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反鎖在千平別墅，去給白月光的訂婚宴上送股份。我一腳踹碎落地窗，
任憑玻璃碴深深扎進腳底，一步一個血腳印，踩上他初戀的VeraWang限定婚紗。
當著所有人的面，我把那張浸透我流產(chǎn)鮮血的孕檢單，像膏藥一樣糊在她臉上。“恭喜你，
新婚禮物是我剛流掉的孩子的命！”我笑著轉(zhuǎn)向江川，“也謝謝老公，
根據(jù)婚前協(xié)議第9條第3款，出軌方贈予第三者的財產(chǎn)，另一方有權(quán)雙倍追回。
你這10%的股份，現(xiàn)在20%歸我了?！?.江川的手機落在玄關的矮柜上。屏幕亮著，
是他和沈月的聊天界面。沈月：“阿川，明天就是我們的訂婚宴了，我好緊張。
”江川：“別怕，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下面是一份文件的預覽圖，
標題是《股權(quán)贈予協(xié)議》。受益人那一欄，是沈月的名字。我的小腹傳來一陣熟悉的絞痛。
那是三天前，我從醫(yī)院的手術臺上下來后，就沒停過的感覺。醫(yī)生說我需要靜養(yǎng)，
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可現(xiàn)在，我看著那份文件，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江川從書房走出來，
身上是明天要穿的定制禮服。他看見我拿著他的手機，眉頭皺了一下。他走過來，
從我手里拿走手機?！鞍⒋?，你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彼恼Z氣溫和，
感覺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敖?，那是什么？”我問，聲音干澀?！肮镜囊恍┪募?/p>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沒發(fā)燒吧？別胡思亂想?！薄澳阋压镜墓煞萁o沈月？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他的動作停住了。他收回手，臉上的溫情慢慢變了。“是。
”“我們還沒離婚，你就把夫妻共同財產(chǎn)送給別的女人？”“宋瓷，這不關你的事。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這些股份是我婚前的，跟你沒關系?！薄澳俏覀兊暮⒆幽?？
他也沒關系嗎？”我提高了音量，小腹的痛楚讓我站不穩(wěn)?！昂⒆拥氖拢莻€意外。
”他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我會補償你?！毖a償？他想就這樣了結(jié)我的骨肉。
“江川，你不能去?！蔽易プ∷氖直郏懊魈?，你哪兒也不能去?！彼粗?，
臉上浮現(xiàn)出不耐煩?！八未桑瑒e鬧了，很難看。”他甩開我的手，力道之大，
讓我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墻壁上。他轉(zhuǎn)身就走，我沖過去想拉住他?！斑菄}。
”是門從外面反鎖的聲音。我撲到門上，用力拍打著門板?！敖ǎ∧汩_門！
你把我鎖起來干什么！”“你冷靜一下?！遍T外傳來他隔著門板的、悶悶的聲音，
“等訂婚宴結(jié)束，我會回來跟你談離婚的事?！敝?，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我被獨自囚禁在房里。別墅里所有的窗戶，都裝著厚重的防盜網(wǎng)，
除了客廳那面通往花園的落地窗。那是江川為了采光，特意囑咐設計師留的。
我看著那扇巨大的玻璃窗。心里就只有一個想法。沖出去。去告訴所有人，
他江川是個什么樣的偽君子。腹部的疼痛愈發(fā)劇烈，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淌下。我低頭，
看見了裙擺上散開的暗紅色。也好。就用這身血污，去給他們慶賀。2.玻璃破碎的聲音。
尖銳的碎片深深扎進腳底，我卻感覺不到痛。身體的麻木，遠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
別墅的警報系統(tǒng)瞬間響起。我知道，保安很快就會過來。我顧不上腳下的傷，
一瘸一拐地穿過花園。玫瑰花叢的尖刺劃破我的裙擺和皮膚，我毫不在意。
我必須趕在江川的人抓住我之前，離開這里。翻出別墅的圍墻，我摔在堅硬的人行道上。
腳底的傷口被再次擠壓，鮮血在地上印出一個清晰的腳印。我掙扎著爬起來，
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君悅酒店?！彼緳C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被我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還是發(fā)動了車子。君悅酒店，
今天全城最高調(diào)的訂婚宴就在那里舉行。江川包下了整個頂層宴會廳，
宴請了所有的商業(yè)伙伴和名流媒體。他要讓所有人都見證他和沈月的幸福。我偏不讓他如愿。
到了酒店門口，我給了司機一張百元大鈔。“不用找了。”我推開車門，赤著一雙血腳，
走向酒店的大門。門口的迎賓顯然沒見過這種情況，一時間愣在原地，忘了阻攔。
大理石地面冰冷光滑，我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宴會廳里，
悠揚的小提琴聲伴隨著賓客們的談笑風生。當我推開那扇沉重的橡木門時，
所有的聲音都停了。數(shù)百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我毫不在意。我的目標只有一個。臺上，
江川正準備為沈月戴上戒指。沈月穿著潔白的VeraWang限定婚紗，
臉上是幸福嬌羞的笑容。他們是那么般配，像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江川看見了我，
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邊的沈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在看到我的瞬間，
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那不是……江總的太太嗎？”“天啊，她怎么弄成這樣？
”“腳上還在流血……”賓客間的竊竊私語。我一步一步，朝著臺上走去。
兩個保安快步上前，想要攔住我?！八涡〗?，請您冷靜，不要在這里鬧事?！蔽覜]有看他們，
只是看著臺上的江川?！皾L開。”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他們不敢再上前的寒意。
我走上臺階，站在沈月面前。她那條價值不菲的婚紗裙擺，拖在地上，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我抬起腳，用我那沾滿鮮血和泥土的腳，重重地踩了上去。
3.白色的紗裙上瞬間一紅一黑的。沈月的臉色白了。她下意識地想把裙擺抽回去，
卻被我踩得動彈不得?！澳愀墒裁矗 苯ńK于反應過來，他沖過來想推開我。我側(cè)身躲過，
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那張被我捏得發(fā)皺，又被鮮血浸透的孕檢單。我揚手，
將它像一塊膏藥一樣，結(jié)結(jié)實實地糊在了沈月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鞍。?/p>
”她尖叫著后退，那張紙片黏在她的臉上，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在地。
上面的B超影像和“妊娠6周”的字樣，清晰可見。浸在上面的血，是暗紅色的。“江川，
恭喜你?！蔽倚χ蹨I卻不受控制地涌出來，“新婚禮物，是我剛流掉的孩子的命！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被這消息炸懵了。江川的臉，從鐵青變成了煞白。他想開口解釋，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沈月看著地上的孕檢單，又看看我，嘴唇哆嗦著。
“不……不是的……阿川跟我說，你們早就沒感情了，他說你會處理好的……”“處理？
”我笑得更厲害了，“是啊，他處理得很好。他把我鎖在家里，讓我自己冷靜，
然后跑來這里和你訂婚。這給你送上我孩子的命換來的股份當聘禮。沈小姐，這份禮物，
你收得還滿意嗎？”我的目光轉(zhuǎn)向臺下的賓客，其中有不少是財經(jīng)記者。他們的相機閃光燈，
已經(jīng)開始瘋狂閃爍?！耙仓x謝老公。”我轉(zhuǎn)向江川，“根據(jù)我們婚前協(xié)議第9條第3款，
婚姻存續(xù)期間，出軌方贈予第三者的任何財產(chǎn)，另一方都有權(quán)雙倍追回?！蔽翌D了頓。
“你剛剛在臺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要把江氏集團10%的股份送給沈小姐，對吧？
”江川的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艾F(xiàn)在，那10%的股份，加上另外10%的賠償，
總共20%，都歸我了?！蔽铱粗查g失去血色的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敖?，
你用我的孩子給你的情人的聘禮，我就用你的錢，給我孩子的死，辦一場最風光的葬禮。
”說完，我轉(zhuǎn)身，拖著我那條傷痕累累的腿，一步一步走下臺。所過之處，
人群自動為我分開一條路。沒有人敢攔我。也沒有人敢說話。走出酒店大門，
刺眼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結(jié)束了。我和江川的婚姻，
我和他的過去，都在這一刻，徹底畫上了句號。我攔下一輛車，去了最近的醫(yī)院。
處理傷口時，醫(yī)生問我疼不疼。我說不疼。這點皮肉之苦，怎么和我的經(jīng)歷對比。
包扎好傷口，我給自己找了個落腳的地方。一間小小的旅館，窗戶對著一條嘈雜的巷子。
這比那座千平的別墅，讓我感覺安心得多。我打開電視，幾乎所有的頻道，
都在報道今天那場驚世駭俗的訂婚宴。江川和沈月的照片，被印在所有的新聞頭條上。
標題一個比一個難聽?！吧探缧沦F婚內(nèi)出軌，訂婚宴遭原配血淚控訴。
”“VeraWang染血，豪門愛情童話淪為年度笑話。”江氏集團的股價，應聲下跌，
開盤不到一小時，就接近跌停。我看著電視屏幕上江川那張焦頭爛額的臉，
心頭沒有半分波瀾，這是他活該的。4.手機響了，是江川。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暴怒。
“宋瓷，你在哪？”“江總?cè)绽砣f機，怎么有空關心我這個下堂妻？”我輕笑一聲，
聲音里滿是嘲諷?！皠e跟我耍花樣！馬上給我滾回來！”他低吼著，
“你以為在訂婚宴上鬧一場，就能拿到那20%的股份？做夢！”“是不是做夢，
我們法庭上見分曉。哦，忘了提醒你，婚前協(xié)議一式三份，我這份，可還好好地收著呢。
”“宋瓷！”他幾乎是在咆哮，“你非要魚死網(wǎng)破嗎？”“魚會死，網(wǎng)不會破。
”我慢條斯理地回答，“江川，是你先不給我活路的。”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拉黑。
他這個人，自負又狠毒，絕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硬碰硬，我不是他的對手。
江家在云城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他動動手指就能讓我消失。我的突破口，不在商場，
而在江家本身。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將家族顏面看得比命還重的江家老太太，江川的奶奶。
她當初同意江川娶我，不過是看中了我宋家書香門第的清白名聲，
能為江家這種暴發(fā)戶貼一層金。她最恨的，就是那些上不了臺面的齷齪事。
我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走進了云城最有名的古玩市場。
江老太太酷愛收藏古籍字畫，尤其鐘愛前朝大儒陳玄的真跡。而我恰好知道，
江川為了討好老太太，最近正派人四處搜尋陳玄晚年的一幅《秋山晚渡圖》。他不知道，
這幅畫的真跡，早年間被我外公偶然得到，作為我的嫁妝，一直鎖在銀行的保險柜里。
而江川找到的那幅，是贗品。一個足以以假亂真，連許多專家都打了眼的贗品。
我走進一間名為“藏珍閣”的古玩店。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姓王，是我父親的舊友。
我摘下口罩。王叔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嘆了口氣：“孩子，受委了?！薄巴跏?，
我想請您幫個忙?！蔽覍⑽业挠媱澓捅P托出。王叔聽完，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你放心，這件事，叔給你辦妥?！眱商旌?，江老太太的八十大壽。江家大宅賓客云集，
冠蓋滿堂。江川正陪著老太太招呼客人，仿佛幾天前那場鬧劇從未發(fā)生過。
就在氣氛最熱烈的時候，藏珍閣的王叔，作為“受邀”的古玩鑒賞家，在眾目睽睽之下，
指著江川獻上的壽禮——那幅《秋山晚渡圖》，朗聲說道：“江老太太，江先生孝心可嘉，
只可惜，這幅畫，是假的?！?.江川的臉，瞬間就黑了?！巴趵习?，飯可以亂吃，
話可不能亂說?！彼穆曇衾飵е?。“是不是亂說，老朽愿以畢生聲譽擔保。
”王叔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另一幅畫卷，緩緩展開?！斑@，才是陳玄先生的真跡。
”兩幅畫并排放在一起，高下立判。江川獻上的那幅，雖形似，卻匠氣十足，毫無風骨。
而王叔拿出的這幅，筆墨蒼勁，意境深遠，畫卷右下角，還有一個極不起眼的“瓷”字印章。
那是我外公的私印。江老太太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她死死盯著江川?！敖?，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奶奶，我……我被人騙了！”江川的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會在自家老太太的壽宴上，被人當眾打臉?！氨蝗蓑_了？”我撥開人群，
緩緩走到中央。我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裙，腳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走起路來有些微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江川看到我，瞳孔猛地一縮。“宋瓷？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當然是為奶奶賀壽?！蔽覍χ魑簧系睦咸?，微微躬身，“奶奶，孫媳來遲了。
”老太太看著我，又看看那幅畫上的印章，眼神復雜?！斑@幅畫，是你的？
”“是我外公的遺物?！蔽逸p聲回答，“江川知道我這里有真跡，但他大概覺得，
與其開口向我討要，不如自己去外面找一幅贗品，來得更有面子?！薄爱吘?，
他送給沈小姐的訂婚禮物，可是貨真價實的股份。到了您這里，用一幅假畫充數(shù)，
也確實符合他的一貫作風。”賓客們看江川的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為了情人一擲千金，
孝敬奶奶卻用假貨。這傳出去，江川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澳愫f八道！
”江川氣急敗壞地沖過來，想抓住我?！皦蛄?！”江老太太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江川，
我的壽宴，還輪不到你來撒野！給我滾到祠堂跪著去！”江川的身體僵在原地，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我迎著他的目光，
回以一個淡然的微笑。江川，這才只是個開始。壽宴不歡而散。我被老太太留了下來。
老太太端詳著那幅真跡，久久不語。“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彼K于開口，
聲音里帶著疲憊?！罢劜簧衔?，”我平靜地說，“是我自己選的路。”“你想要什么？
”她問得很直接，“錢？還是江家少奶奶的位子？”“位子我不在乎了?！蔽铱粗?，
“至于錢，婚前協(xié)議寫得很清楚，我只要我該得的。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你說。
”“我要江川，跟沈月，徹底斷干凈?！崩咸难壑虚W過一絲精光?！昂?。
”她答應得很干脆，“江家的門，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苯ū焕咸P了禁閉，
沈月那邊，也被老太太用雷霆手段敲打了一番。據(jù)說，沈月所有的代言和通告都被緊急叫停，
一夜之間從云端跌落。江川動用所有關系想保她，卻都被老太太壓了下去。
我暫時住在了王叔給我安排的一處僻靜院落里。這里遠離市區(qū)的喧囂，很適合養(yǎng)傷。
但江川不會就此罷休。我了解他，被壓制得越狠，反彈得就越瘋狂。我想到一個人。李澤。
他曾是云城最負盛名的藝術品經(jīng)紀人，也是江川曾經(jīng)的“好友”。三年前，
江川為了拿下和海外一個財團的合作，設局騙走了李澤準備用來交易的一件宋代汝窯瓷器，
轉(zhuǎn)手送給了那個財團的負責人。事后，江川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李澤身上，污蔑他監(jiān)守自盜。
李澤因此身敗名裂，從云城消失。所有人都以為他遠走他鄉(xiāng)了。只有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就藏在云城郊外的一家小小的修復工作室里。我找到了他。工作室里光線昏暗，
到處都是殘破的器物。李澤穿著一身沾滿塵土的工作服，正在修復一尊缺了口的佛像。
他比三年前消瘦了許多，眼神卻依舊銳利。他看到我，并不意外?！敖篑{光臨，
有何貴干？”他的聲音沙啞。“我不是江太太了?！蔽议_門見山，“我來找你，
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交易？”他冷笑一聲，“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有什么能跟你交易的？
”“你有我需要的東西?！蔽叶⒅难劬?，“江川的把柄。我知道你有。
”李澤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抬起頭，審視著我。“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蔽艺f，“江川毀了你的一切，也毀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