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叮當(dāng)作響，就像那晚的便利店。一個系著圍裙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幾位？”“請問，

”林暖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你們招洗碗工嗎？”男人打量著她：“你多大？有身份證嗎？

”林暖低下頭：“十五了...證件，證件丟了?！蹦腥藫u搖頭：“那不行啊，小姑娘，

我們是不能用童工的，違法的?！绷峙难蹨I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轉(zhuǎn)身要走，

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起來。男人聽到了，嘆了口氣?！暗鹊?。”他說，“吃碗面再走吧。

”林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男人示意她坐在角落的小桌上，

不一會兒端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臥著個金黃的煎蛋?！翱斐园??！蹦腥苏f，

“我看你餓壞了?！绷峙缘眯⌒囊硪?，每一口都咀嚼很久，讓食物的溫暖充分滲入身體。

這是她記憶中最美味的一頓飯。吃完后，她主動幫忙收拾碗筷，擦桌子，

勤快得讓店里的其他員工都側(cè)目。老板看在眼里，最后說：“這樣吧，你不能正式工作，

但晚上客人少的時候，你可以來幫忙收拾，我給你頓飯吃，再給你一點零錢。

不過有人檢查的時候，你得馬上離開，明白嗎？”林暖的眼睛亮了，連連點頭：“明白！

謝謝老板！我一定好好干！”那晚，林暖洗了人生中第一回正式工作的碗碟。

熱水沖刷著她的手臂，溫暖的感覺從手指一直傳到心里。下班時，老板不僅給了她五十元錢，

還讓她帶走了幾個沒賣完的包子。走在回橋洞的路上，林暖把紅圍巾裹得緊緊的。

星空格外明亮，她突然覺得，這個冬天也許不會那么難熬了。

她計劃著用第一筆“工資”買一床二手被子，再給自己換個結(jié)實點的“家”。轉(zhuǎn)過街角，

林暖又看見了前幾天那個在便利店門口的孩子。他蜷縮在銀行的ATM機隔間里，

那是他躲避風(fēng)寒的地方。林暖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然后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包子，

走過去放在了孩子身邊。“吃吧，還是熱的?！彼p聲說，然后繼續(xù)向前走。

紅圍巾在寒冷的夜風(fēng)中飄動，像一簇小小的火焰，溫暖著她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