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的丹房,是宗門重地中的重地。
其坐落于主峰的半山腰,由一座堅固的石殿構(gòu)成,周圍遍布著數(shù)十種明暗法陣,禁制重重。更有兩位執(zhí)事長老,以及一隊由內(nèi)門精銳弟子組成的護衛(wèi)隊,日夜輪值看守。
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只蒼蠅,也休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飛進去。
這是宗門上下所有人的共識。
然而,在今夜,這個共識被打破了。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丹房外的密林中。
正是李劍歌。
他沒有絲毫隱藏身形的意思,就這么大搖大擺地朝著丹房的正門走去。
“什么人!”
巡邏的護衛(wèi)隊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他,厲聲喝道。
當他們看清來人是那個煞星李劍歌時,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警惕和厭惡的表情。
為首的護衛(wèi)上前一步,強作鎮(zhèn)定地喝道:“李劍歌!此乃宗門重地,沒有長老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你速速離去!”
李劍歌停下腳步,抬起頭。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用那雙幽暗的眸子,平靜地看著他們。
“嗡——”
一股無形的,源自血脈最深處的恐怖威壓,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龍威!
經(jīng)過這幾日的煉化,他對魔龍心的掌控又精進了一分,已經(jīng)可以初步收放這股蠻荒霸道的氣息。
這股龍威并不具備實質(zhì)性的殺傷力,但對于神魂和意志的壓制,卻是毀滅性的。
那幾名護衛(wèi)弟子,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恐怖瞬間攫住了他們的心臟。
他們仿佛看到了一頭橫亙天地的遠古黑龍,正用一雙冰冷的豎瞳俯視著他們這些卑微的螻蟻。
他們的神魂在戰(zhàn)栗,他們的靈力在凝滯,他們的身體,甚至連他們的思想,都在這一刻被徹底凍結(jié)了。
“撲通!撲通!”
幾名護衛(wèi)弟子雙眼翻白,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從始至終,李劍歌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
他邁開腳步,跨過那些昏迷的護衛(wèi),徑直走到了丹房厚重的石門前。
石門上,銘刻著復雜的陣法紋路,散發(fā)著淡淡的靈力光暈。
任何強行闖入者,都會觸發(fā)禁制,引來雷霆一擊。
李劍歌伸出右手,按在了石門之上。
他沒有去破解陣法,而是直接將體內(nèi)那股狂暴的魔龍之力,毫無保留地灌注了進去!
簡單,粗暴。
“咔嚓……咔嚓咔嚓……”
石門上的陣法紋路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光芒急促地閃爍了幾下,然后……寸寸崩裂!
“轟??!”
重達萬斤的石門,被一股巨力硬生生向內(nèi)推開。
整個丹房,都為之震動了一下。
“敵襲!”
“有人闖丹房!”
駐守在內(nèi)的兩位執(zhí)事長老瞬間被驚動,怒吼著從內(nèi)殿沖了出來。
可當他們看到門口站著的那道身影時,兩人的怒火瞬間被一盆冰水澆滅,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駭然。
“李……李劍歌?!”
“你瘋了!竟敢強闖丹房!你想被廢除修為,逐出宗門嗎?”
李劍歌沒有理會他們的叫囂。
他一步踏入丹房,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他甚至沒有看那兩位執(zhí)事長老一眼,徑直朝著記憶中丹長老專用的煉丹靜室走去。
這種無視,比任何羞辱都更讓兩位長老感到憤怒。
“豎子!安敢如此!”
其中一位脾氣火爆的長老怒吼一聲,祭出一柄飛劍,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李劍歌的后心。
然而,那飛劍在距離李劍歌后背還有三尺距離時,卻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速度驟降,最終懸停在半空,發(fā)出了陣陣哀鳴,再也無法寸進。
李劍歌的護體龍氣,已今非昔比。
他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只是反手,對著身后輕輕一揮。
“轟!”
一股磅礴的氣勁倒卷而回!
那名出手的長老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被自己的飛劍連帶著狂暴的氣勁狠狠地轟在了胸口,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倒飛出去,撞塌了一排丹架,生死不知。
另一名長老看得肝膽俱裂,哪里還敢再出手,嚇得連連后退,眼睜睜看著李劍歌一腳踹開了丹長老的靜室大門。
靜室之內(nèi),別有洞天。
李劍歌按照系統(tǒng)的指引,輕易地找到了隱藏在墻壁后的密室。
推開密室的石門,一股驚人的靈氣波動混合著珠光寶氣,撲面而來。
只見不大的密室中,堆滿了各種珍稀的丹藥、靈草、以及亮閃閃的靈石,其價值,足以讓任何一個金丹期修士瘋狂。
而在一個紫檀木盒子里,李劍歌還發(fā)現(xiàn)了幾封蓋著特殊印記的密信。
信的內(nèi)容,正是丹長老與天玄宗的死對頭,血煞宗暗中交易,倒賣宗門丹藥的罪證!
“呵?!?/p>
李劍歌冷笑一聲。
真是意外之喜。
有了這個東西,師尊要動丹長老,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大手一揮,將密室內(nèi)的所有資源和密信,全部掃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
做完這一切,他走出了密室。
任務(wù)要求,要足夠高調(diào),足夠囂張。
他看了一眼滿屋子的丹爐和藥材,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他屈指一彈,一縷蘊含著魔龍之力的黑色火焰,落在了最近的藥架上。
“轟!”
那些干燥的藥材遇火即燃,黑色的魔龍之火帶著毀滅性的氣息,瞬間將整個丹房點燃!
火光沖天!
濃煙滾滾!
李劍歌站在熊熊燃燒的烈火前,伸出手指,蘸著之前那名長老吐出的鮮血,在唯一還算完好的墻壁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一行狂傲霸道的大字。
“我李劍歌,取之有道!”
做完這一切,他才在沖天的火光和刺耳的警鐘聲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消失在了夜色里。
……
冷月宮。
整座宮殿都籠罩在一層清冷的月華之中,與山下那片喧囂的火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內(nèi)殿,熱氣氤氳。
一個巨大的白玉池中,盛滿了散發(fā)著靈氣的乳白色液體。
冷月寒剛剛沐浴完畢。
她褪去了平日里那身圣潔繁復的宮裝長裙,僅僅穿了一襲單薄順滑的白色絲綢寢衣。
寢衣的料子極薄,緊緊地貼合著她那完美到令人窒息的曲線。
濕漉漉的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披散在香肩和后背上,有幾縷調(diào)皮地貼在了她那張不施粉黛,卻依舊美得顛倒眾生的臉頰上。
水汽的蒸騰,讓她白皙的肌膚透著一絲淡淡的、誘人的粉色。
此刻的她,褪去了九天神女的光環(huán),少了幾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多了幾分慵懶與嫵媚。
這副模樣,若是讓宗門里任何一個愛慕她的男弟子看到,恐怕會當場神魂顛倒,走火入魔。
她正準備像往常一樣,盤膝打坐,鞏固修為。
就在這時,她秀眉微蹙,清冷的目光瞬間投向了大殿的入口處。
一道身影,帶著一身濃烈的煙火與血腥氣,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那里。
除了李劍歌,再無別人能如此輕易地穿過她設(shè)下的禁制。
冷月寒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她看著那個站在陰影中,渾身散發(fā)著“臟”與“亂”氣息的弟子,看著他將自己這片清凈圣潔之地徹底污染。
她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nèi)響起,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
“李劍歌,你滿身血腥味,又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