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做的三明治，顧言連碰都沒碰一下，轉(zhuǎn)頭就扔進(jìn)了垃圾桶。而現(xiàn)在，
它正被全校最不好惹的校霸江澈，一口一口地吃掉。陽光落在他冷峻的側(cè)臉上，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一個男生吃東西的樣子，可以這么好看。顧言看見了，
他的臉色比垃圾桶里的牛奶還要冰冷。他大概以為我瘋了，但我從未像此刻這樣清醒。
十年了，我為他洗手作羹湯的十年，在他一句輕飄飄的“只是鄰家妹妹”中，
變成了一個笑話。而這個笑話，被江澈終結(jié)了。1凌晨五點半，鬧鐘準(zhǔn)時響起。
我揉著眼睛爬起來，熟練地走進(jìn)廚房。今天給顧言準(zhǔn)備的早餐是芝士厚蛋燒三明治，
配一杯溫?zé)岬孽r牛奶。雞蛋要用蘭皇的，打散后加一點點鹽和牛奶，
煎出來的蛋才會又嫩又滑。吐司要去邊，用平底鍋烘得微黃，這樣夾著餡料才不會軟塌。
芝士片要放在剛出鍋的厚蛋燒上，利用余溫讓它半融化，拉出漂亮的絲。每一個步驟，
我都爛熟于心。這是我為顧言做早餐的第十年。從小學(xué)三年級他爸媽忙于工作，
把他托付給我家照顧開始，我的生活就徹底圍著他轉(zhuǎn)。他喜歡什么口味，討厭什么食材，
我比他自己還清楚。所有人都說，我倆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我也一直這么以為。
我小心翼翼地將三明治用油紙包好，放進(jìn)便當(dāng)盒，再把牛奶裝進(jìn)保溫杯。一切準(zhǔn)備就緒，
我背上書包，懷揣著那份熟悉的、甜蜜的期待感，小跑著出了門。顧言家就在隔壁，
我通常會把早餐放在他家門口的牛奶箱上，然后躲在拐角處的墻后，
偷偷看他拿走早餐時那副睡眼惺忪的可愛模樣。這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今天也一樣。
我把便當(dāng)盒和保溫杯放好，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貓，屏住呼吸，藏在墻后。很快，
顧言家的門開了。我心中一喜，剛想探出頭，卻聽到了一個女生的聲音，嬌滴滴的，
帶著笑意?！邦櫻裕@就是你說的那個天天給你送早餐的鄰家妹妹??？真有毅力。
”是?；ò邹鞭薄Ｎ业男拿偷匾怀?，像墜入了冰窖。她怎么會一大早從顧言家里出來？
顧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但又夾雜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縱容：“別提了，煩人得很，
跟個甩不掉的膏藥似的?！薄澳沁@早餐……”白薇薇的聲音里滿是笑意?！斑€能怎么辦？
扔了唄?！蔽衣犚娕Ｄ滔浔淮蜷_的聲音，然后是塑料袋被拎起的窸窣聲。我的呼吸停滯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我悄悄探出半個頭，眼前的畫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顧言單手拎著我精心準(zhǔn)備的早餐，另一只手親密地?fù)е邹鞭钡难?。他看都沒看便當(dāng)盒一眼，
轉(zhuǎn)身就朝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走去。白薇薇靠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你也太無情了吧，
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薄靶囊猓俊鳖櫻岳湫σ宦?，手一揚(yáng)，我花了整整一小時準(zhǔn)備的早餐，
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zhǔn)地落入了敞口的垃圾桶里。“她的心意最廉價。
”“砰”的一聲，像是垃圾桶蓋合上的聲音，也像是我心里某種東西徹底碎裂的聲音。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傻瓜。十年的付出，十年的喜歡，在他眼里，
不過是煩人的、廉價的、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個拐角的。
等我回過神來，已經(jīng)站在了學(xué)校后門那條僻靜的小巷里。手里，
還緊緊攥著我給自己準(zhǔn)備的那份一模一樣的三明治。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一滴一滴，
砸在包裹著三明治的油紙上，洇開一小片濕痕。我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我舍不得吃，
想把最好的留給他?？伤?？他把我最好的心意，和我這個人，一起扔進(jìn)了垃圾桶。
憤怒、委屈、不甘……無數(shù)情緒在我胸口沖撞，幾乎要把我撕裂。我猛地抬手，
想把手里的這份也狠狠砸在地上，再踩上幾腳。憑什么？憑什么我的真心要被這樣踐踏！
手腕揚(yáng)到一半，卻被人抓住了。那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薄繭的手，力道很大，
卻又奇異地沒有弄疼我。我含著淚，愕然抬頭。逆著光，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
他穿著松垮的校服，拉鏈拉到一半，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碎發(fā)下，一雙眼睛漆黑深邃，
正沒什么情緒地看著我。是江澈。全校聞名的校霸，
打架、逃課、傳聞里無惡不作的“混世魔王”。我嚇得一個哆嗦，眼淚都忘了往下流。
我怎么會惹上他？江澈的目光從我布滿淚痕的臉上，緩緩移到我手里的三明治上，
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耙?？”他的聲音很低，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卻意外的好聽。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似乎被我這副蠢樣逗笑了，
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轉(zhuǎn)瞬即逝。“別浪費。”他說著，松開了我的手腕，然后，
在我的注視下，極其自然地從我手里拿走了那個三明治。我徹底懵了。他……他要干什么？
江澈沒理會我的呆滯，他慢條斯理地撕開油紙，露出了里面金黃誘人的三明治。
他低頭聞了一下，黑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然后，他當(dāng)著我的面，張口咬了下去。
巷子里很安靜，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咀嚼的聲音。他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
一點也不像傳聞里那個粗魯?shù)男０?。一口一口，不緊不慢。我傻傻地看著他，
腦子里一片空白。為什么……他要吃我的早餐？“味道不錯?！睅卓诔酝?，他舔了舔嘴角，
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我，做出了評價。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大概是覺得我太吵了，哭得煩人，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讓我閉嘴？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他忽然朝我伸出了手。我嚇得往后縮了一下。他卻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顆東西，
塞進(jìn)了我的手心?！爸x禮?！闭f完，他轉(zhuǎn)身，單手插兜，邁著長腿，懶洋洋地朝校門口走去。
我攤開手心，是一顆草莓味的硬糖，包裝紙粉粉嫩嫩的，和他那副冷酷的樣子格格不入。
手心里的糖果，還帶著他口袋里的余溫。3我捏著那顆糖，渾渾噩噩地走進(jìn)教室。
早自習(xí)已經(jīng)開始了，朗讀聲此起彼伏。我低著頭，從后門溜到自己的座位上，
努力降低存在感?？晌彝耍裉煸缟?，我并不是一個人走進(jìn)校門的。
在我踏進(jìn)教室的那一刻，我就敏銳地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射向我。
同桌張淼立刻湊了過來，壓低聲音，一臉震驚地問：“林溪！你瘋了？
你早上怎么會跟江澈一起進(jìn)學(xué)校？”我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我進(jìn)校門的時候，
江澈就走在我前面幾步遠(yuǎn)。在別人看來，我們就像是一起來的。這個誤會可太大了。
我剛想解釋，張淼又說：“不止我看見了！好多人都看見了！現(xiàn)在學(xué)校論壇都快炸了！
都在傳你這個書呆子是不是被校霸給……給那個了……”她沒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拿出手機(jī)。果然，校園論壇的置頂熱帖，標(biāo)題血紅加粗——【驚爆！
學(xué)霸乖乖女林溪疑似被校霸江澈強(qiáng)迫，今早含淚同行！】下面已經(jīng)蓋了幾百樓?！芭P槽！
真的假的？林溪可是顧言男神的御用小跟班啊！”“樓上村通網(wǎng)？早就聽說顧言煩死她了，
八成是顧言不要她，她自甘墮落了?！薄安豢赡馨?，
江澈那種人看得上林溪這種沒發(fā)育的豆芽菜？”“你們沒看見照片嗎？林溪眼睛紅紅的，
肯定是被欺負(fù)哭了！江澈太不是人了！”帖子下面還配了一張不知道誰偷拍的照片。照片里，
江澈走在前面，身形挺拔。我跟在后面，低著頭，因為剛哭過，眼睛確實又紅又腫。
從這個角度看，我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惡霸欺負(fù)了的小可憐。我頭都大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溪，”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我猛地抬頭，
顧言正站在我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陰沉和怒意。他身邊，
站著巧笑嫣然的白薇薇。她挽著顧言的胳膊，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的得意。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這里，充滿了八卦的意味。
我看著顧言那張俊朗卻冷漠的臉，想起了早上垃圾桶旁他說的那些話?！八男囊庾盍畠r。
”心口又是一陣尖銳的刺痛。解釋？我憑什么要向他解釋？
我這個被他當(dāng)成垃圾一樣丟掉的人，和誰走在一起，又關(guān)他什么事呢？
一股莫名的勇氣涌了上來。我緩緩站起身，直視著他的眼睛，平靜地開口：“解釋什么？
”4我的反問讓顧言愣住了。他大概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溫順得像只小貓的我，
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的臉色更難看了，眉頭緊緊皺起，
語氣里滿是質(zhì)問：“你和江澈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離他遠(yuǎn)點！
”這話說得義正詞嚴(yán)，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如果是在今天早上之前，
我或許會因為他這副“關(guān)心”我的樣子而心跳加速，然后乖乖地向他解釋一切，
撇清和江澈的所有關(guān)系?？涩F(xiàn)在，我只覺得無比諷刺。他有什么資格來管我？
“我跟誰在一起，好像不關(guān)你的事吧？”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冷淡的笑容。顧言的瞳孔猛地一縮，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身邊的白薇薇立刻嬌滴滴地開口了，
語氣里滿是“關(guān)切”：“林溪，你怎么能這么跟顧言說話呢？他也是擔(dān)心你啊。江澈那種人，
劣跡斑斑的，你一個女孩子家，跟他走那么近，會吃虧的?！彼贿呎f，一邊擔(dān)憂地看著我，
仿佛真的是一個關(guān)心同學(xué)的好班長?？晌覅s從她眼底深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算計和得意。
她在火上澆油。她巴不得我和顧言的關(guān)系徹底鬧僵。我懶得理她，目光依舊落在顧言身上，
一字一句地說道：“顧言，我們只是鄰居，不是嗎？”“鄰居”兩個字，我咬得特別重。
顧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當(dāng)然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他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被他隨意拿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林溪。他不知道，今天早上，
我把他所有的冷酷和無情，都看得一清二楚。教室里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看出了我們之間的劍拔弩張。顧言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復(fù)雜，有震驚，有憤怒，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后門傳來，打破了僵局。
“一大早的，吵什么？”江澈單肩挎著書包，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來。
他徑直走向教室最后一排那個屬于他的“王座”，路過我們身邊時，腳步頓了頓。
他的目光在我通紅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秒，隨即轉(zhuǎn)向臉色難看的顧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顧大學(xué)霸，”他懶散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教室，“我的人，你也敢動？
”5“我的人，你也敢動？”江澈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深水炸彈，
在死寂的教室里轟然炸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目光在顧言、我，和江澈之間來回掃射，
精彩程度堪比看一場年度大戲?！拔业娜恕比齻€字，信息量太大了。顧言的臉徹底黑了，
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天空。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從容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幾乎要失控的憤怒。“江澈，你什么意思？”他咬著牙，
一字一頓地問，拳頭在身側(cè)悄然握緊。江澈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他越過顧言，
徑直走到我身邊，然后，做了一個讓全班同學(xué)都石化的動作。他伸出手，
極其自然地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他的手掌很大，帶著干燥的暖意，動作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大腦一片空白，
只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一股淡淡的、好聞的皂角香氣?！耙馑季褪牵?/p>
”江澈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目光卻像刀子一樣刮向顧言，“她，以后我罩著了。
你有意見？”挑釁。赤裸裸的挑釁。顧言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從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驕子，
眾星捧月，何曾受過這種當(dāng)眾的羞辱。“你憑什么？
”顧言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皯{……”江澈拖長了尾音，忽然低下頭，
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憑她做的三明治，比你這個人值錢。
”溫?zé)岬臍庀⒎鬟^我的耳廓，讓我瞬間紅了臉，心跳漏了一拍。而這個親密的動作，
在別人看來，無疑是坐實了我們之間“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白薇薇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她用力地掐著顧言的手臂，眼神里滿是嫉妒和怨毒。眼看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早自習(xí)的下課鈴聲救了我們。班主任抱著一沓卷子走了進(jìn)來，看到門口對峙的幾人，
眉頭一皺：“都堵在門口干什么？上課了！顧言，白薇薇，回你們座位去！
”顧言狠狠地瞪了江澈一眼，又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最終還是不甘地拉著白薇薇回了座位。江澈也直起身，松開了我，
像個沒事人一樣晃回了最后一排。一場風(fēng)暴暫時平息，可我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我坐回座位，還能感覺到頭頂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我的心，亂成了一團(tuán)麻。
6江澈那句“我的人”，像病毒一樣在整個學(xué)校瘋狂傳播。僅僅一節(jié)課的時間，
我和他的緋聞就取代了早上那個帖子，以更勁爆、更離奇的版本，登頂了校園論壇。
【官宣了？校霸江澈當(dāng)眾宣布主權(quán)，學(xué)霸乖乖女林溪竟是他的女人！】【顧言慘遭橫刀奪愛，
青梅竹馬不敵天降“惡霸”！】【深度解析：林溪究竟有何魅力，
能讓一中兩大風(fēng)云人物為她針鋒相對？】我成了全校的焦點。走在走廊上，
四面八方都是指指點點的目光和竊竊私語。有同情，有鄙夷，但更多的是好奇和八卦。
同桌張淼激動得快要搖散我的胳膊：“天哪林溪！你老實交代，
你到底什么時候跟江澈搞到一起的？這也太刺激了吧！現(xiàn)實版《霸道校霸愛上我》啊！
”我百口莫辯，只能苦笑。我和江澈，不過是萍水相逢，因為一個三明治而產(chǎn)生的荒唐交集。
可沒人信。就連顧言，也認(rèn)定了我是在故意報復(fù)他。下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
他把我堵在了走廊的拐角。沒有了白薇薇在場，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疲憊，
眼神里帶著我看不懂的掙扎?！傲窒瑒e鬧了?！彼_口，語氣軟了下來，
“我知道你因為早上的事生氣。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作踐自己。江澈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我靜靜地看著他，覺得無比可笑。作踐自己？難道在他眼里，我離開了他，就是作踐嗎？
“顧言，”我平靜地開口，“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怎么能不管！
”他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里跳！”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火坑？
”我自嘲地笑了笑，“至少火坑是暖的。不像某些人，心是冰做的。
”顧言的臉色又一次白了。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頹然地垂下了手。我繞過他，
頭也不回地走了?；氐浇淌遥遗吭谧雷由?，感覺身心俱疲。應(yīng)付這些流言蜚語，
比做十套數(shù)學(xué)卷子還累。就在我頭昏腦漲的時候，一瓶冰涼的東西忽然貼在了我的臉頰上。
我嚇了一跳，猛地坐直身子。一瓶草莓牛奶，靜靜地立在我的桌角。我疑惑地抬頭，
順著牛奶瓶的方向看去，只見江澈已經(jīng)回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戴著耳機(jī)，靠著墻，
閉著眼睛，仿佛剛才那個把牛奶放在我桌上的人不是他。陽光透過窗戶，
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邊。我看著桌上的草莓牛奶，又想起早上他塞給我的那顆草莓硬糖。
這個校霸……好像有點喜歡草莓味？7午休時間，食堂里人聲鼎沸。我沒什么胃口，
隨便打了一點飯菜，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陕闊┛偸遣徽堊詠?。我剛吃了兩口，
面前的光線就被人擋住了。白薇薇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站在我桌前，
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甜美微笑：“林溪，我可以坐這里嗎？”不等我回答，
她就故作親昵地在我身邊坐下。我知道她來者不善，只想快點吃完飯離開。
可她偏不讓我如愿?！傲窒銊e生顧言的氣了，他也是為你好?！彼崧暭?xì)語地說著，
一邊說，一邊將手里的湯碗往我這邊挪?！敖耗欠N人，真的不適合你。你看看，
自從你跟他扯上關(guān)系，現(xiàn)在全校都在怎么說你？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的。”她這番話，
聽起來像是苦口婆心的勸慰，實則句句都在往我心上扎刀子。我放下筷子，
冷冷地看著她：“白薇薇，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評價?！薄鞍パ?，你怎么這么不聽勸呢。
”白薇薇一臉受傷的表情，手上的動作卻像是“不小心”一抖。滾燙的湯，
就這么直直地朝著我的胳膊潑了過來！“??！”我驚呼一聲，本能地往后躲，
可還是晚了一步。熱湯透過薄薄的校服袖子，燙得我皮膚火辣辣地疼?！皩Σ黄饘Σ黄?！
”白薇薇立刻站起來，夸張地大叫，“林溪，你沒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