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錯?!彼斐錾嗉?,輕輕舔過自己的紅唇,那雙鳳眸里燃燒著勢在必得的火焰,
“綁了,帶走?!薄叭舾曳纯?,打暈了再帶走?!薄?壹………【緣起】我姓沈,
排行第七,我叫沈七。今年二十七。遇到長公主殿下的那天,本來是很尋常的。清晨,
隔壁王嬸的大嗓門穿透木門:“小七!剛出鍋的炊餅,給你擱籃子里吊下來了啊!還熱乎著!
”墻根下,一個系著麻繩的竹籃正晃晃悠悠地放下,
里面兩張金黃油亮的炊餅散發(fā)著誘人的麥香?!爸x王嬸!”“謝啥!
昨兒個你幫我家修屋頂還沒謝你呢!晌午來家吃飯,燉雞!”“好!”這是很平常的生活。
在南河村這個小小的天地里,我用一手還不錯的木匠活和一副還算勤快的雙手,
換來了鄰里真心的照拂。沒有大富大貴,日子過得也算不好不壞。變故發(fā)生在那天下午。
【強(qiáng)吻】巨大的馬蹄聲如雷鳴般打破了村莊的寧靜,塵土飛揚(yáng)間,
數(shù)十騎玄甲騎士如鋼鐵洪流般涌入這小小的村落。貴人竟然會走我們這種窮鄉(xiāng)僻壤。
我這般想著,往院門里躲了躲,手里還拿著沒做完的榫卯。只見翡翠寶石,黃金瑪瑙,
那輛奢華得不像話的馬車停在了路中央。叮叮鐺鐺的。車簾被一只纖白如玉的手掀開。
一個女子彎腰走了下來。我就是這樣看到了她。她穿著一身緋紅色的不知名華服,
裙擺上用金線繡著振翅欲飛的鳳凰,陽光落在上面,流光溢彩,幾乎灼傷人的眼睛。
她烏黑的長發(fā)梳成繁復(fù)華麗的發(fā)髻,點(diǎn)綴著珠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她的容貌極美,是一種極具攻擊性、讓人不敢直視的艷麗,
眉眼間帶著一種天生的、不容置喙的高高在上。她漂亮得讓我?guī)缀跬撕粑?/p>
她昂貴的絲履踩在村里的土路上,卻像是踩在宮殿的金磚上。
她身后跟著低眉順眼的侍女和氣息沉凝的護(hù)衛(wèi)。他們沉默地分列道路兩側(cè),動作整齊劃一,
冰冷的鐵甲在陽光下泛著寒光,凜冽的殺氣驚得雞飛狗跳,所有村民都嚇得躲回家中,
門窗緊閉。我愣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這樣的人,怎么會來我們村里?“沈七?
”我的心跳不爭氣地跳快了。她竟然準(zhǔn)確地走向我,在離我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
那雙鳳眸上下打量著我,目光銳利得像刀子,仿佛要將我從里到外剖開看個清楚。
她的眼神很復(fù)雜,有審視,有激動,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近乎偏執(zhí)的狂熱。
“你就是沈七?!蔽疑形椿卮?,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極美,卻讓我無端地感到一陣寒意。
“我是當(dāng)朝長公主。”她的聲音清泠泠的,帶著一種天然的命令口吻,“沈七,跟我回京。
”我徹底懵了:“回京?公主殿下,您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我就是個鄉(xiāng)下木匠……”“木匠?
”她嗤笑一聲,步搖輕晃,又向前逼近一步,幾乎要貼上我。
那股清冽又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帶著極強(qiáng)的壓迫感?!熬退闶悄窘常瑥慕袢掌?,
你也是我長公主府的木匠?!彼鬆?shù)墓鞲欠N地方用什么木匠。她的霸道讓人心生反感。
“公主殿下三思。我孤身一人,身無長物,公主為何非要帶我去京城?”“這由不得你。
”她鳳眸微瞇,“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沈七。我是在通知你?!彼粨]手。
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澳銈兏墒裁?!”我又驚又怒,下意識地想要反抗。
我自認(rèn)身手還算靈活,等閑三五壯漢近不了身。但下一刻,我的手腕就被她猛地攥住!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五指如同鐵鉗,捏得我骨頭生疼,我下意識掙脫,又被她一手?jǐn)堖^去!
一時間在意不得什么曖昧姿勢,我震驚地看著她,她明明看起來那般纖細(xì)!“別白費(fèi)力氣了。
”她湊近我,紅唇幾乎貼著我的耳朵,溫?zé)岬臍庀⒑莵?,聲音卻冰冷而危險(xiǎn)。話音未落,
她竟然猛地用力一扯,將我硬生生拉向她!然后,在我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的驚駭目光中,
她強(qiáng)勢地吻上了我的唇!“唔——!”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的吻毫無溫柔可言,
充滿了掠奪和侵占的意味,霸道得不留一絲余地。柔軟的唇瓣帶著灼人的溫度,
還有一絲淡淡的、冷冽的甜香。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侵犯驚呆了,渾身僵硬,忘記了掙扎。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那些玄甲騎士如同雕塑,對此視若無睹。直到我快要窒息,
她才猛地松開我,唇角勾起一抹勝利般的、妖冶的弧度。我的臉頰滾燙,嘴唇微腫,
心臟狂跳不止,一半是震驚,一半是莫名的屈辱和一絲…莫名其妙的悸動。
“你……你……”我氣得說不出話?!拔兜啦诲e?!彼斐錾嗉猓p輕舔過自己的紅唇,
那雙鳳眸里燃燒著勢在必得的火焰,“綁了,帶走。若敢反抗,打暈了再帶走。
”………貳………【京城】朱門高墻,殿宇巍峨,長公主府的奢華遠(yuǎn)超我的想象。
我被安置在一處精致的別院里,行動受限,身邊永遠(yuǎn)跟著沉默的侍女和護(hù)衛(wèi)。
長公主給了我所能想象的一切物質(zhì)享受——錦衣玉食,古玩珍奇,
甚至還有專門伺候我的下人。但我從此沒了自由。她幾乎每天都會來,有時只是坐著看我,
得讓我坐立不安;有時會強(qiáng)硬地命令我陪她用膳、賞雪、下棋;有時則會毫無征兆地靠近我,
撫摸我的頭發(fā),或者強(qiáng)行吻我,不管我如何抗拒。每一次觸碰,都讓我感到屈辱,
卻又在她強(qiáng)勢的氣息和那雙時而偏執(zhí)時而流露出一絲脆弱受傷的眼神中,
產(chǎn)生一種荒謬的、不該有的心動。我痛恨這樣的自己。聽府上的下人說,
過幾天長公主府會有一個宴會。也許是個逃跑的好機(jī)會。【生日宴】我運(yùn)氣真得很差,
宴會這天,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漫天的冰雪下面,整個長公主府碧麗堂皇,
更像個巨大的冰冷黃金鳥籠了。我被要求戴著面具出席宴會。我穿著她賜予的華服,
像個被精心打扮的傀儡,承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毫不掩飾的打量和譏諷。
“不過是個面首……”“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被殿下看上……”“瞧他那副不情愿的樣子,
裝給誰看呢……”京城貴族圈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很是惡毒。但是這些話并不值得我放心上。
“這就是長公主從鄉(xiāng)下?lián)靵淼哪莻€玩意兒?”“嘖,身形倒是不錯,難怪能入殿下的眼。
”“一個低賤的孤兒,也配登大雅之堂?殿下這次真是……”“哐當(dāng)!
”長公主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當(dāng)場摔了酒杯,鳳眸含煞:“武威侯,管好你的嘴。
本宮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那侯爺連連告罪。一群人面色訕訕地不敢說話。
我看見個大矮胖子嚇得臉色發(fā)白,點(diǎn)頭哈腰的,突然想笑。只是這樣的話……我也并不想走。
而且今天是她的生辰宴。我心底突然覺得很想留下。【故人】“長公主原來不是真正的皇室,
在這里威風(fēng)得意什么?”我豎起耳朵聽?!皯?zhàn)功來的,尊敬一下吧?!薄皯?zhàn)功算什么?
大皇子當(dāng)年戰(zhàn)功不比她大,還是死了,她不過是封賞的異姓公主,到底算什么?”“噓!
提大皇子你是不想活了!”“大皇子……哦哦靖北王,對對……不能提。
”“你們都忘了她為什么有戰(zhàn)功了……?”“有戰(zhàn)功,那不是更值得尊敬了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聽到自己這樣說。眾人突然不說話了。
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我回頭,透過面具上不大的眼睛縫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華貴的宮裝襯得她身姿窈窕,卻莫名顯得有些孤單。
氣質(zhì)這一塊也有點(diǎn)過分驚艷了。然而下一秒,她的話就破壞了所有氛圍?!皝y說話,
”她看著我命令到,“把他抬出去?!薄抉R車】我被強(qiáng)行捆縛,
塞進(jìn)了初見時那輛奢華得令人窒息的馬車。這個馬車很寬大。車廂內(nèi)熏香裊裊,
鋪著厚厚的雪白絨毯。我掙扎著坐起,怒視著隨后彎腰進(jìn)來的她?!肮?,
我明明在幫你說話!您這般囚禁我,就真當(dāng)這天下沒有王法?”她在我對面優(yōu)雅坐下,
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裙擺,聞言抬眸,眼神里帶著一絲戲謔和殘忍?!巴醴ǎ俊彼p笑,
“在這里,我就是王法。沈七,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她冰冷的手指撫上我的脖頸。
我瞬間如墜冰窟,憤怒被巨大的恐懼澆滅。她在用性命來威脅我!
“為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聲音越來越小,只覺得渾身無力。她凝視著我,
眼神再次變得復(fù)雜難辨,那抹偏執(zhí)的狂熱又浮現(xiàn)出來。她伸出手,
冰涼的指尖又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帶著一種令人戰(zhàn)栗的占有欲?!跋胫涝蛎?,”她挑眉,
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繾綣,“吻我?!蔽遥骸埃??!”真是個瘋婆娘。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她知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每一下都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她就在我眼前,那雙總是帶著疏離和命令意味的眼睛,
此刻映出了我的影子。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崩”地一聲徹底斷了。手臂幾乎是遵循著本能橫亙過去,擋開她可能逃離的路線,
掌心重重按在墻上,將她困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她的氣息撲面而來,和我的一樣灼熱,
卻帶著她獨(dú)有的、讓我無數(shù)次在深夜暗自回想的馨香。“你……”她似乎想維持威嚴(yán),
但吐出的字眼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不是你讓我親的嗎?我沒給她說完的機(jī)會。低下頭,
近乎兇狠地攫取了那雙總是對我發(fā)出指令的唇瓣。比想象中更軟,更涼,
像某種誘人沉淪的毒藥。她推拒的手抵在我胸前,力道卻軟得可憐,非但沒能推開,
反而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抓握,指尖隔著衣料留下灼熱的觸感。
我空著的那只手猛地箍住她的腰,將她更緊地按向自己,徹底剝奪她逃離的可能。
吻變得更深,更沉迷,我不允許她退縮,用更加強(qiáng)硬的力道輾轉(zhuǎn)廝磨,撬開貝齒,
深入那從未對我開放過的禁地,糾纏,掠奪。分開的銀絲曖昧又羞恥。她唇瓣紅腫,
眼神迷離,大口地喘著氣,臉頰染著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軟得像一灘水,靠在我懷里。
我收緊手臂,將她更深地按進(jìn)胸膛,下巴抵在她散發(fā)著幽香的發(fā)頂。喉嚨干得發(fā)疼,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帶著劇烈喘息后的不穩(wěn),
和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哀求的命令?!皠e動?!睉牙锏纳碥|微微一僵。我閉上眼,
“就這樣,”我啞聲,手臂環(huán)得更緊,仿佛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了。
”“對了,殿下?!薄吧湛鞓??!薄居洃洝坑H都親了。她沉默了許久,
仰起臉看著我。那雙總是盛滿強(qiáng)勢和命令的鳳眸里,此刻竟慢慢氤氳起一層朦朧的水光。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記得? 記得什么?我愣住。
“我……”我的喉嚨干澀得發(fā)疼,“你在說什么?”她眼里的光倏地滅了,
那層水汽迅速凝結(jié)成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劃過她白皙的臉頰。她沒有哭出聲,
只是那樣無聲地落淚,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脆弱。我怔怔地看著她滾落的淚珠,
看著她眼中那深切得令人心悸的痛楚和期待,大腦一片空白。她眼中的淚水那么真實(shí),
那深切的悲傷和期待幾乎要溢出來,將我淹沒。那不是一個強(qiáng)取豪奪的霸主權(quán)貴該有的眼神,
那里面藏著太多我無法理解、卻又莫名揪心的東西。那一刻,我混亂痛苦的心,
竟然因?yàn)樗@突如其來的脆弱,而產(chǎn)生了一絲奇異的酸澀。
這遠(yuǎn)比她的強(qiáng)勢和霸道更讓我慌亂無措。然而這時她猛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巴醢说啊?/p>
”她說。我?guī)缀醪荒芟嘈抛约旱亩?。她也幾乎是倉皇地快步離去,我掀起馬車簾,
只見緋紅的宮裝裙擺拂過門檻,消失在外面冰冷的雪光里。從那一天起,
我似乎被囚禁得更緊了。別院外的守衛(wèi)增加了一倍,窗戶甚至被從外面釘上了細(xì)密的柵欄。
我徹底成了籠中鳥?!九f物】長公主還是每天都來。她變得有些不一樣。有時,
她會看著我出神,眼神透過我,仿佛在看另一個遙遠(yuǎn)的人。
她會帶來一些奇怪的東西——一把陳舊的木劍,一枚斷裂的玉佩,
甚至是一本邊角磨損的兵書。她把這些東西放在我面前,緊緊盯著我的眼睛。有時,
她也會變得極其暴躁。如果我流露出絲毫想要離開的念頭,她就會像被激怒的母獅,
猛地將我按在墻上,眼神兇狠而絕望?!澳阆胱撸啃菹?!沈七,你既然回來了,
就永遠(yuǎn)別想再離開我!”她的吻會再次落下來,帶著懲罰和掠奪的意味,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不再像最初那樣劇烈反抗,
但那沉重的無力感和越來越深的困惑,幾乎要將我逼瘋。我到底是誰?那些她拿來的東西,
明明陌生,為什么偶爾卻會讓我心悸。這種反復(fù)的折磨和拉鋸,持續(xù)了不知道多少天。
直到她帶來了那一幅小小的、有些泛黃的畫卷。畫上是一個少年將軍,銀甲白袍,
騎在高頭駿馬上,意氣風(fēng)發(fā),眼眸亮得驚人,嘴角噙著一抹自信飛揚(yáng)的笑容。
那眉眼……那眉眼竟與我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畫中人的神采,
是我這個鄉(xiāng)下木匠從未有過的璀璨奪目。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疚粗繋滋旌蟮纳钜?,
我已經(jīng)睡下,長公主卻突然闖入我的臥室,身上帶著夜風(fēng)的寒氣。
她不由分說地將一套夜行衣塞進(jìn)我懷里?!按┥?!”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我?guī)闳€地方。”鬼使神差地,我沒有拒絕。
我換上了夜行衣。她親自為我系上蒙面巾,冰涼的指尖偶爾劃過我的脖頸,帶來一陣戰(zhàn)栗。
她拉著我的手,在迷宮般的巷道和屋檐間穿梭,她對這里熟悉得驚人。夜風(fēng)凜冽,
她卻把我的手握得很緊,掌心有細(xì)密的汗。最終,
我們停在一堵無比高大、氣象森嚴(yán)的朱墻之外。宮墻!我心頭巨震。
她對我做了一個絕對禁聲的手勢,眼神凝重。然后,她帶著我,沿著宮墻陰影,
來到一處極其隱蔽的角落。那里竟然有一個被荒草藤蔓掩蓋的……狗洞?她,堂堂長公主,
竟然毫不猶豫地俯身,率先鉆了進(jìn)去!她到底要做什么?我遲疑了一瞬,
看著那黑黢黢的洞口,仿佛那是一只巨獸等待吞噬的嘴。最后一咬牙,也跟著鉆了進(jìn)去。
墻內(nèi)是廢棄的冷宮區(qū)域,斷壁殘?jiān)?,荒草萋萋,在凄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她對這里卻異常熟悉,拉著我,腳步飛快,目標(biāo)明確。越往里走,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浮現(xiàn)。我的心跳越來越快。穿過一片枯敗的花園,
她帶著我來到一座尤其破敗的宮殿前。殿門歪斜,牌匾早已掉落,摔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被厚厚的灰塵覆蓋。她推開那扇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