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zhǔn)備嫁給一個完美的男人,顧言。他英俊、溫柔、事業(yè)有成,最重要的是,他懂我。
他懂我所有說出口和沒說出口的心思,他記得我隨口一提的喜好,
他甚至……連一些生活上的小習(xí)慣,都和我因車禍去世的前男友阿哲,一模一樣。
我告訴自己,這是上天看我太苦,派來彌補(bǔ)我的天使,是一場命中注定的奇跡。
我貪婪地享受著這份完美,用它來填補(bǔ)我內(nèi)心的空洞。但夜深人靜時,
總有一個聲音在我心底最深處輕輕地問:林晚,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這么多巧合嗎?
奇跡的另一個名字,叫什么?我不敢回答。因為我知道,奇跡的另一個名字,叫謊言。
我以為我嫁的是一份完美的愛情,但我錯了。我得到的,只是一個完美的替代品。
而我馬上就要發(fā)現(xiàn),這個替代品,究竟是如何被制造出來的。
1我沉浸在一種近乎不真實的幸福里。明天,我就要嫁給顧言了。月光透過臥室的落地窗,
溫柔地灑在我親手熨燙的婚紗上,那圣潔的緞面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像一個即將被兌現(xiàn)的美夢。空氣里飄著百合的甜香,那是我最愛的花,
顧言為我訂了九百九十九朵,擺滿了整個家。我告訴自己,顧言就是我的完美愛人。
我太需要這份幸福了,需要到不惜親手編織一個謊言,將自己緊緊包裹其中。
我必須用這份完美,來徹底埋葬過去的悲傷和愧疚??晌以绞桥φf服自己,
內(nèi)心那個小小的警報聲就越是刺耳。我無法忽視那些詭異的巧合。顧言會在我難過的時候,
像阿哲一樣,不說一句話,只是從身后抱著我,用下巴輕輕蹭我的頭發(fā)。
他喝美式咖啡的時候,會像阿哲一樣,習(xí)慣性地微微皺起眉頭。
我把這些都當(dāng)成是老天爺?shù)难a(bǔ)償,是我和他“天作之合”的證據(jù)。就在剛才,
我想起了他上周送我的那本絕版詩集,我當(dāng)時感動得一塌糊涂。可一個念頭像冰錐一樣,
狠狠扎進(jìn)了我幸福的心臟:我從來,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那本書的名字。我只是隨口提過一句,
大學(xué)時和阿哲一起讀過一本很喜歡的絕版詩集。書名、作者、封面……我什么都沒說過。
我的胃猛地一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股帶著鐵銹味的苦澀瞬間涌上舌根。
幸福感像退潮一樣迅速褪去,留下赤裸的、冰冷的恐慌。我感覺像有無數(shù)只冰冷的螞蟻,
正順著我的血管往心臟里鉆。他是怎么知道的?不!閉嘴!這個念頭是毒藥,
是藏在我幸福血液里的癌細(xì)胞,我必須殺了它!我?guī)缀跏窃谛睦飳ψ约杭饨衅饋?。林晚?/p>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人!有人把你從泥潭里拉出來,給你擦干凈,把你捧在手心里,
你竟然還敢懷疑?你有什么資格懷疑?你配嗎?我就像站在懸崖邊上,
一邊是深不見底的真相,另一邊是觸手可及的幸?;糜?。只要我再往前多想一步,
我擁有的一切可能都會瞬間粉碎。我仿佛又聞到了那個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一周后,
身上散發(fā)出的、混合著淚水和外賣盒的酸腐氣味。
我又看到了鏡子里那張浮腫、蠟黃、像鬼一樣的臉,
還有親戚朋友們投來的、那種憐憫又嫌棄的目光。不,我不要回去。
我死也不要再回到那樣的地獄里。我選了后者。我深吸了一口滿是百合花香的空氣,
那甜膩的味道像麻藥一樣,讓我放棄了所有思考。我走到婚紗前,
用指尖感受著蕾絲細(xì)膩的觸感,做出了最后的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懷疑。
我將把所有無法解釋的完美,都?xì)w功于“命運”。我只是顧言的新娘,
一個即將擁有完美未來的幸福女人。這個決定,
讓我心安理得地、毫無防備地走向幾個小時后,那個注定會揭開所有恐怖真相的書房。
2凌晨兩點十七分,我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口干舌燥。夢里,
顧言和阿哲的臉在我眼前不斷重疊、分離,
最后變成了一張模糊不清、卻帶著嘲弄笑容的面孔。我坐起身,心臟還在砰砰狂跳。
我需要喝水。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冰箱的壓縮機(jī)在低聲嗡嗡作響。我赤著腳,
像個幽靈一樣飄出臥室。經(jīng)過書房時,我停下了腳步。門虛掩著,
一道昏黃的燈光從門縫里漏出來,在地板上切開一道狹長的亮痕。這么晚了,他還在忙?
一股暖流瞬間沖散了夢里的不安。他一定是在為我們明天的婚禮做最后的確認(rèn),他總是這樣,
為我考慮得無微不至。我想象著他專注的側(cè)臉,心底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愛意。
我要去給他一個驚喜。我放輕了腳步,像一只貓,悄無聲息地靠近那扇門。
我想從背后抱住他,感受他身體的溫暖,聞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須后水味道,
用一個真實的擁抱,來徹底印證我?guī)仔r前才下定的決心——我們的幸福,是真實無瑕的。
我將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在瞬間凝固,四肢變得冰冷僵硬。
書房里沒有熟悉的須后水味,只有舊書頁的塵埃氣味。顧言背對著我,像一尊雕像,
站在書桌前。桌上的老式臺燈只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片區(qū)域,像一個詭異的舞臺。
在那片光亮里,赫然擺放著一張阿哲的舊照片。那是我們大四畢業(yè)旅行時在海邊拍的,
阿哲穿著白襯衫,笑得一臉燦爛,海風(fēng)吹亂了他的頭發(fā),他的左臂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
顧言的面前,還支著一面小鏡子。他正對著鏡子,像一個提線木偶,
一遍又一遍地、近乎狂熱地調(diào)整著自己嘴角的弧度,
試圖分毫不差地復(fù)制照片里那個早已逝去之人的微笑。他的表情專注而偏執(zhí),
像一個正在進(jìn)行精密實驗的瘋子。然后,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被刻意壓低和模仿的語調(diào),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硬感。
“傻瓜,有我呢?!薄吧倒希瑒e怕。”“……有我呢?!鞭Z的一聲,
我腦子里所有的東西都炸開了。那本絕版的詩集,是他按圖索驥的道具。
那個喝咖啡時微微皺眉的習(xí)慣,是他對著鏡子練習(xí)了無數(shù)次的肌肉記憶。
那個安撫我時輕撫頭發(fā)的動作,是他從舊照片里學(xué)來的標(biāo)準(zhǔn)姿勢。過去所有的“甜蜜巧合”,
此刻都與眼前這場恐怖的模仿秀一一對應(yīng),現(xiàn)出了它們令人作嘔的原形。
我一直沉醉其中的完美愛情,不過是一個活人對死者拙劣而病態(tài)的模仿秀。我不是被愛著,
我只是一個病態(tài)戲劇的唯一觀眾,還為之獻(xiàn)上了最真誠的掌聲。
巨大的惡心和恐懼扼住了我的喉嚨,我無法尖叫,
喉嚨里只能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破碎的抽氣聲,像溺水者最后的掙扎。聲音雖輕,
卻足以劃破這詭異的寂靜。顧言的身體猛地一僵。然后,他緩緩地、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
3他臉上沒有一絲被撞破的驚慌,甚至連偽裝的微笑都沒有消失。
那笑容就那樣僵硬地掛在他臉上,鏡片后的眼神,
卻是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混雜著悲傷和偏執(zhí)的溫柔?!巴硗恚彼呦蛭?,
聲音依然是那樣輕柔,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fā)生,“你都看到了……別怕,
這都是為了我們?!蔽业纳眢w因極度的震驚與恐懼而劇烈顫抖,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
“你……你到底是誰?”我從喉嚨里擠出這句破碎的話。他沒有回答,
只是用一種悲哀的、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我?!巴硗?,你愛上的……從來就不是我,對嗎?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是他。我可以比他更好?!彼D了頓,向前又走近一步,
用一種幾乎是耳語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讓我血液徹底凍結(jié)的話:“我記得,
你曾在日記里對他說,你最大的恐懼,是被一個人丟在黑暗里。晚晚,我不會。
我會成為那束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光。
”我的日記……那是我鎖在舊居床頭柜最深處的、屬于我和阿哲最私密的記憶。
他竟然……一股混雜著惡心與恐懼的浪潮瞬間淹沒了我。這已經(jīng)不是模仿了,這是竊取,
是褻瀆!他像個卑劣的竊賊,撬開了我靈魂的鎖,偷走了我最寶貴的記憶,
然后把它當(dāng)成操控我的工具?!鞍 蔽野l(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猛地后退,
手忙腳亂地伸進(jìn)口袋,想要摸出手機(jī)報警。但他比我更快。他一步就跨到了我面前,
我甚至能聞到他襯衫上被熨燙過的、干凈到毫無生氣的味道。他用一種悲傷而堅定的姿態(tài),
輕而易舉地從我顫抖的手中拿走了手機(jī),指尖的溫度是涼的?!拔覀儾恍枰饨绲母蓴_,
晚晚?!彼p聲說,“你會接受的?!彼f完,我用盡全力推他的胸口,
感覺卻像是推在一堵包裹著天鵝絨的墻上。他將我半推半抱地帶回臥室,
我的雙腿在地上徒勞地亂蹬,發(fā)出的摩擦聲輕得可笑。他把我推進(jìn)房間,在我驚恐的目光中,
退了出去,并輕輕帶上了門。咔噠。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響,從門外傳來。
他把門反鎖了。世界只剩下這一聲“咔噠”。我徹底絕望了,身體一軟,
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滑落。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就這樣麻木地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淚眼模糊的視線,無意間落在了床頭柜上。
那里擺著我們的訂婚照。照片里,顧言正溫柔地看著我,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
那嘴角的弧度,
度……正是我剛剛在書房鏡子里看到的、他對著阿哲的照片狂熱練習(xí)的、被他竊取來的微笑!
這張照片不再是幸福的象征,而是一份公開的、令人作嘔的罪證。
我真想把這張照片塞進(jìn)嘴里,連同我過去幾個月愚蠢的幸福一起,嚼個粉碎。
一股由純粹憎恨驅(qū)動的冰冷力量,瞬間從我的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它壓倒了我的絕望,
將我的恐懼鍛造成了堅冰。我不能死在這里,更不能被這個惡心的贗品吞噬。我必須活下去。
我必須親手撕碎這張?zhí)搨蔚哪?,親手終結(jié)這場噩夢。我強(qiáng)迫自己停止顫抖,
用手背狠狠抹掉眼淚,從冰冷的地板上,慢慢地、堅定地站了起來。好啊。既然你想看戲,
我就演給你看。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你最完美的作品,最順從的囚徒。我的微笑是我的匕首,
我的眼淚是我的毒藥。我會用最完美的演技讓你相信,你贏了。然后,在你最得意的那一刻,
親手敲碎你的骨頭,和你這座華麗的囚籠。4天亮了,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叫醒了我。
我一夜沒睡,只是睜著眼睛,在黑暗中一遍遍地演練著我的劇本。顧言端著早餐走進(jìn)來,
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用阿哲的語氣對我說:“懶豬,太陽曬屁股了。
”我強(qiáng)忍著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對他露出了一個帶著睡意的、羞怯的微笑。
我甚至還帶著一點撒嬌的鼻音,說:“我好餓?!彼軡M意我的反應(yīng)。我的表演開始了。
我必須活下去,就得先找到一把能打開這個籠子的鑰匙。上午,我蜷縮在床上,捂著頭,
發(fā)出了輕微的呻吟。這是我的第一次試探,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天衣無縫的計劃。
“顧言……”我用最虛弱的聲音叫他,讓他以為我真的很難受,
“我的頭好痛……大學(xué)時候就有的老毛病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書,
一臉關(guān)切地坐到我床邊?!霸趺戳??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藥吃完了,”我看著他的眼睛,
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既痛苦又依賴,“你能不能……去樓下幫我買一盒‘芬必得’?
以前……阿哲總是……”我故意把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把那個名字像魚鉤一樣拋了出去。
我賭他會為了扮演得更完美,而立刻執(zhí)行這個“阿哲”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的事情。他聽完后,
沒有動。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臉上那份關(guān)切的表情沒有變,
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我無法形容的東西。那不是愛,而是一種……憐憫。然后,他笑了。
一個非常溫柔的、了然于心的微笑。那一瞬間,我的心狂跳起來,我以為他上鉤了!
這個笑容,是我表演成功的信號!他相信了我,
他要去為他脆弱的、需要被照顧的愛人買藥了!我?guī)缀跻刂撇蛔∽约耗樕蟿倮谋砬椤?/p>
可他沒有起身走向門口。他轉(zhuǎn)過身,拉開了我們臥室床頭柜的抽屜。那一瞬間,
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心臟回流,四肢末端傳來一陣針刺般的冰冷麻木。
我甚至能聽見自己耳膜里血管“嗡”的一聲巨響。我心里的狂喜,瞬間凍結(jié)成了冰坨,
然后“哐當(dāng)”一聲,摔得粉碎。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全新的、白色的家庭醫(yī)藥箱。
他打開箱子,里面分門別類地擺放著各種常用藥,其中一格,
赫然躺著一整板嶄新的“芬必得”。我的計劃,被徹底粉碎了。他一邊熟練地?fù)赋鰞闪K帲?/p>
一邊倒好水,用那模仿來的、輕柔的語調(diào)對我說:“我記得,大三那年期末,
你也是這樣痛得在床上打滾,那時候的‘我’只會手忙腳亂地給你倒熱水。你看,
現(xiàn)在的‘我’,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鞭Z的一聲。
那句只有我和阿哲才知道的、關(guān)于大三期末的私密往事,被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他不僅預(yù)判了我的需求,更是在用一種溫柔的方式向我宣告:你的過去,你的記憶,
我早就已經(jīng)全部竊取并占有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我的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我接過他遞來的藥和水,順從地吞了下去,甚至還對他擠出一個感激而虛弱的微笑。
在他俯身靠近我,關(guān)切地拂開我額前碎發(fā)的那一刻,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就在這時,
我那因恐懼而變得無比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了一個比他竊取我記憶更恐怖的細(xì)節(jié)。他身上,
沒有任何屬于他自己的味道。那不是干凈,
而是一種徹底的、中性的、類似無菌醫(yī)療器械或者剛出廠的塑料玩偶一樣的“空白”氣味。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味道?沒有汗味,沒有皮膚油脂的味道,
沒有信息素的味道……他的一切生物痕跡,仿佛都被徹底清除了。我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模仿,他是在獻(xiàn)祭。他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祭品,
一個被徹底清空了內(nèi)在程序、擦除了所有個人數(shù)據(jù)的完美軀殼。他把自己打掃得干干凈凈,
不是為了讓我愛上“顧言”,而是為了讓阿哲的“鬼魂”,能完美地住進(jìn)來。
我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模仿者。我面對的,是一個為鬼魂準(zhǔn)備的、活生生的容器。
第一次試探的慘敗讓我徹底明白了,主動出擊是死路一條。好啊,顧言。你以為你贏了?
你錯了。你偷走了我的記憶,卻永遠(yuǎn)偷不走記憶里的瑕疵。
那個真實的、會跟我吵架、愛吃垃圾食品、睡覺會打呼嚕、左手寫字像狗爬的阿哲,
他才是我的武器。從現(xiàn)在起,我的每一次順從,都是一次審判;我的每一個微笑,
都是在為你挖掘墳?zāi)?。我會讓你沉浸在勝利的幻覺里,然后,
用一個你永遠(yuǎn)也無法模仿的、屬于阿哲本人的真實印記,像一把手術(shù)刀,
活生生地剖開你的胸膛,讓你親眼看看你那顆空洞的心,究竟長什么樣。5晚餐的氣氛,
詭異得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葬禮。顧言為我準(zhǔn)備了燭光晚餐,牛排,紅酒,
一切都完美得無可挑剔。他坐在我對面,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用阿哲的口吻,
跟我聊著一些我們大學(xué)時的趣事。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個停頓,都精準(zhǔn)得像用尺子量過。
我的胃里像塞了一塊冰冷的石頭。我機(jī)械地切著盤子里的牛排,味同嚼蠟。我的順從和微笑,
似乎讓他徹底放下了戒心。他以為他已經(jīng)成功地把我關(guān)進(jìn)了這座名為“完美回憶”的牢籠里,
而我,則是那個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軀殼的囚徒。他錯了。我不是囚徒,
我是等待時機(jī)的刺客。就在這時,他把一道配菜推到我面前——彩椒牛柳。紅的,黃的,
綠的彩椒,在燭光下像一顆顆鮮艷的毒藥。我的心,猛地一沉。阿哲討厭吃甜椒,
是那種生理性的厭惡。他總說那東西有一股塑料味,每次在食堂菜里吃到,都會皺著眉頭,
像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它們?nèi)继舫鰜?。顧言……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日記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