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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著了魔一樣收集證據(jù)。

我找到了爺爺?shù)睦贤?、鄰居,找到了房屋的建筑資料,找到了當(dāng)年的購房票據(jù),甚至找到了爺爺生前的一些日記。

在爺爺?shù)娜沼浝铮铱吹搅诉@樣一句話:"這套房子是給孩子們的,夢夢和雅雅都是好孩子,不能讓她們受委屈。"

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我哭了。

蘇雅也哭了。

"姐,爺爺那么疼我們,怎么爸爸就..."她哽咽著說不下去。

我擦干眼淚:"因為他們早就把我們當(dāng)外人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快遞,結(jié)果開門一看,是爸爸蘇建國。

他的臉色很難看,身后還跟著媽媽王秀芬。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蘇建國一進門就質(zhì)問我,"聽說你們?nèi)フ衣蓭熈耍?

"爸,我們只是想要回屬于我們的份額。"我盡量保持冷靜。

"什么份額?房子是我的,錢也是我的!你們有什么份額?"蘇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大。

王秀芬在旁邊添油加醋:"夢夢,你們這樣鬧,讓鄰居怎么看我們?人家都說我們養(yǎng)了兩個白眼狼!"

"白眼狼?"蘇雅站起來,"媽,你說誰是白眼狼?"

"說你們怎么了?"王秀芬理直氣壯,"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現(xiàn)在還想分我們的錢,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媽,這些年我給家里的錢加起來有多少,你算過嗎?"

"那是你應(yīng)該給的!"

"憑什么是我應(yīng)該給的?蘇強呢?他給過家里一分錢嗎?"

蘇建國猛地拍桌子:"夠了!蘇強是男孩,他要結(jié)婚要買房,需要錢!你們是女孩,遲早要嫁人,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這套邏輯我從小聽到大,以前我會默默接受,現(xiàn)在我只覺得可笑。

"爸,現(xiàn)在是21世紀(jì),不是封建社會。女兒也有繼承權(quán)。"

"什么繼承權(quán)?我還活著呢!"蘇建國氣得臉都紅了,"蘇夢,我告訴你,你們要是再鬧,就別認我這個爸爸!"

"行啊。"我看著他,平靜地說,"那你也別認我們這兩個女兒。"

蘇建國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王秀芬反應(yīng)過來,立刻哭天搶地:"蘇夢,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含辛茹苦把你養(yǎng)大,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媽,你生下我,我沒有要求過。你養(yǎng)大我,我這些年也報答過。"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現(xiàn)在,我們扯平了。"

王秀芬哭得更厲害:"天哪,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良心的東西!"

"既然我沒良心,那以后就別來往了。"我走到門邊,"請你們出去。"

蘇建國氣得直哆嗦:"好!好!我今天就當(dāng)沒生過你們兩個!"

"爸,這話是你說的。"蘇雅也站了起來,"以后別后悔。"

兩老人氣沖沖地走了,留下我和蘇雅面面相覷。

"姐,我們這樣做對嗎?"蘇雅問。

我看著門外,心中涌起一陣悲涼:"雅雅,有些路一旦走了,就沒辦法回頭了。"

但我不后悔。

從小到大,我們姐妹就像兩個透明人,在這個家里沒有存在感。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弟弟的,所有的責(zé)任都是我們的。

現(xiàn)在,我們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晚上,我接到了張慧律師的電話。

"蘇小姐,我已經(jīng)初步整理了你提供的證據(jù),情況比預(yù)想的要好一些。"

我精神一振:"怎么說?"

"你爺爺?shù)娜沼浛梢宰鳛橐馑急硎镜淖C據(jù),房屋建設(shè)時你們家庭的投入也有據(jù)可查。更重要的是,我發(fā)現(xiàn)你父親在辦理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移時有一些程序上的瑕疵。"

"什么瑕疵?"

"按照當(dāng)時的法律,這種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移需要其他繼承人的同意書,但檔案里沒有相關(guān)文件。"

我心跳加速:"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個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移在法律上可能存在問題。不過,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

掛了電話,我第一次感到了希望。

也許,我們真的有機會拿回屬于自己的那份。

第二天,我正在整理資料,蘇雅突然沖進來:"姐,不好了!"

"怎么了?"

"蘇強把我們的事情發(fā)到網(wǎng)上了!"

我趕緊打開手機,在本地的論壇上看到了一個帖子:《震驚!兩個女兒為了錢要告親生父親,人心不古啊!》

帖子里把我們描述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說我們?yōu)榱朔旨耶a(chǎn)不認父母,道德淪喪。

下面的評論更是難聽: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沒良心!"

"父母養(yǎng)大她們?nèi)菀讍幔?

"這種女兒要來何用,還不如沒生!"

但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六百四十萬只給女兒一人五十?這父母也太偏心了吧。"

"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樓主說的是真的嗎?感覺有點夸張。"

我看著這些評論,心情很復(fù)雜。

蘇雅氣憤地說:"姐,我們也發(fā)帖澄清吧!"

我搖搖頭:"澄清沒有用,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

"那我們就這樣被人誤解?"

我關(guān)掉手機:"雅雅,清者自清。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但心里,我還是很難受。

明明是我們受了委屈,現(xiàn)在反而成了眾矢之的。

下午,我去超市買東西,遇到了以前的鄰居李阿姨。

"夢夢,聽說你們家出事了?"李阿姨的眼神有些復(fù)雜。

我點點頭:"是的,一些家庭矛盾。"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李阿姨嘆了口氣,"不過夢夢,你爸媽畢竟是長輩,有些話不能說得太重。"

我苦笑:"李阿姨,如果您女兒遇到這種事情,您會怎么辦?"

李阿姨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走出超市,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社會對女性的偏見根深蒂固,即使在21世紀(j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觀念依然存在。

但正因為如此,我更要堅持下去。

不為別的,就為了證明女兒也有尊嚴(yán),也有權(quán)利。

晚上,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蘇夢嗎?我是你姑姑蘇月華。"

姑姑?我愣了一下。爸爸有個妹妹,但這么多年來很少來往。

"姑姑,您好。"

"夢夢,我聽說你們家的事情了。"姑姑的聲音有些疲憊,"我想跟你見個面,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說清楚。"


更新時間:2025-09-02 16: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