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所有人都說我是個惡毒的女人。嫉妒傅言的白月光,將她逼去了國外。為此,
傅言折磨了我三年。他將我囚禁在他身邊,讓我受盡屈辱?!柑K晴,你這種毒婦,
就該爛在我身邊,一輩子贖罪?!闺x婚那天,他的白月光回來了。她在機場抱著我,
哭著說謝謝。當(dāng)著傅言的面,她說:「如果不是你當(dāng)年假裝霸凌我,把我送出國,
我早就被我繼父折磨死了?!垢笛越┰谠?,臉色慘白如紙。1「滾出去?!?/p>
傅言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他將一疊文件摔在我臉上,紙張的邊緣劃過我的臉頰,
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簽完字,滾出我的視線?!菇裉焓俏覀兊碾x婚冷靜期的最后一天。
也是我當(dāng)傅太太的最后一天。三年來,我早已習(xí)慣了他的憎惡和羞辱。我彎腰,
沉默地撿起散落一地的離婚協(xié)議??蛷d里,傅言的朋友們發(fā)出不大不小的哄笑?!父蹈?,
就這么放她走了?便宜她了?!埂妇褪?,害得夏禾在國外吃了三年苦,就這么離婚,
太輕松了。」「晴姐,以后沒了傅哥養(yǎng)著,可怎么活啊?」一聲「晴姐」,充滿了譏諷。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攀附傅言的無恥女人。用卑劣手段逼走了他的摯愛夏禾,然后趁虛而入,
坐上了傅太太的位置。傅言沒有制止他們,他靠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支煙,冷漠地看著我。
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鬧劇。而我,就是那個最可悲的小丑。我拿起筆,翻到最后一頁,
毫不猶豫地簽下了我的名字。蘇晴。這兩個字,我寫得很快,沒有一絲留戀?!父笛?,
簽好了?!刮覍f(xié)議遞給他。他沒接,只是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英俊卻刻薄的臉。
「蘇晴,你是不是覺得,你自由了?」我沒有回答。自由?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
我就從未擁有過。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別忘了,
你逼走小禾,害她吃了多少苦?!埂高@三年,只是利息?!埂改闱匪?,一輩子都還不清?!?/p>
我的心被這句話刺得生疼。但我沒有掙扎,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杆阅??」「所以,
就算離婚了,你也得給我老實點?!顾﹂_我,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黑卡,扔到我腳邊。
「拿著,滾。」「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別去打擾小禾,她明天就回來了。」
黑卡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又屈辱的聲響。我看著那張卡,又看看他。
這就是我三年婚姻的買斷費。我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父笛?,你以為我稀罕你的錢?」
我蹲下身,撿起那張卡。然后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當(dāng)著傅言的面,將它「啪」地一聲,
掰成了兩半?!改愕臇|西,我嫌臟?!垢笛缘哪樕查g陰沉下來?!柑KD晴,你找死!」
他一步上前,揚起了手。我沒有躲。三年來,他羞辱我,折磨我,卻從沒對我動過手。
他嫌我臟,碰一下都覺得惡心。這是第一次。也好。這一巴掌落下來,
我們之間就真的兩清了??砂驼茮]有落下。他的手機響了。傅言的動作停在半空中,
他煩躁地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后,眼神瞬間變得溫柔。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感『??」
他接起電話,聲音低沉又繾綣?!改愕搅??別亂跑,我馬上過去接你?!顾麙炝穗娫?,
看都沒再看我一眼,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警告我。
「我回來之前,從這棟房子里消失?!埂溉绻屛铱吹侥?,蘇晴,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門被重重甩上??蛷d里的朋友們也識趣地跟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投來鄙夷的一瞥。
偌大的別墅,瞬間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看著被掰斷的黑卡,看著桌上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
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不是因為難過。是為我那死在十八歲的愛情,
辦一場遲來的葬禮。傅言,再見了。2我沒有立刻離開。這棟別墅里,
有太多我親手布置的東西。我曾以為這里會是我的家?,F(xiàn)在看來,
不過是我給自己打造的一座華麗牢籠。我上樓,回到那個我住了三年的房間。與其說是臥室,
不如說是傭人房。狹小,陰暗,沒有一絲陽光。我打開衣柜,
里面只有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傅言不許我穿得光鮮亮麗。他說:「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不配?!刮沂帐傲艘粋€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只裝了幾件換洗衣物和一本舊相冊。相冊里,
是我和夏禾的合照。照片上的兩個女孩笑得燦爛,親密無間。誰能想到,幾年后,
我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一個被捧在手心,一個被踩進泥里。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房間,
關(guān)上門。下樓時,我看到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紗照。照片上的我,穿著潔白的婚紗,
笑容僵硬。而旁邊的傅言,連一個眼神都欠奉,滿臉冷漠。這是我們唯一的合照。
當(dāng)初拍這張照片,是為了應(yīng)付傅家長輩。傅言說:「蘇晴,別以為穿上婚紗就是傅太太了,
你只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一個贖罪的工具?!刮疑斐鍪郑氚颜掌聛???伤鼟斓锰吡耍?/p>
我夠不著。就像傅言,我努力了那么多年,終究還是夠不著。算了。我收回手,拉著行李箱,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棟囚禁我三年的別墅。外面陽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我打車去了機場。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要去哪里。這座城市,有太多讓我窒息的回憶。
我想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機票是早就定好的。過了安檢,坐在候機大廳,
我才感覺到了久違的輕松。手機里有幾條未讀消息。是我唯一的朋友林悅發(fā)來的?!盖缜?,
都辦妥了?」「嗯?!埂柑昧?!恭喜你,重獲新生!傅言那個渣男,
就讓他抱著他的白月光后悔死去吧!」我看著屏幕,笑了笑。后悔?他不會的。他只會慶幸,
終于擺脫了我這個污點。廣播里開始提醒登機。我站起身,拉著行李箱走向登機口。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熟悉又尖銳的聲音。「蘇晴!」我身體一僵。是傅言。
他怎么會在這里?我沒有回頭,加快了腳步??伤艿帽任铱欤瑤撞骄妥飞蟻?,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肝易屇銊e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他的力氣很大,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我用力甩開他。「傅言,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沒有資格管我?!埂鸽x婚?
」他冷笑,「只要我沒簽字,那份協(xié)議就是廢紙!」我愣住了?!改闶裁匆馑迹俊?/p>
「小禾回來了,我不想讓她看到你,被你這種人惡心到?!顾脑?,像刀子一樣。「所以,
在我送她安頓好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埂改銘{什么?」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憑什么這么霸道,憑什么這么理所當(dāng)然地操控我的人生?「就憑我叫傅言?!?/p>
他拽著我就要往外走。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我拼命掙扎?!阜砰_我!傅言,
你這個瘋子!」就在我們拉扯的時候,一個溫柔又帶著哭腔的女聲響起?!赴⒀裕∈?!」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fā)飄飄的女孩站在不遠處。她眼眶通紅,
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是夏禾。她回來了。傅言看到她,立刻松開了我,快步走到她身邊,
緊張地扶住她?!感『?,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在車里等我嗎?」夏-禾沒有理他,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然后,她推開傅言,一步步向我走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做什么?當(dāng)著傅言的面,再給我安上一個欺負她的罪名嗎?
我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新一風(fēng)雨的準備。可夏禾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她走到我面前,沒有指責(zé),沒有謾罵。而是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我?!盖缜?,謝謝你?!?/p>
她的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感激?!钢x謝你,救了我?!?/p>
3整個候機大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傅言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我被夏禾抱著,
大腦一片空白。她說什么?謝謝我?救了她?「夏禾,你……」我試圖推開她,
可她抱得更緊了?!盖缜纾瑢Σ黄?,我回來晚了?!顾谖叶吙拗f?!高@三年,
讓你受委屈了?!垢笛越K于反應(yīng)過來,他大步上前,一把將夏禾從我懷里拉開?!感『?,
你瘋了?你謝她什么?」他指著我,眼里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改阃藛幔?/p>
是她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里霸凌你,逼得你不得不出國!」「你為什么要謝這個惡毒的女人!」
夏禾看著傅言,淚水漣潺。她搖著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嘈雜的空間。
「不是的,阿言,你都搞錯了?!埂府?dāng)年的事,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顾钗豢跉?,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dāng)著傅言的面,當(dāng)著所有圍觀路人的面,
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不是晴晴當(dāng)年假裝霸凌我,把我送出國?!?/p>
「我早就被我那個禽獸繼父,折磨死了!」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傅言的頭頂,
轟然炸響。他的身體晃了晃,臉色在瞬間慘白如紙?!改恪阏f什么?」他的聲音干澀,
充滿了不敢置信?!甘裁蠢^父?你在胡說什么?」夏禾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我沒有胡說!」
她激動地抓住傅言的手臂?!肝覌寢屧倩楹?,那個男人,他……他一直在騷擾我,虐待我!」
「我不敢說,我怕他報復(fù)我媽媽,我每天都活在地獄里,我好幾次都想從樓上跳下去!」
「是晴晴,是她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勁?!瓜?禾轉(zhuǎn)向我,目光里充滿了愧疚和感激。
「我太膽小了,我不敢反抗,我不敢報警?!埂盖缜鐬榱司任?,為了讓我能徹底擺脫那個家,
才故意策劃了那場『校園霸凌』?!埂杆室庠谒腥嗣媲肮铝⑽遥圬撐?,
就是為了給我一個『不得不』出國留學(xué)的理由?!埂缸屛夷苊皂樀仉x開那個地獄!」
「甚至,我出國的所有費用,在國外的住處和學(xué)校,全都是她匿名安排好的!」
真相像一把鋒利的刀,剝開了血淋淋的現(xiàn)實。傅言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仿佛無法承受這個事實的重量。他看著我,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柑彀?,原來是這樣?」「這個男人搞錯了,還折磨了人家三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著人模狗樣的。」那些鄙夷的、看好戲的目光,
此刻全都轉(zhuǎn)向了傅言。我看著他慘白的臉,看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心里沒有一絲快意。
只有一片荒蕪的平靜。原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感覺,是這樣的。不痛快,也不解恨。
只是覺得,很可笑。我們?nèi)齻€人,像一場拙劣的滑稽劇。各自扮演著自以為是的角色。最終,
都成了笑話。傅言的目光死死地鎖著我,里面翻涌著震驚、悔恨、痛苦……「蘇晴,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啞著嗓子問我?!富卮鹞遥 刮铱粗?,忽然覺得很累。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了?!甘钦娴?,還是假的,還重要嗎?」我淡淡地說?!父笛?,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說完,我不再看他,拉起行李箱,轉(zhuǎn)身走向登機口。這一次,
傅言沒有再攔我。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雕像。
夏禾哭著喊我的名字?!盖缜?,你別走!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回頭。解釋什么呢?
解釋為什么瞞了三年,讓我白白承受了三年的折磨和羞辱嗎?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我走過檢票口,將機票遞給工作人員。身后,傳來傅言撕心裂肺的吼聲。「蘇晴!」
我腳步未停。傅言,一切都結(jié)束了。從你認定我是惡人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4飛機起飛時,我靠在窗邊,看著地面上那座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變得越來越小。
最終,消失在云層里。我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傅言和夏禾打來的。
我直接關(guān)了機。世界終于清凈了。我想起夏禾在機場說的話。她說,是我救了她。其實,
當(dāng)年我之所以會注意到她的異常,是因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更不是圣母。我只是,在救她的同時,
也想救贖那個曾經(jīng)被困在黑暗里的自己。十幾歲的時候,我父母離異,
我跟著酗酒的父親生活。那是一段不見天日的時光。我每天都活在恐懼和壓抑里。
直到有一天,我在學(xué)校的后巷被幾個小混混堵住。他們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錢,
還想對我動手動腳。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路過。
他只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對那幾個混混說了一句?!笣L開,別擋路。」
那幾個混混似乎認識他,罵罵咧咧地走了。少年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一眼。他甚至不知道,
他無意中的一句話,驅(qū)散了我頭頂所有的烏云。那個少年,就是傅言。從那天起,
我的世界里,有了一束光。我開始默默地關(guān)注他,學(xué)他喜歡的,做他欣賞的。
我努力變得優(yōu)秀,只為能離他近一點。后來,我遇到了夏禾。她是傅言的青梅竹馬,
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傅言放在心尖上的人。她溫柔,善良,美好得像個天使。我羨慕她,
甚至有些嫉妒她??僧?dāng)我發(fā)現(xiàn)她正在經(jīng)歷和我相似的痛苦時,我所有的嫉妒都變成了同情。
我看到了她藏在校服下的傷痕,看到了她深夜里獨自哭泣的背影。我向她伸出了手。
可她太懦弱了。她不敢反抗,不敢求助。我明白,只有讓她徹底離開那個環(huán)境,
她才能活下去。于是,我策劃了那場「霸凌」。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惡女,
成了傅言最憎恨的人。我用我自己的聲譽,換了夏禾的新生。我以為,
這也是在報答當(dāng)年傅言給我的那束光。我救了他最愛的人。我們之間,算是兩不相欠了。
可我沒想到,他會娶我。更沒想到,他娶我,是為了折磨我。三年。一千多個日夜。
他用最殘忍的方式,親手熄滅了我世界里唯一的那束光。飛機穿過云層,陽光灑在我臉上。
暖洋洋的。我閉上眼睛。蘇晴,從現(xiàn)在起,你要做自己的太陽。不再為任何人發(fā)光。
5我在南方一座溫暖的小城停了下來。這里四季如春,鮮花常開。我用自己所有的積蓄,
盤下了一間小小的店面,開了一家花店。店名叫「新生」。我換了新的手機號,
斷絕了和過去所有的聯(lián)系。除了林悅。她是我唯一的光。開店那天,她特意飛過來幫我。
「晴晴,你終于活過來了?!顾е遥任疫€激動。「那個傅言,我聽說了,
他現(xiàn)在跟瘋了一樣在找你?!埂杆颜麄€城市都快翻過來了,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
都查不到你的蹤跡?!刮艺谛藜粢皇蛉湛?,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
又恢復(fù)了正常?!刚椅易鍪裁矗俊刮业貑??!高€能做什么?追妻火葬場唄!」
林悅撇撇嘴,一臉不屑?!杆F(xiàn)在知道真相了,后悔了,想求你原諒呢?!埂肝衣犝f,
夏禾也一直在跟他解釋,說不關(guān)你的事,是她自己求你那么做的。」
「結(jié)果傅言把火全撒在她身上,罵她為什么不早說,害他誤會了你三年。」「嘖嘖,
真是渣男本渣,遷怒第一名?!刮壹舻舳嘤嗟娜~子,將向日葵插進花瓶里。金黃色的花盤,
像一張張燦爛的笑臉?!杆麤]有錯?!刮艺f。林悅愣住了?!甘裁??晴晴,你沒發(fā)燒吧?
他那么對你,你還幫他說話?」我搖搖頭,看著窗外的陽光?!杆皇潜Wo了想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