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還是不在意?"林晚晴眼淚流了下來,"媽,從我流產(chǎn)到現(xiàn)在六年了,您有一次關(guān)心過我的身體嗎?有一次問過我為什么一直懷不上孩子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林晚晴繼續(xù)說:"沒有。您只會催我們要孩子,說什么'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您知道每次聽到這句話,我心里有多痛苦嗎?"
"我..."
"還有,您中風癱瘓這三年,我沒有一天懈怠過。喂飯、喂藥、洗澡、按摩、處理大小便,我做了所有護工該做的事情。但您呢?您有一次說過謝謝嗎?"
陳翠花終于開口:"那...那些都是你應(yīng)該做的!你是我兒媳婦!"
"應(yīng)該做的?"林晚晴冷笑,"媽,您知道請個專業(yè)護工要多少錢嗎?一個月八千塊。三年就是二十八萬八千塊。我為您免費工作了三年,您不感謝也就算了,還覺得理所當然?"
"這...這怎么能算錢?"
"為什么不能算錢?"林晚晴反問,"您生病住院的時候,志遠給醫(yī)院交費,您會覺得理所當然嗎?"
陳翠花被問得啞口無言。
林晚晴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媽,我最后問您一個問題。這些年來,您有一次把我當成家人嗎?"
"你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人啊..."
"不,我不是。"林晚晴打斷她,"在您心里,我只是一個免費的保姆。做得好是應(yīng)該的,做得不好就要被罵。我沒有個人感受,沒有自己的需求,我只是一個工具。"
"林晚晴,你怎么能這么說?"
"我說錯了嗎?"林晚晴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媽,您記得我的生日嗎?"
"這..."
"我的生日是3月15號。我們結(jié)婚八年,您記得過一次嗎?給我買過一次生日禮物嗎?哪怕是一句生日快樂?"
陳翠花沉默了。
"但是志遠的生日,您每年都要我給他買禮物,做一大桌菜。小叔子的生日,您也要我準備紅包。就連您的生日,我都要忙前忙后準備。"
"那是因為..."
"因為什么?因為我不重要對嗎?"
林晚晴的眼淚不停地流,但聲音卻越來越堅定。
"媽,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回那個家了。志遠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應(yīng)該承擔照顧您的責任。"
"你不能這樣!"陳翠花急了,"我離不開人照顧!志遠什么都不會!"
"那就學。"林晚晴冷冷地說,"我也是從什么都不會開始學的。當年您不是說要教我嗎?現(xiàn)在您可以教志遠。"
"可是志遠工作忙..."
"我也工作忙。而且我還要承擔家務(wù)。為什么他工作忙就可以不管您,我工作忙就必須照顧您?"
陳翠花被問得沒話說。
林晚晴繼續(xù)說:"媽,如果您真的把我當女兒,那就應(yīng)該理解我的決定。如果您只是把我當保姆,那我現(xiàn)在正式辭職。"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立刻又響了,林晚晴看都沒看,直接關(guān)機。
她走到浴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三十二歲,但看起來像四十歲。眼角有細紋,頭發(fā)也有些干枯。這些年的辛勞和委屈,都寫在了臉上。
但是今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些壓在心底多年的話,終于說出來了。那些被壓抑的憤怒和委屈,終于宣泄出來了。
她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委曲求全了。
這一次重生,她要為自己而活。
洗了個熱水澡后,林晚晴躺在床上,開始規(guī)劃明天的安排。
首先,要去銀行查自己名下的所有賬戶,看看陳志遠到底藏了多少錢。
其次,要收集更多證據(jù),證明陳志遠的出軌和對家庭的不負責任。
最后,要找房子,徹底搬出那個讓她窒息的家。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起一個人:宋立軒。
宋立軒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是她的初戀。畢業(yè)后宋立軒去了國外發(fā)展,兩人失去了聯(lián)系。
上一世,林晚晴是在離婚后偶然遇到宋立軒的。那時的宋立軒已經(jīng)是一家跨國公司的中國區(qū)總裁,事業(yè)有成,但一直單身。
他們重新開始交往,但林晚晴那時已經(jīng)被前一段婚姻折磨得遍體鱗傷,無法完全信任任何人。最終兩人還是錯過了。
這一次,會不會不一樣呢?
林晚晴搖搖頭,現(xiàn)在想這些還太早。她首先要把離婚的事情處理好。
正想著,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
"林女士,我是前臺。有位陳先生說是您的丈夫,要上來找您。我們是否讓他上來?"
陳志遠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不要讓他上來。"林晚晴堅決地說,"如果他不走,就報警。"
"好的,我們知道了。"
掛掉電話,林晚晴心里有些不安。陳志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拿出手機,給王律師發(fā)了條短信:
"王律師,我決定盡快起訴離婚。請您準備相關(guān)材料,我明天就過來簽字。"
很快,王律師回復:"好的,我明天就準備。"
做完這一切,林晚晴終于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明天,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