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殘響暴雨如注,砸在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濺起層層水霧。林晚站在落地窗前,
指尖冰涼,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像極了記憶里那張褪色的照片。
蘇晴的手機就放在辦公桌的角落,屏幕突然亮起,“張京” 兩個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像墓地里跳動的磷火,灼燒著林晚的視網膜。她記得這張臉,
記得這個名字 —— 那是她愛了三年的男人,也是將她推入深淵的劊子手。
蘇晴轉身的瞬間,林晚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她的后頸。一道新鮮的玫瑰紋身赫然映入眼簾,
針腳還泛著紅腫的粉色,位置卻與張**包里那張老照片上的女人紋身處,分毫不差。
心臟猛地一縮,林晚想起張京曾說過,那是他 “過世的白月光”,原來所謂的白月光,
一直以閨蜜的身份,潛伏在自己身邊?!翱词裁茨兀俊?蘇晴的聲音裹著雨氣飄過來,
帶著慣有的甜膩,卻讓林晚莫名發(fā)冷。她下意識后退半步,
腦海里突然炸開三天前在茶水間聽到的對話。那天也是陰雨天,蘇晴背對著她打電話,
語氣里的不耐煩清晰可聞:“剎車線磨得差不多了,
再等場暴雨……” 林晚當時正端著咖啡杯,只當是她在抱怨家里那輛開了五年的舊車,
還笑著打趣 “該換輛新的了”??纱丝蹋蔷湓捪翊懔吮腻F子,狠狠扎進她的太陽穴,
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劇痛炸開的前一秒,林晚看見蘇晴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的指甲不受控制地摳進蘇晴的褲腳,布料被攥出褶皺,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蘇晴驚慌后退,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打滑,卻在轉身沖向馬路時,
對著貨車駛來的方向比了個隱晦的手勢 —— 食指與中指并攏,向下壓了壓。
貨車的遠光燈如同兩柄鋒利的刀,劈開雨幕,刺得林晚睜不開眼。司機的帽檐壓得極低,
只能看見他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手腕上盤踞著一條猙獰的蛇形紋身。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 —— 那紋身,和張京健身房儲物柜里那張合影上,
他表哥手腕上的圖案,一模一樣。意識沉入黑暗前,林晚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 U 盤。
塑料外殼被體溫焐得溫熱,那是她早上趁張京去開會時,從他抽屜的暗格里順走的。
當時只覺得他最近行蹤詭秘,抽屜鎖得格外嚴實,鬼使神差就想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沒想到竟是他挪用公款的流水明細。原來身體早有預感,
只是大腦遲鈍得像個被線操控的木偶,直到死亡降臨才幡然醒悟。
車輪碾過地面的巨響淹沒了她的尖叫,鮮血混著雨水蔓延開,在柏油路上暈成一朵詭異的花。
林晚最后看見的,是蘇晴站在雨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鞋跟上沾著的那抹紅,像極了她最喜歡的 “斬男色” 口紅。2 晨光里的毒蛇“林晚!
客戶資料呢?”尖銳的女聲刺破耳膜,林晚猛地抬頭,刺眼的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里鉆進來,
把辦公桌上那杯珍珠奶茶照得透亮。杯壁上印著一個清晰的口紅印,顏色嬌艷,
正是蘇晴最愛的色號。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林晚盯著那抹紅,
前世倒在血泊里的畫面突然涌上來 —— 蘇晴的高跟鞋踩在她的手旁,鞋跟沾著的血漬,
也是這個顏色?!鞍l(fā)你郵箱了。” 她的聲音發(fā)緊,指尖劃過鍵盤時微微顫抖。
右下角的日期像根針,狠狠扎進她的眼睛:6 月 15 日。
距離公司年度方案提交還有 7 天,比前世重生時多了 4 天。這一次,
她有更充足的時間,改寫所有人的結局。蘇晴端著咖啡走過來,
白色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松了線,線頭垂在胸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林晚的目光落在那顆紐扣上,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 就是這顆松動的紐扣,
讓蘇晴在俯身 “幫” 她撿筆時,順勢看清了方案最終版的加密密碼?!巴硗?,
昨晚張京哥說你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假?” 蘇晴笑盈盈地開口,左邊的虎牙微微翹起,
露出一點尖銳的弧度。這個表情,像極了林晚過世的妹妹林溪。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林晚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寒意。她想起妹妹葬禮那天,
蘇晴也是這樣笑著遞來紙巾,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別難過,以后我就是你妹妹。
” 那時張京站在她身后,悄悄捏了捏她的肩膀,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心慌。
原來從那么早開始,他們就已經布好了局?!安挥?。” 林晚的聲音冷了幾分,
她從口袋里掏出 U 盤,插進電腦的接口。加密文件夾的名字是 “妹妹的鋼琴課”,
前世她到死都沒解開這個密碼,總以為里面藏著張京對妹妹的懷念??纱丝蹋?/p>
指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憑著肌肉記憶敲下一串數字 ——20080612。
那是妹妹的生日,也是張京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日子。文件夾應聲打開,
除了密密麻麻的公款流水,還有一段音頻文件。林晚戴上耳機,
張京帶著酒氣的聲音從里面鉆出來,
混雜著玻璃碰撞的脆響:“…… 那死丫頭的保險受益人,我已經改成我了…… 蘇晴,
你那玫瑰紋身別露出來,林晚對玫瑰過敏,
被她看見就麻煩了……”奶茶的甜膩味順著鼻腔鉆進喉嚨,甜得發(fā)膩,像裹著糖衣的毒藥。
林晚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機:“幫我?guī)Х萑髦?,謝了。” 她按下錄音鍵,
把手機塞進蘇晴剛碰過的文件夾里,金屬外殼貼著文件夾的紙板,能清晰地錄下周圍的動靜。
蘇晴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又掛上甜美的笑:“好呀,要金槍魚還是培根的?
”“都行?!?林晚轉過身,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流水明細,
指尖在 “2021 年 3 月 15 日,轉入私人賬戶 50 萬” 這一行停住。
那天是妹妹的忌日,張京卻用這筆錢給蘇晴買了條鉆石項鏈。
3 假 U 盤張京的微信消息彈出來時,林晚正在整理方案的備份文件。
屏幕上的文字刺眼:“老地方,客戶點名要見你?!?比前世早了整整兩小時。
她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看著里面的自己。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一樣蔓延,
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這是重生后的第三天,她幾乎沒合過眼,
腦海里全是前世的畫面和這一世的計劃,像兩條糾纏的蛇,勒得她喘不過氣。
林晚換了條黑色的連衣裙,裙擺側面有個暗兜,剛好能放下 U 盤。她打開加密文件夾,
把公款流水和那段錄音復制到手機云盤,
然后在 U 盤里存了份假方案 —— 基礎數據沒錯,
但核心的算法模型被她換成了三年前淘汰的版本,
最后一頁用熒光筆寫著一行字:“密鑰在蘇晴的咖啡杯底”。會所包廂的門被推開時,
張京正背對著她打電話。他的領帶歪了,松垮地掛在脖子上,
和前世林晚見他最后一面時一模一樣。聽到動靜,他轉過身,
臉上立刻堆起熟悉的笑容:“晚晚來了,快坐?!彼o她倒酒,水晶杯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他的手指在杯沿轉了兩圈 —— 那是他們大學時約定的暗號,意思是 “按計劃行事”。
前世她就是信了這個暗號,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酩酊大醉,
醒來時方案已經躺在領導的辦公桌上,署名是張京?!拔椅覆皇娣?,喝不了酒。
” 林晚把酒杯推回去,指尖故意碰到他的手背,
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前世他摸著妹妹墓碑時的溫度。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蘇晴發(fā)來的照片 —— 她舉著林晚的咖啡杯,對著陽光晃了晃,配文:“晚晚,
你杯子上的口紅印好可愛~”張京的臉色沉了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林晚突然笑了,
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京哥,我好像偏頭痛犯了,你幫我按按?
” 他的指尖冰涼,按到第三下時,林晚 “哎呀” 一聲歪倒在沙發(fā)上,
順勢把假 U 盤塞進他西裝的內袋,而真 U 盤則從裙擺的暗兜里滑出來,
被她悄悄塞進他的公文包夾層?!氨赴?,我去趟洗手間?!?她起身時,
眼角的余光瞥見張京正摸向自己的內袋,嘴角掛著了然的笑,像看著一只鉆進陷阱的獵物。
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處,蘇晴正靠在墻上抽煙。煙圈從她唇間吐出來,模糊了她的臉,
后頸的玫瑰紋身從襯衫領子里露出來,在應急燈的綠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八玫搅??
” 蘇晴把煙蒂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碾了碾。林晚盯著她手腕上的銀鐲子,
那是妹妹林溪的遺物。三年前妹妹出事后,蘇晴說 “借去戴兩天,就當留個念想”,
結果一戴就是三年。“你殺了我妹妹,對不對?”蘇晴的煙掉在地上,火星濺到她的鞋面上,
她卻像沒感覺一樣:“你胡說什么……”“三年前她出車禍那天,你說陪她去買鋼琴譜,
” 林晚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冷得像冰,“但琴行的監(jiān)控顯示,你們根本沒去過。
郊外倉庫的監(jiān)控倒是拍到了你們,她的鋼琴譜上,沾著你的香水味 ——‘午夜飛行’,
你從大學用到現在的牌子?!碧K晴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肩膀一抽一抽的:“是又怎樣?誰讓她發(fā)現了張京挪用公款,
還敢跑去告訴你爸媽…… 那對老東西,早就該死了!”刺耳的剎車聲仿佛又在耳邊響起,
林晚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滲出血絲。原來妹妹的死,從來不是意外。
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后,喊著 “姐姐” 的小姑娘,
那個會把鋼琴比賽的獎杯塞給她的小姑娘,就這樣被她最信任的兩個人,聯手推向了地獄。
4 咖啡杯里的秘密第二天一早,張京果然拿著假方案去了領導辦公室邀功。
林晚坐在工位上,指尖敲著鍵盤,耳朵卻捕捉著辦公室里的動靜。
同事們的議論聲、打印機的嗡鳴聲、蘇晴高跟鞋來回走動的聲音…… 一切都和前世相似,
又截然不同?!懊荑€?” 領導的聲音從辦公室里傳出來,帶著明顯的不悅。林晚知道,
他看到最后一頁了。蘇晴的臉色瞬間煞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林晚適時地開口,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同事聽見:“蘇晴昨天還說我咖啡杯上的口紅印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