。”
胡端公聽完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胡端公,這卦真的很兇嗎?”我小心的問道。
“他應(yīng)的是蛇禍,你起的是剝卦,這叫啥你知道嗎?”
“叫啥?”
“群陰剝陽?!?/p>
第二天吃過早飯,胡端公要我和他一起去李家村。
乘船過河的時候,胡端公遞給我一根針,要我滴一滴血到河里。我問他為啥要這樣做,他又什么都不說。
李明亮家住在村口,是一座三層小洋樓,很氣派。
進了院,我看到了李明亮的媳婦,她的臉色有點陰白,命宮黑的駭人。
我仔細一看,黑氣在她命宮凝聚不散,竟然有了化蛇之兆。
李家惹的就是蛇禍,黑氣化蛇可真是兇險萬分,搞不好就是一尸兩命。
李明亮沒告訴他媳婦蛇禍的事,只說我們是來相宅院的,要她先去樓上避避怕犯了忌諱。他媳婦倒也懂事,什么也沒多問就腆著個大肚子上了樓。
等李明亮的媳婦上了樓,胡端公拿出羅盤開始勘察李家的風(fēng)水。
陰靈邪祟這些東西的出現(xiàn),一定會對空間內(nèi)的理氣造成影響,有道行的風(fēng)水師通過羅盤推算,就可以找出禍亂之源。
風(fēng)水學(xué)有二十四山,以十二地支為重。
十二地支代表宇宙中的十二道主要能量,但凡坐落在這十二個方位上的住宅都可以稱為好風(fēng)水。
李明亮家坐北朝南,山向子午,正是傳說中的三元不敗之屋。
按理說這樣的家宅不容易出問題,但是由于每座房屋都受地運轉(zhuǎn)變的影響,導(dǎo)致這種正山向的房屋得令時極旺,失令時極衰。
胡端公用羅盤詳細推算了李家風(fēng)水理氣的變化,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胡端公,我家宅子有問題嗎?”李明亮問道。
“沒問題?!焙斯f道。
“我就知道沒問題,當(dāng)初我建房子的時候找人看過,他說我這是子午山,家宅安寧三元不敗?!崩蠲髁撩嬗械蒙?/p>
“好風(fēng)水不一定都能養(yǎng)人,有時候還能殺人?!?/p>
“啥意思?”
“如果家宅的主人積德行善,風(fēng)水就會起正能量的作用,越來越好。如果家主悖德行兇,好風(fēng)水就會逆轉(zhuǎn),吉宅變成兇宅,甚至比一般的兇宅危害還要大。”
胡端公這么一說,李明亮當(dāng)時就急了,賭咒發(fā)誓說他們兩口子可從來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院子里沒問題,胡端公端著羅盤進了屋,剛一進屋天池針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這面羅盤,是用那片鱗做成的內(nèi)盤,外盤用的是黑檀。
黑為玄,玄為水,而傳說中的那神物就生活在水中,對空間理氣的變化最為敏感。
現(xiàn)在天池針急轉(zhuǎn)不停,說明這座房屋已經(jīng)成了罕見的兇宅。
胡端公在屋子里巡視一周,最后端著羅盤進了一樓的夫妻主臥。主臥室窗明幾凈,通風(fēng)采光都很好,巒頭擺放中規(guī)中矩不犯什么忌諱。
只有一件事顯得很突兀,梳妝臺下放著一張粘耗子用的膠紙。
“你家里耗子多嗎?”胡端公問李明亮。
“說起這事也真是邪門,我這是樓房水泥地,平時家里沒人的時候門窗都是鎖死的,也不知道這些畜生從哪里進來的,逮也逮不著。”李明亮恨恨的說道。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你媳婦懷上后才開始有耗子?!?/p>
李明亮想了會兒說道:“還真是。”
“蛇鼠一窩,你家這不是耗子,是蛇的靈媒?!?/p>
從臥室出來,胡端公讓李明亮把堂屋的神龕收拾一下,準備請香。
香堂設(shè)好,胡端公取出一根柳樹枝插在香爐里。
蛇妖在北方又稱柳仙,這根柳枝就代表蛇妖的神位。
有了神位才可以上香,上香也有講究,神三鬼四妖五人六。
給蛇妖上香,要燒五根。
胡端公站在神龕前,先把代表妖族的女媧娘娘寶誥念了一遍,點上五根香插在香爐里。
五根香剛插上,不知哪里吹來一陣陰風(fēng),香火應(yīng)聲全滅。
胡端公臉色一沉,口奉三茅真君之名念了一遍凈壇咒,再把五根香點燃重新插進去。
這次香火也只是多燒了一會,最后還是全滅。
這下,胡端公的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我尋思著他還要使出什么手段的時候,胡端公忽然把頭轉(zhuǎn)向我,說道:“秦玦,這香你來燒。”
“我?”我有些猶豫。
今天這事處處透著詭異,但我并沒有猶豫太久,既然決心走這條路,早晚都要和這些東西打交道。
我上前一步,從胡端公手里接過五根香插進香爐里。
說來也是真的奇怪,胡端公上香會滅,念咒也不頂用,但是我這五根香插進去之后卻燒得好好的,一點異狀都沒有。
沒有異狀,我就只能站在神龕前繼續(xù)等,一直等到五根香同時燃盡。
神龕上還是沒什么動靜,但是,院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詭異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