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透過玉春坊的窗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將林風(fēng)從睡夢中驚醒。他揉著眼睛開門,只見樂坊雜役小李臉色慘白,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聲音發(fā)顫:“林公子,不好了!外面到處都在傳…… 傳您的《水調(diào)歌頭》是抄的!”
“抄的?” 林風(fēng)心中一沉,接過紙條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林風(fēng)剽竊隱居老儒《月下吟》,改頭換面成《水調(diào)歌頭》,欺瞞寧王,騙取賞賜,實為文壇敗類!” 字跡潦草,卻透著十足的惡意。
還沒等林風(fēng)細想,前院傳來一陣喧嘩。他快步趕去,只見玉春坊門口圍滿了人,有的舉著寫有 “剽竊者滾出長安” 的木牌,有的則對著坊內(nèi)指指點點,幾個文人模樣的人正高聲嚷嚷:“讓林風(fēng)出來!敢剽竊還不敢見人嗎?”
蘇婉卿急得眼圈泛紅,擋在門口試圖解釋,卻被人群的聲浪淹沒。李三郎臉色鐵青,見林風(fēng)過來,連忙拉著他往后院走:“公子,這事兒不對勁!一大早茶館、酒肆都在傳這謠言,連那位‘隱居老儒’都被人請出來了,說你三年前就偷了他的手稿!”
林風(fēng)心中瞬間明了 —— 這定是張謙與柳明遠搞的鬼!他們找不到自己的把柄,便捏造 “剽竊” 罪名,想借輿論讓自己身敗名裂。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張謙便帶著幾個柳明遠的弟子出現(xiàn)在人群中。他一改往日的狼狽,穿著嶄新的長衫,指著林風(fēng)高聲道:“林風(fēng)!你這個小偷!偷了王老先生的《月下吟》,還敢冒充自己的作品,騙寧王的賞賜,你對得起長安百姓對你的信任嗎?”
人群中立刻爆發(fā)出不滿的聲浪,有人甚至開始往坊內(nèi)扔爛菜葉。林風(fēng)站在臺階上,看著張謙得意的嘴臉,心中卻異常平靜 —— 他知道,此刻辯解無用,唯有拿出真正的實力,才能粉碎這荒唐的謠言。
可謠言的傳播速度遠超想象。不到半日,連吏部侍郎周大人都派人送來消息,說朝堂上已有官員提及此事,寧王雖未明說,但也派人來詢問情況。玉春坊的生意一落千丈,原本預(yù)約好的權(quán)貴紛紛取消訂單,樂師們也人心惶惶,有人甚至偷偷收拾行李,怕被林風(fēng)牽連。
蘇婉卿看著林風(fēng)愁眉不展的樣子,輕聲安慰:“公子,要不咱們?nèi)フ覍幫醯钕陆忉??他那么賞識你,定會相信你的!”
林風(fēng)搖了搖頭:“寧王雖信任我,但眾口鑠金,沒有確鑿證據(jù),他也難以服眾。更何況,柳明遠在文壇根基深厚,那所謂的‘王老先生’若一口咬定我剽竊,咱們根本說不清?!?/p>
就在這時,后院傳來一陣騷動。林風(fēng)與蘇婉卿趕過去,只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被張謙等人簇擁著,正是他們口中的 “王老先生”。老者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說:“三年前,我確實作過一首《月下吟》,其中‘明月照寒窗,把酒思故鄉(xiāng)’兩句,與林風(fēng)那《水調(diào)歌頭》何其相似!他定是偷了我的手稿!”
張謙立刻附和:“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就是證據(jù)!林風(fēng),你還不認罪?”
林風(fēng)盯著老者,突然發(fā)現(xiàn)他眼神閃爍,說話時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拐杖 —— 這根本不是一個被剽竊者該有的憤怒,反而像是在背誦早已備好的臺詞。他向前一步,朗聲道:“王老先生,你說我剽竊你的《月下吟》,可你連全詩都記不清,只敢拿兩句模糊的句子搪塞。今日我便作一首《雨霖鈴》,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詞中妙境!若你能說出半句與此相似的‘原作’,我便認下剽竊之罪!”
話音未落,林風(fēng)閉上眼,柳永那首《雨霖鈴?寒蟬凄切》的詞句在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他睜開眼,聲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緩緩吟道: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p>
開篇幾句,便將離別時的凄清意境描繪得淋漓盡致,“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更是讓在場不少經(jīng)歷過離別的人紅了眼眶。張謙臉色微變,急忙對老者使眼色,可老者卻呆立在原地,嘴唇囁嚅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風(fēng)繼續(xù)吟唱,聲音中添了幾分悲憫: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
“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 一句落下,全場死寂。片刻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贊嘆:“這詞句,這意境,怕是前朝大家也未必能及!王老先生,您倒說說,您的《月下吟》有這般妙句嗎?”
老者臉色慘白,連連后退:“我…… 我……” 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張謙見狀,急得跳腳:“林風(fēng)!你別想用一首新詞轉(zhuǎn)移視線!誰知道這《雨霖鈴》是不是你又偷來的?”
“偷來的?” 林風(fēng)冷笑一聲,突然高聲道:“李坊主!筆墨伺候!今日我便讓所有人看看,我林風(fēng)的才華,到底是不是偷來的!”
李三郎早已被林風(fēng)的詞震撼,連忙讓人搬來書桌、宣紙與筆墨。林風(fēng)走到桌前,提起毛筆,筆尖飽蘸濃墨,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朗聲道:“今日我便以‘情、景、志’為題,一次性作十首詞,若有半首與前人雷同,我自愿受罰!”
眾人嘩然,連周大人派來的信使都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見證這歷史性的時刻。張謙與柳明遠的弟子們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 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狂妄,竟要當(dāng)場創(chuàng)作十首詞!
林風(fēng)不再多言,筆尖在宣紙上飛速游走:
第一首《蝶戀花?佇倚危樓風(fēng)細細》:“佇倚危樓風(fēng)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dāng)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p>
第二首《望海潮?東南形勝》:“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p>
第三首《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fēng)凄緊,關(guān)河冷落,殘照當(dāng)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唯有長江水,無語東流?!?/p>
第四首《木蘭花令》:“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dāng)日愿。”
第五首《石灰吟》:“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p>
第六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第七首《浣溪沙?殘雪凝輝冷畫屏》:“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p>
第八首《浣溪沙?誰念西風(fēng)獨自涼》:“誰念西風(fēng)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p>
第九首《長相思?山一程》:“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guān)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fēng)一更,雪一更,聒碎鄉(xiāng)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p>
第十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yīng)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p>
十首詞一氣呵成,墨香彌漫在空氣中。當(dāng)最后一個字落下,林風(fēng)放下毛筆,宣紙上的詞句或豪情萬丈,或柔情繾綣,或哲理深邃,每一首都堪稱千古名篇。
周大人的信使第一個沖上前,拿起宣紙仔細閱讀,越看越激動,雙手都開始顫抖:“這…… 這是何等才華!‘衣帶漸寬終不悔’‘大江東去’‘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每一句都是傳世之句?。 ?/p>
人群徹底沸騰了,之前質(zhì)疑林風(fēng)的人紛紛羞愧地低下頭,有人甚至當(dāng)場跪地,對著林風(fēng)的方向行禮:“林公子之才,千古罕見!是我等有眼無珠,錯信謠言!”
“王老先生” 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哭喊道:“是張謙逼我的!他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污蔑林公子!我根本沒作過《月下吟》??!”
真相大白,張謙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憤怒的人群團團圍住。有人扯破他的長衫,有人擲出石塊,他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哀嚎不止。柳明遠的弟子們見勢不妙,偷偷溜出人群,灰溜溜地逃回柳府。
林風(fēng)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卻沒有太多喜悅 —— 他知道,這十首詞雖粉碎了眼前的陰謀,卻也讓柳明遠對他的恨意更深。此刻,柳府內(nèi),柳明遠將林風(fēng)的十首詞稿撕得粉碎,眼中的陰鷙幾乎要溢出來:“林風(fēng)!你竟敢如此張揚!老夫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而寧王府內(nèi),李憲拿著林風(fēng)的十首詞稿,對周大人嘆道:“此等人才,若不能為我大唐所用,便是天大的遺憾!明日我便入宮,向陛下舉薦林風(fēng)!”
一場圍繞著 “才華” 與 “陰謀” 的較量,愈發(fā)激烈。林風(fēng)站在玉春坊的臺階上,望著長安的天空,心中清楚 —— 他的大唐 “娛樂圈” 傳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