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最終還是走了,是被我硬生生趕走的。
他離開時,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不解,仿佛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我不在乎。
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徹底死了心,對他,對我都好。
我安撫了噬魂獸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魔宮。
那些原本對我這個“外來者”充滿敵意的魔族,看我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敬畏,好奇,還有一點點的……認可。
魔族崇拜強者。
我雖然修為不高,但能徒手安撫連魔醫(yī)都束手無策的噬魂獸,在他們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證明。
赤練一整天都沒再出現(xiàn),估計是被打擊得不輕。
倒是封離淵,在我處理完蕭然的事情后,派人叫我去了他的書房。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這里。
書房很大,四周的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古籍玉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草味,混雜著陳舊紙張的氣息。
封離淵坐在書案后,手里拿著一卷書,正看得出神。
聽到我進來,他才抬起頭。
“玄清宗的‘靜心訣’,果然名不虛傳?!彼亻_口,聽不出是在夸獎還是在嘲諷。
“雕蟲小技而已?!蔽移届o地回答。
我用的當然不是什么靜心訣。玄清宗的功法講究靈力純正,以我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施展不出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方法。
封離淵放下書,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站在他面前,我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你讓蕭然給顧辰帶話了?”他問。
“是?!?/p>
“‘恩斷義絕’?”他重復(fù)著這四個字,嘴角微微上揚,“說得好?!?/p>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他的手指很冷,力道卻很大。
“林歲歲,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得多?!彼哪粗冈谖蚁麓缴陷p輕摩挲,眼神晦暗不明,“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讓我最高興。”
“我只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蔽覜]有躲閃,直視著他的眼睛。
“對的事?”他低笑起來,胸腔震動,“在這魔宮里,我,就是對的?!?/p>
他的臉越靠越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倒映出的,小小的我。
他身上那股混雜著血腥和藥草的氣息,將我完全籠罩。
就在我以為他要做什么的時候,他卻突然松開了我,轉(zhuǎn)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很厲害,身體蜷縮著,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我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扶住他。
“別碰我!”他厲聲喝道,一手推開了我。
我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撞到了身后的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