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你說飯盒都是自掏腰包,不是拿公家的?"三大爺滿臉狐疑。
"真不是!三大爺,公家東西都有數(shù),偷拿可是盜竊,我哪敢???"
至于小灶,那是領(lǐng)導(dǎo)默許的。
別人都下班了,就我還在忙活,總得有點(diǎn)補(bǔ)償吧。
不過這菜不是天天有,一個月也就兩三回。
他清楚得很,原主傻柱每天帶回來的飯盒,根本沒花錢。
有時候是大鍋菜,有時候是給領(lǐng)導(dǎo)炒小灶時偷偷留的,反正都不是正經(jīng)來的。
這種事絕對不能認(rèn),這些菜也絕對不能分給別人。
萬一有人把事情捅出去怎么辦?
不對,這根本不是幫不幫襯的問題。
何宇突然醒悟過來——這可是六十年代,1961年,秦淮茹的男人剛走。
這年頭的人思想保守,男女稍微走近點(diǎn),閑言碎語就能淹死人。
別說這個年代,就算在他原來的時代,一單身男人和一單身女人走得近,也會傳出風(fēng)言風(fēng)語。
他要是天天給秦寡婦送飯盒,閑話還不得把他淹死?
這一大爺,沒安好心?。?/p>
讓一個沒結(jié)婚的小伙子去接濟(jì)寡婦,這不是存心壞他名聲嗎?他不信易中海身為一大爺,會不懂這事兒的后果。
肯定是故意的!
原主對一大爺那種崇拜和親近的感情,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
剛才反駁一大爺?shù)臅r候,原主殘留的情感還在阻攔他。
他雖然剛穿越過來,但也知道這年代名聲的重要性。
一來,人們剛從舊社會過來,思想沒那么快轉(zhuǎn)變;二來,人員流動少,很多人一輩子就待在一個地方。
名聲臭了,工作難找,對象難尋,連成家都成問題。
不像現(xiàn)代,待不下去還能換個城市。
這年頭,名聲壞了只能在這兒挨白眼,家里人也會被指指點(diǎn)點(diǎn)。
原主就是這么被毀的。
一個跟寡婦不清不楚的名聲,讓他一輩子娶不著媳婦,最后被綁死在秦寡婦那條拖家?guī)Э诘钠拼稀?/p>
易中海被傻柱接連頂撞,頓時火冒三丈,厲聲喝道:“傻柱!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你把我的話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
何宇怔怔地看著易中海。
這人……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以前裝得像父親一樣關(guān)心他,原來全是假的。
哪有親爹會讓自己兒子跟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糾纏不清?
“一大爺,您這話可有點(diǎn)意思了。
不管是您還是二大爺、三大爺說的,對的我聽著,不對的就當(dāng)耳旁風(fēng)?!?/p>
“傻柱,我這可是為你好。
你幫扶賈家是積德行善,街坊鄰居知道了都得夸你,往后說親事也有面子?!?/p>
“喲,一大爺,您當(dāng)真這么想的?”何宇冷哼一聲,“我個沒成家的小伙子,整天往寡婦家跑,傳出去還能找著對象?”
這話一出,院里頓時安靜得能聽見針調(diào)。
“老易,讓傻柱接濟(jì)秦淮茹確實(shí)不妥?!遍惒嘿F插話道,“他一個光棍,跟寡婦走太近,名聲不好聽?!?/p>
何宇沖閻埠貴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有了盤算。
三位大爺里頭,就數(shù)這位三大爺還講點(diǎn)道理。
原主以前沒少給閻埠貴難堪,可人家現(xiàn)在還能幫自己說話,說明這人能處。
往后得多跟三大爺走動。
雖說這人摳門,但比起滿嘴仁義道德的一大爺和愛擺架子的二大爺,反倒最正常。
做人嘛,總得有個盟友。
三大爺一開口,鄰居們也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傻柱說得在理,大小伙子接濟(jì)寡婦算怎么回事?”
“就是,秦淮茹年紀(jì)輕輕守寡,本來閑話就多?!?/p>
“何家就剩個上學(xué)住校的妹妹,他老往寡婦家跑確實(shí)不合適?!?/p>
“一大爺還扯上許大茂,人家爹媽能樂意?”
聽著眾人議論,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名聲?你還有臉提名聲!你那名聲早臭遍胡同了!”
“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好?!?/p>
賈張氏立刻尖聲嚷道:“傻柱!你還有臉提名聲?連孤兒寡母都不幫襯,你就是個沒良心的黑心貨!”
四周頓時靜了下來,幫忙不成反倒成了罪過。
有人暗自點(diǎn)頭,一大爺說得在理,傻柱的名聲確實(shí)差勁——脾氣暴躁,嘴巴刻薄,動不動就動手。
看來,一大爺也是為他著想。
秦淮茹連忙拉住婆婆:“媽,您別這么說,傻柱不是那種人?!?/p>
何宇心頭火起,明明說了別再叫他傻柱,可這些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恨!
他攥緊拳頭,高聲道:“我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今天打這個,明天揍那個。
今天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我給各位賠不是!”說完,他朝四周深深鞠了幾躬,又轉(zhuǎn)向妹妹:“雨水,聽見沒?哥的名聲毀了,老何家的臉面就指望你了。
好好念書,考上大學(xué),給哥爭口氣,給咱老何家爭光!”
“嗯!”何雨水用力點(diǎn)頭。
“既然我名聲差,那就更不能干毀名聲的事。
接濟(jì)寡婦這種事,我絕不沾邊!”
“至于樂善好施?抱歉,我可沒那每月九十九塊的閑錢,當(dāng)不起大善人!”
“這破名聲,不要也罷!”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易中海指著何宇怒斥,“眼睜睜看著賈家孤兒寡母揭不開鍋,你忍心不幫?你的良心呢?傳出去你還怎么做人?我苦心替你打算,你就這副德行?真是白費(fèi)心思!”
易中海臉色鐵青,仍不死心。
“一大爺,您既然是院里的主事人,照應(yīng)各家不正是你們?nèi)淮鬆數(shù)呢?zé)任嗎?賈家真要過不下去,也該是你們?nèi)怀雒?,怎么也輪不到我一個小老百姓?!?/p>
“您每月九十九塊工資,家里就您和一大媽兩口子,攢下的錢不少吧?還有二大爺,您每月八十五塊,二位指頭縫里漏點(diǎn)兒,就夠賈家吃飽穿暖了?!?/p>
三位大爺愣在原地,沒想到何宇竟能句句戳中要害。
從前的傻柱雖然嘴貧,可沒這么條理分明。
何宇越說越起勁:“再說了,賈家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嗎?”
“賈哥在世時是四級鉗工,每月四十五塊工資,賈大媽又省吃儉用,這些年攢下的錢可不少吧?”
"賈哥在廠里因工受傷致殘,廠里不僅負(fù)擔(dān)了全部醫(yī)療費(fèi),還額外支付了營養(yǎng)費(fèi)和生活補(bǔ)助。
如今人不在了,賠償金少說也有幾百塊。
這一年多來,院里給賈家捐了好幾次款,累計(jì)也有好幾百。
"怎么就到餓肚子的地步,需要我貢獻(xiàn)飯盒了?"
"再說了,賈哥雖然走了,但他軋鋼廠的崗位可以讓家屬頂替。
賈家嫂子馬上就要成為正式工人,具體工資不清楚,但咱們廠的待遇向來優(yōu)厚。
只要她一上班,全家生計(jì)根本不成問題,哪還會挨餓?"
這番話讓現(xiàn)場炸開了鍋。
"有賠償金為什么還要我們捐款?"
"三位大爺肯定知情,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
竊竊私語聲中,不滿的目光頻頻投向臺上的三位大爺,尤其是一大爺——畢竟是他全程協(xié)助賈家處理后事。
"傻柱說得在理,秦淮茹能頂賈東旭的崗,起薪至少二十五塊五。
技術(shù)達(dá)標(biāo)還能晉級,收入會越來越高,完全能養(yǎng)活全家,根本不需要接濟(jì)。
"就是啊。
"這么一算,賈家不僅不困難,還挺寬裕的。
"可不是,少說有幾百塊存款。
我家連一百都拿不出來。
"都一樣。
"這不是窮人給富人捐款嗎?"
"我想把捐的五毛錢要回來,夠我家吃一天了。
......
易中海見傻柱捅破賠償款的事,臉色陰沉。
眼看今天難以收場,他決定先散會,回頭再教訓(xùn)這個愣頭青。
"行,你不愿幫就算了,只要問心無愧。
"一大爺這話我不認(rèn)。
我哪次捐款不是最多?賈哥住院誰跑前跑后?喪事酒席誰張羅的?您說院里還有誰比我更出力?"
易中海一時語塞。
角落里,一身素服的秦淮茹挺著孕肚,看似柔弱無助。
聽著何宇揭自家底細(xì),她恨得咬牙,卻不得不維持可憐相。
畢竟還要靠他和易大爺接濟(jì),飯盒不能斷。
柱子,你別因?yàn)槲覀冑Z家的事影響你跟一大爺?shù)慕磺?,都是我們賈家拖累了你。
一大爺是看我們孤兒寡母日子太難才伸手幫忙的。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些。
婆婆常年吃藥,家里積蓄早就見底了。
廠里給的撫恤金勉強(qiáng)夠這幾個月的開銷,可我懷著孩子要等生完才能接班。
孩子落地后花錢的地方更多,所以一大爺才想請你幫襯著渡過這陣子。
最多就幾個月,等我上了班就不用麻煩你了。
話里話外還是在求何宇接濟(jì),說是幾個月,可幾個月后誰又說得準(zhǔn)呢?
何宇抬眼撞上秦淮茹濕漉漉的眼神,身體里突然泛起原主對她的那份心思。
但他可不是原來那個被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傻柱,更別說對方還是個帶著算計(jì)的寡婦。
這女人幾句話就把他所有的道理都堵了回去,要是拒絕,怕是不出半天整個胡同都會傳他何宇冷血無情。
真是個禍水。
秦淮茹心里直打鼓。
往常只要她遞個眼神,傻柱就巴巴地把飯盒送上門。
可今天這人不但不看自己,還把接濟(jì)的路都給堵死了,連家里的賬目都算得門清。
她怎么也想不通,從前最熱心幫襯她家的傻柱怎么突然變了個人。
"淮茹你別往心里去,有些人就是狼心狗肺。
"易中海還在旁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
何宇火氣蹭地上來了,這老東西還沒完呢?
"賈嫂子,賈大哥養(yǎng)病這半年我少幫襯了嗎?上次捐款我三十七塊五的工資就比一大爺少捐五塊錢吧?"
"現(xiàn)在不是不肯幫,是不能幫了。
賈大哥走了,我再跟你拉扯不清對誰名聲都不好。
"何宇擺出推心置腹的表情,"你總不想街坊們說閑話吧?我也是為你們孤兒寡母著想。
院里眾人都愣住了,傻柱這話確實(shí)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