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五周年,我去上海出差,想給妻子聞笙一個驚喜。卻在醫(yī)院撞見她挺著九個月的孕肚,
被初戀男友江頌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一刻,我才明白她所謂的“深造一年”,
不過是去給別的男人借種生子。我笑著走上前:“老婆,我來接你回家。”她不知道,
這場復(fù)仇大戲的序幕,才剛剛拉開。1「席舟,這個設(shè)計院的項目可能要去上海總部待一年。
機會很好,我想去?!孤勼习涯欠萦≈ь^的文件遞給我時,
眼里是我熟悉的、那種不容拒絕的期待。我從一堆施工圖紙里抬起頭,接過那幾張紙。
A4紙冰涼,像她說話的語氣。我們結(jié)婚五年了。
從大學時我第一次在迎新晚會上看到作為?;ǖ乃?,到現(xiàn)在,她眼里總是這種光。
她習慣了世界圍著她轉(zhuǎn)。而我,就是那個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最賣力的行星?!敢荒??
太久了。」我皺眉。她走過來,手臂環(huán)住我的脖子,聲音軟了下來?!妇褪且驗榫茫?/p>
所以才要和你商量啊。這是我們公司今年唯一一個名額,回來我就能升項目總監(jiān)了?!?/p>
她身上有我喜歡的梔子花香水味。我沉默了。我們這套房子,是我沒日沒夜畫圖紙,跑工地,
陪酒陪笑,一磚一瓦換來的。首付我出了大頭,她出的那部分,還是她父母贊助的。
我說房本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她笑得像個孩子?!咐瞎阏婧??!顾f,以后這個家,
她來守護??涩F(xiàn)在,她要去守護她的前途,離開這個家整整一年。「好。」
我最終還是點了頭,「去吧。照顧好自己?!顾谄鹉_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很輕,
像一片羽毛。之后的一個月,她興高采烈地收拾行李,研究上海哪家餐廳好吃,
哪家買手店值得逛。她聊起這些時,眼睛里的光比跟我聊我們的未來時要亮得多。
送她去機場那天,她穿著一條漂亮的連衣裙,在人群里耀眼得像個明星。她揮著手,
笑得燦爛。「我到那邊就給你打電話!等我回來!」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
心里空得厲害。頭九個月,我們每天都通電話或視頻。她會抱怨工作的辛苦,
說領(lǐng)導(dǎo)又壓榨她了。但每次鏡頭掃過她住的那個高級公寓,桌上擺著的進口水果和鮮花,
我都覺得那不像是受苦的樣子。我說年底去上??此傉依碛赏泼?。「別來了,
年底項目最忙,我根本沒時間陪你,你一個人過來多沒意思?!埂傅任?,就差幾個月了,
我很快就回去了?!刮倚帕?。直到我們五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的前一天,
公司臨時派我去上海處理一個項目緊急故障。我沒告訴她。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下了飛機,
我直奔花店,買了一大束她最喜歡的白玫瑰。然后,我拿出手機,
想看看她在社交媒體上有沒有透露什么信息,好讓我把驚喜做得更完美。她最近很少發(fā)動態(tài)。
但她的一個閨蜜,一個叫周蔓的,發(fā)了。一張照片。
照片背景是一家看起來就很貴的私立婦產(chǎn)醫(yī)院。周蔓和另一個女孩的自拍,
而聞笙就站在她們身后不遠處。她穿著寬松的孕婦裙,側(cè)身對著鏡頭。肚子高高隆起,
弧度驚人。一個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腰,低頭跟她說著什么,神情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那個男人,是江頌。她大學時愛得轟轟烈烈的初戀男友,那個因為出國而分手的富二代。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好像全沖上了頭頂,然后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手機從手里滑落,
砸在地上?;ǖ昀习鍑樍艘惶!赶壬?,您沒事吧?」我沒理他,蹲下身,發(fā)著抖撿起手機,
把那張照片放大,再放大。沒錯,是聞笙。是江頌。她那隆起的孕肚,就算隔著屏幕,
也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胸口。原來這九個月的辛苦,不是為了什么狗屁項目。
是在孕育另一個男人的孩子。我可真是個天大的傻子。我丟下那束白玫瑰,打車,
把地址報給了司機。就是照片上那家婦產(chǎn)醫(yī)院的名字。坐在車里,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煙霧繚繞,嗆得我眼淚直流。大學時那些風言風語,
那些勸我“聞笙這樣的女人你把握不住”的聲音,此刻像復(fù)讀機一樣在我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到了醫(yī)院,我在大廳里等。不到半小時,
我就看到了他們。聞笙挽著江頌的胳膊,從VIP產(chǎn)檢室走出來。她臉上帶著母性的光輝,
那種滿足而幸福的表情,是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從未見過的。江頌手里拿著一份檢查報告,
他體貼地替聞笙理了理頭發(fā),兩個人親密得像一對真正的夫妻。我站起來,
一步步朝他們走過去。我的出現(xiàn),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聞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瞳孔放大,血色從她臉上迅速褪去,變得一片慘白?!赶郏磕阍趺磿谶@里?」
她的聲音抖得厲害。江頌倒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他往前站了一步,不著痕跡地把聞笙護在身后,
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tài),看著我。「席先生,真巧?!骨桑课铱粗?,然后目光越過他,
死死地盯著聞笙的肚子。我笑了一下,聲音沙啞得不像我自己的?!甘遣磺?。我來接我老婆,
回家。」我刻意加重了“老婆”兩個字。聞笙的臉更白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江頌的衣袖,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一刻,再也沒有什么比這個小動作,更讓我心如死灰。
2聞笙最終還是沒能跟我回家。她當著我的面,哭著說她身體不舒服,醫(yī)生建議留院觀察。
江頌則全程陪在她身邊,像個盡職盡責的丈夫,對我這個真正的丈夫,
投來一瞥勝利者的輕蔑。我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我沒有再去找她,
而是直接訂了最早的航班回了南城?;氐侥莻€充滿我和她回憶的房子,
每一個角落都像是對我的嘲諷。我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抽了整整兩包煙,
煙灰缸堆得像一座小山。三天后,聞笙回來了。一個人。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睛紅腫,
像是大哭過。一進門就抱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公,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刮覜]動,任由她抱著,像抱著一塊木頭。她見我沒反應(yīng),
哭得更兇了?!肝液徒炛皇瞧胀ㄅ笥?!他家里出了事,心情不好,我就是陪陪他,
安慰他一下!至于那個……那個……」她頓了頓,好像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改莻€肚子?
」我替她說了出來,語氣平靜得可怕。她身體一僵,然后死死抓住我的胳acc,「是假的!
是假的!老公你相信我!那是假的孕肚!是……是一個道具!」道具?我差點笑出聲。
誰會戴著一個幾十斤的道具,去婦產(chǎn)醫(yī)院做產(chǎn)檢?「我參加了一個沉浸式話劇社,
演一個孕婦。那天只是去醫(yī)院體驗生活,找找感覺,剛好碰到了江頌而已!真的!
一切都是巧合!」她的解釋,每一個字都透著荒唐。她把我當成傻子,
一個可以隨意糊弄的傻子??粗郎I流滿面的臉,那張我曾經(jīng)愛到骨子里的臉,
我突然覺得很累?!肝倚?。」我說。她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輕易就“相信”了。
她抽泣著抬頭,眼里帶著一絲探究。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肝蚁嘈拍恪<热皇莻€誤會,
那就過去了。」聞笙破涕為(xiao)。她緊緊抱著我,「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了!
你最大度了!」是啊,我最大度。就像大學時,她和江頌糾纏不清,每次吵架都來找我哭訴,
我陪著她,安慰她,等他們和好了,我就自覺退到一邊。朋友們都說我傻,說我是頂級備胎。
可我當時覺得,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快樂。她在我懷里蹭了蹭,
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老公,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埂负谩!?/p>
我看著天花板,那里掛著我們結(jié)婚時一起挑的水晶燈。那個瞬間,我覺得燈光刺眼得厲害。
這件事情就這么“翻篇”了。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軌。只是,我們之間有什么東西,
已經(jīng)徹底碎了。兩個月后,一個周末的下午,門鈴響了。我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江頌。
他懷里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嬰兒正在熟睡。而聞笙,站在他身后,臉色有些不自然。
江頌沖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滿是得意和炫耀?!赶壬?,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我的視線落在那個嬰兒臉上。皮膚雪白,小嘴微張,眉眼之間,竟和聞DEN笙有幾分神似。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攥了一下?!杆钦l?」我問,聲音干澀。不等聞笙開口,
江頌就搶著回答了?!敢粋€遠房親戚的孩子,父母意外走了,挺可憐的。我呢,又沒經(jīng)驗,
這不,就想到聞笙了,她心善,肯定愿意幫忙照顧?!顾f得輕描淡寫,
好像這真的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聞笙趕緊上前一步,挽住我的胳膊,仰頭看著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懇求?!咐瞎?,江頌他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帶孩子。你看孩子這么小,
多可憐啊。我們就幫幫忙,好不好?」「幫忙?怎么幫?」「我想……」聞笙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了出來,「我想讓江頌和孩子先搬過來住一陣子。我們家不是有客房套間嗎?
反正也空著。這樣我照顧起來也方便?!箍諝?,瞬間安靜了。我看著她,
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把她的前男友,和他們倆不知道是什么來路的孩子,帶進我們的婚房。
她是怎么能如此理直氣壯,提出這種要求的?她覺得,我席舟的尊嚴,
就可以被她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踩在腳下嗎?江頌在一旁煽風點火?!赶壬粫@么小氣吧?
大家都是朋友。再說了,我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住外面也不方便,你說是吧?」
他那副篤定我一定會答應(yīng)的嘴臉,讓我覺得無比惡心。我看著聞笙期待又緊張的眼神。然后,
我笑了。「好啊?!刮艺f。聞笙和江頌都松了一口氣。聞笙更是高興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不會打擾到我們生活的!」
她很快地從江頌懷里接過孩子,抱著,哄著,姿態(tài)熟練得仿佛已經(jīng)練習了千百遍。
我站在玄關(guān),看著他們像一家人一樣走進我的客廳,走進我親手設(shè)計、裝修的家。那個瞬間,
我心里最后一絲溫情,也徹底涼了。好。聞笙。你想要玩,我陪你玩到底。我倒要看看,
把我的家變成你們的巢,你們能有多心安理得。3江頌和那個孩子,
就這么堂而皇之地住了進來。聞笙把主臥旁邊那間最大的客房套間收拾了出來,
把嬰兒床、尿布臺、溫奶器……所有嬰兒用品都搬了進去。那熟練勁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她的臥室。第一天晚上,我就領(lǐng)教了什么叫鳩占鵲巢。我和聞笙剛躺下,
隔壁就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哭聲。聞笙立刻像彈簧一樣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我拉住她?!缸尳炞约喝ヅ??!顾龗觊_我的手,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
「他一個大男人懂什么!孩子餓了尿了都不知道!萬一給孩子弄壞了怎么辦?」
「那不是他的孩子嗎?」我平靜地問。聞"sheng的動作頓住了。她回頭看著我,
眼神有些閃躲?!赶?,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應(yīng)了嗎?」「我答應(yīng)了。
所以你現(xiàn)在是以什么身份過去?」「我是幫忙!我是心疼孩子!」她拔高了聲音,
似乎想用音量來掩蓋心虛。隔壁的哭聲越來越大,像是在催促她?!肝也桓阏f了!」
她丟下這句話,匆匆跑了出去。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聽著隔壁的動靜。
聞笙輕柔的哄慰聲,江頌低聲的交談聲,偶爾夾雜著嬰兒的啼哭,然后漸漸平息。這一切,
聽起來就像一個正常的三口之家。而我,躺在主臥的大床上,像個多余的、可笑的局外人。
那一晚,聞笙沒有回來。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看到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從客房出來。
「孩子昨晚鬧了一夜,我沒敢睡踏實,怕他再哭?!顾蛑?,主動跟我解釋。
江(song)也跟在她身后,一臉“感激”地看著我?!赶?,昨晚真是辛苦聞笙了。
你看,我實在是笨手笨腳的,沒她我還真不行。」他說著,
還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聞笙的肩膀上,「走吧,我們先去看看寶寶醒了沒有?!?/p>
聞笙沒有掙扎,就這么被他摟著回了房間。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親昵的背影,
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廚房。早餐桌上,氣氛詭異。我、聞笙、江頌,三個人坐在一起。
聞笙不停地給江頌夾菜。「你快多吃點,昨晚肯定也累壞了?!谷缓笥謱ξ艺f,「老公,
你也吃啊,愣著干嘛。」那語氣,像是在施舍?!肝医o你請個保姆吧?!刮液攘艘豢谂D?,
淡淡地說。聞笙和江頌的動作同時停住。「請保姆干嘛?我能照顧好?!孤勼狭⒖谭瘩g。
「你也要上班。」「我請了長假?!埂腹九??」聞笙眼神閃爍了一下。
「我……我拿的無薪假,反正我升總監(jiān)之前,也沒什么要緊事?!篂榱苏疹欉@個孩子,
她連工作都不要了。她可真是心善啊。江頌這時開口了,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赶壬?,
其實我也想過請保姆,但是外人終究沒有自己人放心。聞笙這么盡心盡力,我真的很感激?!?/p>
他又把那套“感激”的話搬了出來?!嘎勼蠟榱苏疹櫤⒆樱B班都不上了。
江總準備怎么‘感激’?」我抬起眼,直視著他。江頌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
聞笙立刻打圓場?!咐瞎?,你胡說什么呢!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朋友之間幫忙是應(yīng)該的!」
她看向江頌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警告。一場暗流涌動的早餐,就在聞笙的強行干預(yù)下結(jié)束了。
接下來的日子,情況變本加厲。聞笙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泡在客房里。
她給孩子喂奶、換尿布、洗澡、唱搖籃曲。江頌就陪在一旁,兩個人有說有笑,
偶爾還會因為怎么給孩子穿衣服這種小事斗嘴,那場景,溫馨又刺眼。這個家,
徹底變成了他們的世界。我每天準時上班,準時下班?;氐郊?,
看著那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我就回到我的書房。我開始偷偷收集證據(jù)。
我在客廳不起眼的角落里,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又買了一支錄音筆,
總是不經(jīng)意地“忘”在客廳的茶幾上。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露出馬腳。
因為人在最熟悉、最放松的環(huán)境里,戒心是最低的。尤其是,在他們眼里,
我就是一個被蒙在鼓里的,窩囊的傻子。這天,我提前下班回家。剛打開門,
就聽到客廳里傳來聞笙壓低了聲音,但充滿焦慮的質(zhì)問?!附?!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跟席舟攤牌?」我立刻停住腳步,悄無聲息地躲在玄關(guān)的拐角處??蛷d里,
江頌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笖偸裁磁??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他管吃管住,
還默認你來照顧孩子,這么好用的冤大頭,上哪兒找去?」「可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看到他就心虛!」聞笙的聲音里帶著哭腔,「這明明是我們的孩子!憑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我們的孩子”。這五個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捅進我的心臟,然后狠狠地攪動。
盡管早已猜到,但親耳聽到,那種痛楚和屈辱,還是瞬間席卷了我。只聽江頌冷笑一聲。
「聞笙,你搞搞清楚。當初是誰哭著求我,說你老公不行,結(jié)婚五年連個孩子都懷不上,
怕被婆家看不起。又是誰說,懷上我的孩子,就回去跟你老公離婚的?」
「現(xiàn)在孩子生下來了,你倒想反悔了?」「你以為我江家是什么門第?
能讓你帶著一個孩子嫁進來?我媽那一關(guān)你都過不去!現(xiàn)在席舟愿意當這個便宜爹,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等孩子再大點,就說和他長得不像。再過幾年,戶口一上,
天衣無縫。到時候你再吹吹枕邊風,讓他把資產(chǎn)都轉(zhuǎn)到孩子名下……聞笙,這點耐心,
你都沒有嗎?」玄關(guān)外,我的手死死地摳著墻壁,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早就設(shè)計好的,惡毒的圈套。聞笙嫌棄我“不行”,
轉(zhuǎn)身就去找她的初戀“借種”。生下孩子后,還要賴在我的房子里,圖謀我的財產(chǎn)。
真是好一盤大棋。屋里,傳來聞笙低低的啜泣聲。然后是江頌不耐煩的安撫。「行了行了,
別哭了。過幾天就是孩子百日宴了,我聽說席舟已經(jīng)訂了最好的酒店,
到時候請的全是你們?nèi)ψ永锏娜?。你作為‘功臣’,風光著呢。開開心心地,把這場戲演完。
」「我們還要辦百日宴?」「當然要辦!」江頌的語氣變得興奮起來,「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江頌的兒子,有多么體面!」我慢慢直起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關(guān)上了門。站在門外,我抬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百日宴。好。江頌,聞笙。
既然你們這么想體面。我就在你們最體面的那天,親手把你們的臉皮,一層一層地撕下來。
4孩子的百日宴,定在了南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我親自操辦了一切。從酒店場地,
到宴會流程,再到賓客的邀請名單,每一項都過問得清清楚楚。聞笙和江頌樂得清閑,
只負責挑選孩子的衣服和拍照的背景。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滿意和贊賞,
仿佛我是一個非常懂事、非常稱職的工具人。聞笙特意給我挑了一身高定的西裝。「老公,
那天你一定要穿得帥氣一點?!顾龓臀艺碇I(lǐng)帶,笑容溫婉,「你畢竟是‘主人’嘛?!?/p>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负??!寡鐣斕?,酒店大廳布置得富麗堂皇。
巨大的LED屏幕上,滾動播放著那個孩子的可愛照片,
照片下面寫著一行字:祝賀江頌喜得愛子。我看著那行字,眼神冰冷。
我和聞笙作為“主人”,站在門口迎賓。她穿著一身香檳色的晚禮服,化著精致的妝容,
笑容得體,看不出任何破綻。她挽著我的胳膊,向每一位來賓介紹?!高@是我先生,席舟。」
然后又指著抱著孩子、一臉春風得意的江頌說,「這是我先生的好朋友,江頌,
今天是他的兒子百日宴?!共幻魉缘馁e客紛紛道賀?!赶壬酶獍?,
娶了這么一位賢惠又漂亮的太太?!埂甘前。€幫朋友照顧孩子,真是個好人?!?/p>
我微笑著點頭,接受著所有人的“贊美”。宴會進行到一半,
一個和聞笙關(guān)系不錯的大學同學,湊到嬰兒車旁邊看了一會兒,突然大聲說:「哎呀,聞笙,
你快來看!這孩子,跟你長得可真像!尤其是這眼睛和鼻子,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瞬間讓周圍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聞"sheng和那個孩子的臉上。聞笙的笑容僵在臉上,
慌亂地擺手:「別……別胡說!小孩子都長得差不多,哪看得出來像誰。」她轉(zhuǎn)向我,
急切地解釋,「老公,你別聽她瞎說。可能是因為我最近照顧他比較多吧,不是都說嘛,
孩子誰帶得多就像誰?!埂甘菃??」我看著她,似笑非笑。我的平靜,讓她更加不安。
這時候,江頌端著兩杯酒走了過來。他把其中一杯遞給我,笑容里滿是挑釁。「席舟,
今天我必須得敬你一杯。真的,多謝你。不僅給我和孩子提供這么好的住處,
還讓聞笙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們。這份恩情,我記下了?!顾D了頓,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到。「這杯酒,我干了,你隨意?!拐f罷,他一飲而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我看著他遞過來的那杯酒,沒有動。
聞笙嗔怪地推了我一下,「老公,江頌敬你酒呢!」我淡淡地開口,「抱歉,我不喝酒?!?/p>
「就一杯而已,能有什么事?」聞笙不滿地皺起眉,「今天是孩子的百日宴,
江頌是真心感謝你。你不喝,也太不給面子了?!顾f著,自己端起另一杯酒,
直接塞進我手里?!高@杯我替他敬你,總行了吧!」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你忘了,
我海鮮過敏嗎?」今晚的宴席,主菜是澳洲龍蝦。備酒里,也有專門搭配海鮮的白葡萄酒。
我不知道我手里的這杯是不是,但聞笙,她不在乎。聞笙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連忙道歉:「對不起!老公!我……我真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以前,只要有我在的飯局,她點菜時第一句話總是問:「有沒有海鮮?我老公過敏?!?/p>
而現(xiàn)在,她忘了。忘得干干凈凈。江頌在一旁假惺惺地打圓場。「既然過敏,那就算了。
都怪我,不知道席先生海鮮過敏還非要敬酒,我自罰一杯,自罰一杯?!顾f著,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冷冷地看著他的表演。聞笙松了口氣,討好地看著我:「老公,
我剛剛是真的一時情急才忘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沒生氣?!刮曳畔戮票?,
重新坐回座位。她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宴席的最后,司儀宣布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請今天的主角,江頌先生,上臺分享他為人父的喜悅。江頌清了清嗓子,意氣風發(fā)地走上臺。
他抱著那個孩子,侃侃而談。說這個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xù),是他未來的希望。他說了很多,
句句不提聞笙,但句句又好像都和她有關(guān)。他說,「感謝一位重要的朋友,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予了我和孩子家人般的溫暖?!顾f著,目光深情地望向臺下的聞笙。
聞笙的眼眶紅了,她感動地看著他。底下有不知情的人開始起哄?!冈谝黄穑 埂赣H一個!」
江頌?zāi)樕系男θ莞靡饬恕Kе⒆?,向聞笙伸出了一只手。聞笙,竟然真的提著裙擺,
要走上臺去?!改阋采先タ纯窗?!孩子多可愛!」我的一個遠房表姑,坐在我旁邊,
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搖了搖頭?!赶?!」聞笙已經(jīng)走到了臺邊,回頭看我,眉頭緊鎖,
「你不喜歡孩子嗎?」她跑過來,要拉我?!溉タ纯窗?,抱抱他,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勸誘,「以后,我們也會有這么可愛的孩子?!刮宜﹂_她的手。
抬頭,平靜地看著她,那張已經(jīng)讓我感到無比陌om的臉?!嘎勼希液湍?,不會有孩子了。
」「什么?」她呆住了。全場的音樂,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我們這邊。我站起身,整了整西裝的領(lǐng)口,聲音不大,
但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我說,我們不會有孩子了?!埂敢驗?,我準備了一份驚喜,
送給你們?!刮覜_著宴會廳門口的方向,打了個響指。5響指落下,
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在最前面的,是我的律師,李誠。他身后,
跟著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整個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聞笙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那是一種血色被抽干后的死灰色?!赶郏∧恪愀墒裁?!」她尖叫起來。
臺上的江頌也懵了,他抱著孩子,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我沒有理會聞笙的歇斯底里,
而是示意李誠。李誠點了點頭,走到臺上,從司儀手里接過話筒?!父魑粊碣e,晚上好。
我是席舟先生的代理律師,李誠?!顾穆曇舫练€(wěn)而有力,「今天,
受我當事人席舟先生的委托,在這里,公布一件事情的真相?!顾磩邮种械倪b控器。
宴會廳中央那塊巨大的LED屏幕,原本滾動播放著嬰兒照片的畫面,瞬間切換了。
首先出現(xiàn)的,是一張高清的,婦產(chǎn)醫(yī)院的B超單。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聞笙的名字,
以及懷孕的周數(shù)。日期,正是她聲稱在上?!吧钤臁逼陂g。賓客中爆發(fā)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畫面再次切換,是幾張照片。是我在那家私立醫(yī)院門口,拍下的聞笙和江頌親密攙扶的照片。
每一張,都清晰地記錄著聞笙高高隆起的孕肚?!肝姨勼吓?,
所謂的赴上海總部深造一年,實際上,是去孕育她和江頌先生的愛情結(jié)晶?!刮业穆曇?,
通過另一支話筒,冰冷地響起。聞笙渾身顫抖,她指著我,嘴唇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