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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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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和我的死對頭陸時硯偽裝成新婚夫妻,潛入一座迷霧重重的百年古宅,

調(diào)查一樁棘手的遺產(chǎn)謎案。這個男人,曾親手毀了我的一切。一年前,就是他,

用一紙冰冷的“贗品”報告,將我追尋身世的唯一線索,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碾得粉碎。

他不僅毀了我的聲譽(yù),更斬斷了我的人生?,F(xiàn)在,我卻要挽著他的手臂,對他笑,

叫他“親愛的”,在所有窺探的目光下,扮演他最親密的愛人。他以為這是場合作,是場戲。

但他不知道,在我眼里,這是一場狩獵。而他,就是我的獵物。1車子穩(wěn)穩(wěn)停下,

窗外濃霧彌漫,那棟哥特式古宅像一頭趴在地平線上的巨獸,沉默地等待著我們。下車時,

我的職業(yè)病犯了,目光死死釘在那扇巨大的橡木門上。門板是上等的清代黃花梨,木質(zhì)溫潤,

肌理清晰,是真的;但門環(huán)卻是維多利亞時期的拙劣仿品,線條粗糙,冰冷刺眼,是假的。

這種真假混雜的感覺,讓我從胃里泛起一陣惡心,就像此刻,我被迫挽著陸時硯的手臂,

上演這場令人作嘔的假婚姻。他的手臂像一塊冰冷的鐵,隔著昂貴的西裝面料,

我都能感覺到那肌肉有多僵硬。我的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他的肉里,

以此來抵抗那種生理性的厭惡。在我們走向大門時,他頭也不回,聲音壓得極低,

像淬了冰的命令砸在我耳邊:“記住我們的人設(shè),別搞砸了?!边@句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

他不是在提醒,是在警告。他把我當(dāng)成一個隨時可能情緒失控、毀掉他計劃的工具。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訓(xùn)練有素的微笑,領(lǐng)我們進(jìn)了門廳。他微微躬身,

指著壁龕里一個天青釉長頸瓶,用一種平穩(wěn)的語調(diào)介紹道:“陸先生,陸太太,歡迎。

先生生前常說,門廳是宅子的第一印象。這件天青釉長頸瓶,是他最得意的藏品之一,

尤其是它經(jīng)歷過一次幾乎天衣無縫的修復(fù),他稱之為‘時間的傷痕被溫柔地治愈’。

”“治愈”這個詞,像一根燒紅的鐵釬,精準(zhǔn)地捅進(jìn)我一年前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里,

然后狠狠地攪動了一下。因為那道幾乎看不見的、與釉色融為一體的“無痕金繕”修復(fù)暗紋,

那獨特的收口方式,和一年前被陸時硯親手毀掉的那件“贗品”,一模一樣!

我的血一下子涼了,大腦嗡的一聲,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

只剩下幾個刺痛的畫面在反復(fù)播放:那張A4紙上冰冷的“贗品”結(jié)論,

指尖的觸感都帶著鋒利;陸時硯隔著展柜投來的、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以及我唯一的希望,

在一聲刺耳的、仿佛骨骼斷裂的清脆聲中化為齏粉。我渾身僵硬,像被釘在了原地,

動彈不得。管家還在微笑著等我發(fā)表贊美,我的偽裝馬上就要碎成一地了。就在這時,

陸時硯靠近我,沒有扶我,只是用一種幾乎貼著我耳朵的氣音,吐出了一個字:“笑。

”這個字,帶著極致的羞辱,反而像一記重錘,把我從回憶的深淵里砸醒了。那一瞬間,

我修復(fù)師的本能壓倒了一切。眼前這個即將崩盤的局面,就像一件快要碎掉的瓷器,而我,

必須“修復(fù)”它。被動挨打只會讓我輸?shù)酶鼞K。我抬起頭,沖他綻放出一個最完美、最深情,

也最冰冷的微笑。然后主動將身體貼近他,用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走吧,親愛的。

”我的工作是修復(fù),是彌合裂痕,讓破碎之物重歸完整。但從這一刻起,對他,

我只有一個任務(wù):找到他完美偽裝下的那道致命裂痕,然后用我畢生所學(xué),不是為了修復(fù),

而是為了沿著那道裂痕,用最精準(zhǔn)的力道,最殘忍的手法,讓他從內(nèi)部徹底崩解。

2我跟著陸時硯走進(jìn)主會客廳。這里與其說是客廳,不如說是一個小型博物館。

空氣里彌漫著老舊木頭和灰塵的味道,沉重又壓抑??蛷d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一個個衣著光鮮,

表情嚴(yán)肅,像一群等著分食尸體的禿鷲。我們的出現(xiàn),仿佛往滾沸的油鍋里滴入了一滴水,

瞬間炸開了鍋。幾十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釘在我們身上,

在我們緊握的手臂和僵硬的微笑上來回掃視。那些眼神里有審視,有懷疑,

但更多的是赤裸裸的貪婪。我和陸時硯在預(yù)留的位置坐下,整個過程,

他的手都像鐵鉗一樣搭在我的腰上,宣告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所有權(quán)。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他牽上臺的提線木偶,每一個微笑,每一次點頭,都精準(zhǔn)地受他操控。

律師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推了推金邊眼鏡,打開一份文件,

開始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語調(diào)宣讀遺囑。前面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資產(chǎn)分配,

那些親族們聽得心不在焉,顯然,他們都在等最后那塊最大的蛋糕。終于,

律師念到了關(guān)鍵部分。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然后一字一句地念道:“本人沈逸齋,

名下所有古董收藏、不動產(chǎn)及公司股份,將全部贈予……”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啊瓕⑷抠浻瑁谖译x世后,被證明最‘真心相愛’的伴侶。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客廳死一樣的寂靜。一秒后,嘩然聲像炸彈一樣爆開?!笆裁匆馑??

真心相愛?這怎么證明!”“太荒唐了!這簡直是胡鬧!”這個荒誕的規(guī)則,

像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把我和陸時硯死死地罩在了里面。我們不再是“被迫合作”,

而是被推上了審判臺,必須上演一場天衣無縫的恩愛大戲,否則就會輸?shù)靡粩⊥康亍?/p>

就在一片混亂的議論聲中,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坐在主位旁邊的遠(yuǎn)親,顧文彬。

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卻像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藏品一樣,

在我們二人僵硬的微笑和緊握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才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吹了吹熱氣,看似無意地開口:“真心這種東西,

可比沈老最珍稀的那件汝窯瓷器還難分辨真?zhèn)伟?。”“汝窯瓷器”這四個字,

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準(zhǔn)地捅進(jìn)了我心臟最深處。一年前,

那件被陸時硯判定為“贗品”的,就是一件汝窯。那是我追尋身世的唯一線索,

也是我職業(yè)生涯的起點。顧文彬這句話,一語雙關(guān),既是在質(zhì)疑所有人的感情,

更是在用最惡毒的方式,揭開我血淋淋的傷疤,提醒所有人,我蘇晚,

是個連真假都分不清的廢物。我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

指尖開始控制不住地發(fā)冷。就在我快要失控的前一秒,一只溫?zé)岬拇笫謴?fù)上了我冰冷的手背。

陸時硯靠了過來,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窺探的視線,用一種看似安撫、實則充滿控制欲的語氣,

在我耳邊低語:“別怕,交給我?!边@五個字,比顧文彬的嘲諷更讓我感到羞辱。

他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一個需要他來保護(hù)的、一戳就破的瓷娃娃?一個會拖他后腿的累贅?

屈辱感像電流一樣竄遍我的全身,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戰(zhàn)栗。

我可以當(dāng)場發(fā)作,撕碎他虛偽的保護(hù),但這正中了敵人的下懷。不,我不能輸。

我的工作是修復(fù),是彌合裂痕,讓破碎之物重歸完整。但對他,

我只有一個任務(wù):找到他完美偽裝下的那道致命裂痕,然后用我畢生所學(xué),不是為了修復(fù),

而是為了沿著那道裂痕,用最精準(zhǔn)的力道,最殘忍的手法,讓他從內(nèi)部徹底崩解。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我不僅沒有甩開他的手,反而五指收攏,

更緊地回握住他,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他的手背。然后,我抬起頭,

對他露出一個比他剛才更溫柔、更深情的笑容。我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甜膩而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回敬他:“親愛的,

你總是知道該怎么‘修復(fù)’局面?!?深夜的書房,像一座被時間遺忘的孤島。

空氣里混雜著陳舊的木香和書頁的霉味,壁爐里跳動的火光,將我們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巨大的書架間無聲地對峙。我們分坐在長桌兩端,各自翻閱著沈逸齋留下的資料。

這是一種詭異的安靜,沒有爭吵,卻比任何激烈的言語都更具壓迫感。我一直在等一個機(jī)會,

一個能刺穿他完美面具的機(jī)會。他正低頭看著一份藏品清單,

專注的神情讓他側(cè)臉的線條顯得格外冷硬。就是現(xiàn)在。我放下手中的書,身體微微前傾,

用一種探討學(xué)術(shù)問題的平靜語氣開口:“陸先生,關(guān)于一年前那份汝窯報告,

我一直有個疑問。”他頭也沒抬,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挑釁,只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冷淡的“嗯?

”“報告里只分析了胎土的化學(xué)成分,卻完全沒提釉面下那層極其罕見的‘蟹爪紋’。

”我盯著他,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銀針,精準(zhǔn)地刺向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

“那種需要二次入窯、精準(zhǔn)控制降溫速率才能形成的微觀結(jié)構(gòu),現(xiàn)代工藝根本無法復(fù)刻。

你是真的沒看到,還是故意忽略了?”我的話音落下,書房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唯一的聲響,是壁爐里干柴爆裂的噼啪聲,和陸時硯指尖無意識敲擊桌面那一下沉悶的輕響。

就那一下,然后便再無動靜。這幾秒鐘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反駁都更能說明問題。

他的面具,裂了。終于,他抬起頭,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眼睛里,

第一次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幾乎可以稱之為慌亂的情緒。為了掩飾這瞬間的失態(tài),

他猛地推開椅子,動作大得有些突兀,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傲硪环葙Y料里有提及。

”他站起身,語氣生硬地試圖轉(zhuǎn)移話題,“我去那邊書架找給你。

”正是這個倉促的、不符合他沉穩(wěn)人設(shè)的起身動作,讓他付出了代價。

一本黑色的筆記本從他西裝內(nèi)袋滑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正好攤開在我腳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在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架的瞬間,我閃電般地彎腰撿起。我的動作比他更快,

也比他想象得更快。在我指尖觸碰到筆記本的瞬間,我的目光被頁面上的一行字死死釘住了。

那是一個日期。一個我刻骨銘心,永世難忘的日期——我五歲那年,被送進(jìn)孤兒院的日子。

那個日期,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瞳孔。而在日期旁邊,是兩行截然不同的批注。

第一行,是陸時硯那熟悉的、冷酷凌厲的筆跡:“確認(rèn)無誤”。這三個字,

符合我對他所有的認(rèn)知。冰冷,客觀,像在處理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件。可就在它的下方,

緊挨著,是另一行字,筆鋒稍顯潦草,仿佛是在極度復(fù)雜的心緒下寫就的,

只有一個詞——“安全”。我愣住了,大腦有一瞬間拒絕處理這個信息。

是壁爐的火光晃花我的眼了嗎?我下意識地眨了眨眼,閉上又猛地睜開。那個詞還在那里,

清晰,堅定,荒謬。“確認(rèn)無誤”和“安全”?這兩個詞擺在一起,

像一道驚雷在我腦海里炸開,將我所有的認(rèn)知、所有的恨意,瞬間劈得粉碎。

一個像法官的判決,冰冷地將我釘死在罪人的十字架上。另一個,卻像守護(hù)者的低語,

帶著一種矛盾到荒謬的溫柔。他到底是在調(diào)查我,還是在……保護(hù)我?

這個念頭像一根鋼釘扎進(jìn)我的肺里,空氣瞬間被抽干,我的胸口猛地一縮,無法呼吸。

我一直以為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廢墟上,唯一的敵人就是他??涩F(xiàn)在,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

讓我窺見了一絲深不見底的、可能藏著光的縫隙。這絲微弱的、危險的希望,

比他帶給我的所有傷害加起來,更讓我感到恐懼?!疤K晚。

”陸時硯的聲音將我從失神中喚醒。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

看不出任何情緒。我猛地回神,心臟狂跳,但我臉上沒有露出分毫。

我若無其事地將筆記本合上,遞還給他,甚至還對他扯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小心點,

親愛的,別把我們的‘賬本’弄丟了?!彼舆^筆記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探針,

似乎想鉆進(jìn)我的腦子里,看看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坦然地迎著他的審視,

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掀起了滔天巨浪。我原以為我的任務(wù)是找到他偽裝下的裂痕,然后將他徹底摧毀。

但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我要的不再是摧毀他。而是要像修復(fù)一件最復(fù)雜的孤品瓷器一樣,

用我畢生的耐心和技巧,剝開他層層的偽裝,看到最里面的,

那個寫下“安全”二字的、矛盾的、真實的內(nèi)核。哪怕最終修復(fù)的結(jié)果,

是讓我自己也一同碎裂。4閣樓是這棟古宅的頂端,也是所有秘密的沉淀之地。

空氣里漂浮著陳舊木頭和紙張腐朽混合的氣味,手電筒的光柱切開黑暗,

能看到無數(shù)塵埃在光束中狂亂地飛舞,像一群無家可歸的幽魂。窗外,暴雨如注,

雷聲每一次炸響,都像在拷問我內(nèi)心那個剛剛萌芽的、荒唐的念頭。

陸時硯的筆記本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那句矛盾的“安全”,是我從未設(shè)想過的可能。

我必須驗證它。言語可以偽裝,表情可以演練,但一個人在突發(fā)危險面前下意識的身體反應(yīng),

是唯一無法作假的真相。那是探究他真實內(nèi)核的唯一途徑。

我的目光落在一個高高的書架頂端,那里放著一個積滿灰塵的樟木箱子。機(jī)會來了。

“上面那個箱子,好像是沈逸齋先生早年的手稿箱?!蔽议_口,

聲音在空曠的閣樓里顯得有些飄忽,“我想看看。”陸時硯聞言,皺了皺眉,

用手電掃了一眼那搖搖欲墜的高度:“太高了,明天讓管家拿梯子來。”“我等不了。

”我固執(zhí)地說,語氣里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任性。不等他再反對,我已經(jīng)踩著一張矮凳,

伸手去夠那個箱子。我踮起腳,故意讓身體的重心出現(xiàn)一個微小的、不自然的偏移,

嘴里發(fā)出一聲恰到好處的、帶著驚慌的低呼。這是一個測試。一場豪賭。我要看他的本能。

就在我身體傾斜的那一瞬間,我腳下的木板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fù)的呻吟,緊接著,不是我,

而是我身側(cè)那座頂天立地的巨大書架,發(fā)出了骨骼斷裂般的巨響。我設(shè)計的“意外”,

引發(fā)了一場真正的、失控的災(zāi)難!沉重的書架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

攜著無數(shù)飛散的書頁和嗆人的灰塵,直直地朝我砸了下來!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我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一個黑影就猛地?fù)淞诉^來,將我死死地壓在身下,

用一個決絕的姿勢將我完全護(hù)住。我甚至沒看清他的臉。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幾乎要撕裂我的耳膜。沉重的實木書架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那一聲沉悶的撞擊,讓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跟著絞在了一起。他沒有絲毫猶豫,

沒有一絲退縮,用脊背和后腦,為我扛下了一切。那一瞬間,我腦中一片空白。

恨意、猜忌、警惕……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撞得粉碎。

只剩下他壓在我身上的重量,他灼熱的呼吸,和他悶哼中無法掩飾的痛楚。危險的希望,

在這一刻,幾乎要破土而出,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原來,他真的是……灰塵漸漸散去,

我掙扎著想抬頭看他,視線卻被他胸前的一點銀光牢牢吸住?;靵y中,

他胸前襯衫最上面的一顆紐扣被崩開了。一枚銀質(zhì)的長命鎖,

用一根磨得有些褪色的紅繩系著,從他貼身的衣物里猛地蕩了出來,懸在我的眼前,

隨著他粗重的喘息,輕輕地晃動。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滯了。

那把鎖……那上面熟悉的、略顯笨拙的祥云紋路……它晃動著,翻了個面。

手電筒的光恰好掃過它的背面,在那一瞬間,我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我看見了。

在鎖的背面,有一道極淺的、月牙形的劃痕。那是我童年時緊張不安,

無意識用牙齒啃出來的印記。是我一個人的秘密,

一個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的、刻在骨血里的痕跡。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閣樓,也照亮了我瞬間冰封的臉。

筆記本上那兩個詞像烙鐵一樣燙在我腦海里——“確認(rèn)無誤”。我終于明白了。

我像一個天大的傻瓜,一個徹頭徹尾的、可笑的蠢貨。這根本不是什么守護(hù)的信物,

不是他和我之間存在某種未知過往的證明。這是證物!

是他用來比對、用來確認(rèn)我身份的工具!他拿到我的資料,看到我的照片,

然后用這把從我身上被奪走的、帶著我獨一無二印記的鎖,

做出了最后的、冰冷的確認(rèn)——“確認(rèn)無誤”。而那個“安全”……不是指我的人身安全,

而是指我這個“線索”,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安全。剛剛那奮不顧身的保護(hù),

也不是出自本能,而是為了保護(hù)他計劃里最關(guān)鍵的一枚棋子!希望從頂點墜落,

摔得粉身碎骨,連灰燼都沒有剩下。取而代之的,

是被愚弄、被利用的、深入骨髓的屈辱和冰寒。我曾經(jīng)想摧毀他,

那是一種源于傷痛的、熾熱的恨。但現(xiàn)在,那火焰熄滅了,

只留下一片比西伯利亞凍土更寒冷的冰。熱烈的恨會讓人失去理智,而冰冷的恨,

只會讓人變得更精準(zhǔn),更殘忍。我趴在他身下,沒有動,任由他以為我被嚇傻了。

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背部肌肉因劇痛而無法抑制地顫抖。我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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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3 12:1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