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上了一件還算體面的襯衫——雖然也是幾年前買的打折貨，但至少干凈整潔。
對著衛(wèi)生間的鏡子，我仔細刮了胡子，鏡中的男人眼神銳利，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和上輩子那個愁苦麻木的陳燦輝判若兩人。
很好。
走出衛(wèi)生間，客廳里，鄭佳怡正把那一盤油星寥寥的黃瓜炒肉片端上桌，臉色鐵青。
丈母娘在陽臺晾曬她那雙養(yǎng)尊處優(yōu)、如今卻不得不親手搓洗衣服的手，嘴里不干不凈地低聲咒罵著。
朵朵的房間里靜悄悄的，估計還在對著她那堆即將被變賣的“寶貝”默默流淚。
“我晚上出去吃。”
我拿起鑰匙，聲音平淡地通知。
三人動作同時一僵。
鄭佳怡猛地抬頭，眼睛里瞬間布滿血絲，聲音尖利：“出去吃？和誰？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野女人了？陳燦輝！你對得起我嗎！”
我嗤笑一聲，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對得起你？鄭佳怡，你抽屜最底層，藏在舊絲襪盒子里的那盒進口避孕藥，是對得起我？還是你手機里那個備注為薛教練的人，每次聊天記錄都刪得干干凈凈，是對得起我？”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鄭佳怡的心臟。
她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仿佛見了鬼。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流了一桌，她卻渾然不覺。
“你胡說什么……我沒有……”她語無倫次，連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有沒有，你心里清楚。”我湊近她，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冰冷地低語，“等我找到確鑿證據(jù)，鄭佳怡，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生下來?！?/p>
說完，我不再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轉(zhuǎn)身對著同樣嚇呆了的丈母娘和聞聲從房間里探出頭、臉色煞白的朵朵，微微一笑：
“你們放心，我出去吃，是為了給你們省錢。畢竟，咱們家現(xiàn)在提倡節(jié)儉。”
在三人絕望、恐懼、怨毒的目光注視下，我心情愉悅地走出了家門。
那家私房菜館環(huán)境清雅，消費不菲。
我以前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總覺得是浪費錢。
但現(xiàn)在，花著鄭佳怡小金庫里的錢，請別的女人吃飯，這種感覺異常痛快。
小雅已經(jīng)到了。
她比記憶中更顯溫婉，看到我時，眼神亮了一下，帶著些許羞澀和擔憂。
“燦輝哥，你來了。”她起身，有些拘謹。
“坐，別客氣。”我拉開椅子坐下，語氣盡量溫和，“好久不見，你一點沒變?！?/p>
“燦輝哥說笑了。”小雅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倒是你，聽說你最近家里有些事？林阿姨很擔心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