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攥著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包帶,站在蘇家別墅門口時,指節(jié)都捏得泛白。
初秋的風(fēng)卷著桂花碎,落在她洗得起球的牛仔褲上,
與別墅外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面格格不入。來接她的司機陳叔態(tài)度冷淡,
黑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只丟了句“先生太太在等你”,
便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往里走,仿佛她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臟東西??蛷d里水晶燈晃得人眼暈,
暖黃的光線下,真皮沙發(fā)上坐著一對衣著考究的男女——蘇建宏穿定制西裝,
領(lǐng)帶打得一絲不茍,手里捏著份財經(jīng)報紙,卻連眼角都沒往她這邊掃;劉梅裹著香奈兒披肩,
指甲涂著正紅色,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像在挑揀菜市場里的爛白菜。
旁邊還依偎著個穿公主裙的女孩,蓬松的卷發(fā)上別著珍珠發(fā)夾,眉眼精致得像洋娃娃,
嘴角卻噙著若有若無的輕蔑。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蘇家找回來的真千金,蘇夢瑤。
“你就是蘇晚?”劉梅先開了口,聲音尖細,“鄉(xiāng)下待了十八年,怎么還是一身土氣?
這衣服是地攤上淘的吧?別穿出去丟我們蘇家的臉?!碧K晚攥緊包帶,
指腹蹭過帆布上磨出的毛邊,低聲應(yīng)了句“是”。她本不想來,可爺爺蘇振海上周突發(fā)心梗,
躺在醫(yī)院ICU里,彌留之際抓著她的手,說“那是你爸媽,總該幫襯一把”,
還塞給她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輕的蘇建宏抱著襁褓里的她,笑得溫和?!靶辛?,
既然回來了,就安分點?!碧K建宏終于放下報紙,語氣不耐煩得像在驅(qū)趕蒼蠅,
“家里房間給你收拾好了,在閣樓,沒我允許別下來晃悠,別耽誤夢瑤準(zhǔn)備出國考試。
”閣樓?蘇晚心口一緊,那地方夏天漏雨冬天透風(fēng),她小時候去蘇家做客,
劉梅連閣樓的門都不讓她碰??蓻]等她開口,蘇夢瑤突然“呀”了一聲,
夸張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頸,珍珠發(fā)夾都跟著晃:“我的鉆石項鏈呢?
就是爸爸昨天給我買的那條梵克雅寶!十幾萬呢!”她話音剛落,劉梅瞬間炸了,
披肩都滑到了胳膊上:“什么?那項鏈?zhǔn)墙o你當(dāng)生日禮物的!蘇晚!是不是你偷的?
剛從鄉(xiāng)下回來,見了好東西就眼饞,手腳真不干凈!”蘇晚猛地抬頭,
眼里滿是錯愕:“我沒有!我剛進門三分鐘,連沙發(fā)都沒碰過!”“不是你是誰?
”蘇夢瑤站起身,裙擺掃過茶幾上的骨瓷茶杯,發(fā)出刺耳的碰撞聲。她幾步?jīng)_到蘇晚面前,
伸手就去扯她的帆布包,指甲差點刮到蘇晚的手腕:“你肯定藏包里了!我搜搜就知道!
”帆布包的拉鏈沒拉嚴,被她一扯瞬間變形,
里面的東西嘩啦啦撒了一地——幾本卷了邊的舊課本,
一瓶爺爺給她裝的土蜂蜜(玻璃罐上還貼著“晚晚專用”的紙條),
還有個用藍布包著的小木盒。蘇夢瑤的目光像毒蛇似的黏在小木盒上,眼睛一亮,
伸手就去搶:“這里面是什么?肯定是你藏了項鏈!”“別碰它!”蘇晚急了,
那是太爺爺留給她的傳家寶,里面裝著十八根銀針,針尾還刻著“蘇”字,
是她跟著爺爺學(xué)中醫(yī)的唯一念想。可她動作慢了一步,蘇夢瑤已經(jīng)扯開藍布,
看到里面幾根發(fā)黑的銀針,頓時嫌惡地扔在地上,銀針刺在大理石地板上,
發(fā)出清脆的“?!甭?,有一根針尖還被摔彎了?!笆裁雌仆嬉鈨?!臟兮兮的,一股子中藥味!
”蘇夢瑤嫌惡地踢了踢木盒,“果然是鄉(xiāng)下出來的,拿些垃圾當(dāng)寶貝,怪不得只能住閣樓!
”蘇晚心疼得眼圈發(fā)紅,蹲下去就要撿,卻被劉梅一腳踩住手背。真皮高跟鞋的鞋跟尖尖的,
像刀子似的扎進肉里?!疤?!”蘇晚疼得抽氣,眼淚差點掉下來,手背瞬間紅了一片。
“踩你怎么了?偷東西還有理了?”劉梅加重力道,鞋跟碾了碾,“今天你不把項鏈交出來,
就別想起來!我看你這鄉(xiāng)下丫頭就是欠教訓(xùn)!”“我沒偷!”蘇晚咬著牙,嘴唇都咬破了,
手背傳來的劇痛讓她渾身發(fā)抖,可她還是倔強地抬著頭,“你們不能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蘇建宏走過來,手指著她的鼻子,唾沫星子都濺到了她臉上,
“要不是你占了夢瑤十八年的位置,她能在外面受那么多苦?現(xiàn)在丟了項鏈,
不是你偷的是誰?我看你就是天生的賊骨頭!跟你那死鬼媽一個樣!”“不準(zhǔn)你說我媽!
”蘇晚猛地抬頭,眼里迸出火光。她媽在她五歲時就走了,爺爺說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
從來不許別人說她壞話。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一陣拐杖敲擊地面的“篤篤”聲,
蘇振海被護工小周攙扶著走下來,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卻抿得緊緊的,
眼神凌厲得能吃人:“蘇建宏!劉梅!你們在干什么!”看到爺爺,蘇晚再也忍不住,
眼淚“唰”地掉下來,聲音都在抖:“爺爺……”“爸,您怎么下來了?
醫(yī)生不是讓您臥床休息嗎?”劉梅趕緊收回腳,臉上擠出虛偽的笑容,伸手想去扶蘇振海,
卻被他一拐杖打開?!皠e碰我!”蘇振海氣得拐杖都在抖,幾步走到蘇晚身邊,
彎腰把她扶起來,看到她手背上的紅印和鞋跟印,心疼得眼圈都紅了,
“你們就是這么對晚晚的?她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爸,
她不是故意的……”蘇建宏眼神躲閃,不敢看蘇振海的眼睛?!安皇枪室獾??”蘇振海冷笑,
目光轉(zhuǎn)向還在裝委屈的蘇夢瑤,“夢瑤,你的項鏈到底在哪?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昨天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去蹦迪,回來時項鏈就沒戴在脖子上!現(xiàn)在倒賴到晚晚頭上,
你這心思怎么這么歹毒?”蘇夢瑤臉色瞬間變了,從白到紅再到青,支支吾吾地說:“爺爺,
我……我記錯了,可能落在同學(xué)家了……我不是故意要冤枉姐姐的……”“你!
”蘇振海氣得胸口發(fā)悶,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身子都直不起來,
護工小周趕緊給他順氣,可他越咳越厲害,嘴唇都發(fā)紫了。“爺爺!
”蘇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趕緊扶住蘇振海,
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脈搏又快又亂,像斷了線的珠子,是心梗復(fù)發(fā)的前兆!
她顧不上手背的疼,飛快地從地上撿起沒摔壞的銀針,
又從帆布包里翻出爺爺給她的酒精棉片,快速消毒后,對準(zhǔn)蘇振海手腕上的內(nèi)關(guān)穴,
指尖一捻,銀針穩(wěn)穩(wěn)地扎了進去?!澳愀墒裁矗 眲⒚芳饨衅饋?,伸手就要去拔銀針,
“拿根破針戳爸,你想害死他嗎?鄉(xiāng)下丫頭,別在這裝神弄鬼!”蘇建宏也急了,
伸手就要推開蘇晚:“趕緊住手!要是爸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別碰她!
”蘇振海突然開口,咳嗽漸漸停了,胸口的悶痛感也緩解了不少。他抓住劉梅的手,
眼神嚴厲,“晚晚這是在救我!她太爺爺是清末的御醫(yī),這針灸術(shù)是家傳的,
比醫(yī)院的急救針還管用!”劉梅和蘇建宏都愣住了,蘇夢瑤更是一臉難以置信,
撇著嘴說:“她?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還會醫(yī)術(shù)?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爺爺,您別被她騙了!
”蘇晚沒理會他們的質(zhì)疑,又在蘇振海的膻中穴扎了一針,輕聲說:“爺爺,您深呼吸,
慢慢吐氣?!睅追昼姾螅K振海的臉色終于恢復(fù)了些血色,他握住蘇晚的手,
眼神堅定:“晚晚,跟爺爺來書房,爺爺有話跟你說?!边M了書房,
蘇振海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塞進蘇晚手里,
卡片還帶著抽屜里的涼意:“這里面有五萬塊,你先拿著。爺爺知道你受委屈了,
但是……”他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都耷拉下來,“爺爺?shù)牟⌒枰环N特效藥,
叫‘心肌肽’,只有傅家能弄到。傅家老爺子和我是老戰(zhàn)友,當(dāng)年一起上過戰(zhàn)場,
我想帶你去求求傅景深,他是傅家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只要他點頭,藥就有了?!备稻吧??
蘇晚心里咯噔一下。她在鄉(xiāng)下時聽爺爺提過,傅家是京城頂級豪門,
傅景深更是出了名的“活閻王”——二十五歲接手傅氏集團,
一年內(nèi)把瀕臨破產(chǎn)的子公司做上市,手段狠厲,沒人敢得罪。
去年有個合作商坑了傅家三百萬,第二天就破產(chǎn)跳樓了。“爺爺,我……”蘇晚猶豫了,
她怕自己惹不起傅景深?!巴硗?,算爺爺求你了。”蘇振海抓住她的手,
手背上的老人斑蹭著她的皮膚,“那藥能救我的命,我還想多活幾年,
看著你嫁人生子……”看著爺爺虛弱的樣子,蘇晚怎么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只能點頭:“爺爺,我跟你去?!钡诙煲辉?,蘇振海就讓護工推著輪椅,
帶著蘇晚去了傅家老宅。老宅在半山腰,門口的石獅子比蘇晚還高,保鏢穿著黑色西裝,
站姿筆挺得像棵樹。“請問有預(yù)約嗎?”保鏢攔住他們,語氣客氣卻帶著疏離。
“我是蘇振海,找傅景深,跟他爺爺傅建國是老戰(zhàn)友?!碧K振海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兩個年輕士兵穿著軍裝,胳膊搭著胳膊,笑得燦爛。保鏢看了看照片,
又撥通了內(nèi)線電話,過了幾分鐘才說:“傅總在書房等你們,跟我來。”書房很大,
天花板上掛著水晶吊燈,書架上擺滿了精裝書,落地窗前站著個男人。
黑色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寬肩窄腰,側(cè)臉線條冷硬得像刀刻,指尖夾著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眼神銳利得像鷹隼,仿佛能看穿人心。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目光落在蘇晚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女孩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襯衫,牛仔褲,頭發(fā)扎成馬尾,
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亮得像山澗的泉水,明明很緊張,卻還是挺直了背,
像株倔強的小樹苗。“蘇爺爺,找我有事?”傅景深的聲音低沉,帶著煙草的冷意,
沒什么溫度。“景深,爺爺求你個事?!碧K振海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傅景深抬手制止了。
“坐吧,有事直說?!备稻吧钇鐭煟褵煹俎暨M水晶煙灰缸里,走到沙發(fā)邊坐下,
姿態(tài)慵懶,卻自帶壓迫感?!拔抑栏导矣小募‰摹懿荒堋懿荒芙o我一瓶?
”蘇振海聲音發(fā)顫,雙手緊緊攥著輪椅扶手,“我知道這藥珍貴,多少錢我都愿意付!
要是不夠,我還可以把我那套老房子賣了……”傅景深指尖敲擊著沙發(fā)扶手,
“篤篤”聲在安靜的書房里格外清晰。他沉默了幾秒,目光突然轉(zhuǎn)向蘇晚,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蘇爺爺,你這孫女,看著挺特別?!碧K晚被他看得不自在,
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尖都泛白了。“她叫蘇晚,是我從小帶大的,懂事又孝順,
還會針灸?!碧K振海趕緊說,生怕傅景深不同意,“要是你愿意給我藥,讓我做什么都行!
”傅景深靠在沙發(fā)上,眼神漫不經(jīng)心,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做什么都行?
包括讓你孫女留在傅家,做我的契約女友?”蘇晚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傅總,
您這是什么意思?”契約女友?這也太荒唐了!“沒什么意思。”傅景深拿起桌上的茶杯,
輕輕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我奶奶最近總催我結(jié)婚,還安排了一堆相親,
我需要個女友應(yīng)付一下。你爺爺要藥,我要個人,公平交易?!薄安恍?!
”蘇晚想都沒想就拒絕,“我不能做你的契約女友,這太荒唐了!”她雖然窮,
但也有自己的底線,不能用感情做交易?!巴硗?!”蘇振海拉了拉她的衣角,眼里滿是懇求,
“爺爺?shù)牟 瓲敔斦娴目鞊尾蛔×恕碧K晚看著爺爺蒼白的臉,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
爺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要是爺爺不在了,她就真的孤苦無依了。
傅景深似乎看穿了她的掙扎,又添了句:“契約一年,這期間我不會碰你,
不會干涉你的生活,還會給你爺爺提供最好的醫(yī)療資源——私人醫(yī)生,VIP病房,
特效藥管夠。一年后,你想走想留,都隨你?!彼脑捪褚活w定心丸,蘇晚咬了咬唇,
下唇都咬出了牙印。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好,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必須保證,
好好治療我爺爺,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薄俺山弧?/p>
”傅景深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早已準(zhǔn)備好的契約,推到蘇晚面前,“簽字吧?!碧K晚接過契約,
快速掃了幾眼——條款和傅景深說的一樣,沒有額外的苛刻要求,
甚至還寫了“乙方可自由出入傅家別墅,甲方需提供乙方必要的生活物資”。她深吸一口氣,
拿起筆,在乙方那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跡清秀卻有力。傅景深看著她的簽名,
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即恢復(fù)了冷漠:“林特助,帶蘇爺爺去仁心醫(yī)院,
安排最好的VIP病房和醫(yī)生,特效藥立刻送去?!遍T外傳來一聲“是,傅總”,
林特助推門進來,他穿著灰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
恭敬地對蘇振海說:“蘇爺爺,這邊請。”蘇振海臨走前,緊緊握住蘇晚的手,
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晚晚,委屈你了,爺爺會盡快好起來,
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蘇晚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看著爺爺被推走,
心里五味雜陳——她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徹底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林特助辦事效率很高,
當(dāng)天就把蘇晚接到了傅家別墅。別墅比蘇家大十倍,門口的噴泉噴著水,
花園里種著各種各樣的花,房間更是豪華得像五星級酒店——柔軟的大床,超大的落地窗,
衣帽間里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名牌衣服和鞋子,香奈兒、迪奧、古馳……看得蘇晚眼花繚亂。
“蘇小姐,這些都是傅總讓給您準(zhǔn)備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隨時跟我說。
”林特助態(tài)度恭敬,和蘇家的人完全不同,“傅總還說,您可以隨便用別墅里的東西,
不用客氣?!碧K晚點點頭:“謝謝林特助。”她走到衣帽間,看著那些漂亮的衣服,
卻沒敢碰——這些衣服一件的價格,可能抵得上她在鄉(xiāng)下半年的生活費。晚上,
她正坐在房間里翻看爺爺給她的《黃帝內(nèi)經(jīng)》,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疤K晚,你可真有本事啊,剛回蘇家就勾搭上傅總了?
”電話里傳來蘇夢瑤尖酸的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不過你別得意,傅總那樣的人,
怎么可能真心喜歡你?你就是個玩物,等他膩了,照樣把你丟回鄉(xiāng)下,到時候看你怎么哭!
”蘇晚皺緊眉頭:“我和傅總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薄霸趺礇]關(guān)系?”蘇夢瑤冷笑,
“你占了我十八年的人生,現(xiàn)在還想搶我的東西?傅總本來是要和我聯(lián)姻的!
我媽早就跟傅家老太太打好招呼了,要不是你插進來,我現(xiàn)在就是傅家少奶奶了!蘇晚,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說完,蘇夢瑤“啪”地掛了電話。蘇晚看著手機屏幕,
心里一陣發(fā)涼——她沒想到蘇夢瑤竟然這么惡毒,連聯(lián)姻的心思都有。第二天下午,
林特助送來一套香檳色的晚禮服,還有配套的鉆石首飾。禮服是絲綢材質(zhì)的,摸起來軟軟的,
領(lǐng)口綴著珍珠,很襯膚色。蘇晚換上禮服,站在鏡子前,
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長發(fā)披在肩上,禮服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臉上沒化妝,
卻依舊清秀動人?!疤K小姐,您真漂亮。”林特助忍不住稱贊。蘇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傅景深的車準(zhǔn)時停在門口,他穿著黑色西裝,系著紅色領(lǐng)帶,比昨天更顯英俊。
他看到蘇晚時,眼神微頓,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隨即淡淡道:“走吧?!毖鐣厦髟萍?,
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珠光寶氣,蘇晚跟在傅景深身邊,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傅景深似乎察覺到了,悄悄用胳膊碰了碰她的胳膊,低聲說:“不用緊張,跟著我就好,
沒人敢欺負你?!彼穆曇艉茌p,卻像一股暖流,淌進蘇晚的心里。就在這時,
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妝容精致,頭發(fā)燙成大波浪,
眼神卻帶著敵意:“傅景深,這位就是你新找的女朋友?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
穿得這么普通,怕是連紅酒和香檳都分不清吧?”蘇晚認出她,是李家的千金李薇薇,
之前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李家做房地產(chǎn)的,和傅家有合作。傅景深攬住蘇晚的腰,
掌心的溫度透過禮服傳過來,讓她瞬間安定下來。他語氣冷冽:“我的女朋友,
輪不到你評價。還有,她穿的禮服是傅家旗下品牌的高定,全球僅此一件,你要是沒見過,
就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李薇薇臉色一變,像吞了蒼蠅似的難看,
卻不敢反駁——她知道傅景深的脾氣,要是惹惱了他,李家和傅家的合作就黃了。
“我……我只是跟傅總開玩笑的?!崩钷鞭泵銖姅D出個笑容,轉(zhuǎn)身灰溜溜地走了。
蘇晚看著傅景深的側(cè)臉,心里泛起一絲暖意:“剛才謝謝你?!薄澳闶俏业呐眩?/p>
我自然要護著你。”傅景深的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可蘇晚卻覺得,
他的眼神比之前柔和了些??蓻]等她放松多久,就看到蘇建宏和劉梅也來了,
身邊還跟著蘇夢瑤。蘇夢瑤穿著粉色禮服,頭上戴著鉆石發(fā)箍,看到蘇晚,眼睛立刻亮了,
端著酒杯就走了過來,故意撞了蘇晚一下。“哎呀,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夢瑤假惺惺地道歉,眼里卻滿是得意,“不過你這禮服是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