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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表彰大會上,搶我功勞的同事正得意洋洋發(fā)表獲獎感言。

全場燈光突然熄滅,神秘投影顯現(xiàn)出他篡改數(shù)據(jù)的證據(jù)。

電話里那個聲音輕笑:“這份開胃菜還滿意嗎?現(xiàn)在去工廠,找到你父親留下的青銅匣?!?/p>

我摸黑闖進廢棄工廠,卻撞見一具鮮血溫熱的尸體。

而我的名字,正赫然出現(xiàn)在死者緊握的遺囑名單上……

表彰大會的禮堂,空調冷氣開得十足,卻吹不散那股子膩人的熱絡勁兒。聚光燈像個小太陽,死死焊在張浩那張志得意滿的臉上,油光锃亮,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雀躍。他捧著那座“年度創(chuàng)新貢獻獎”的水晶杯,手指緊了又緊,恨不得嵌進去。

“其實吧,這個‘智慧云’項目,前期確實遇到不少困難,”他對著話筒,聲音拿捏得恰到好處,既顯得謙虛,又透著股“一切盡在掌握”的裝逼感,“尤其是數(shù)據(jù)核心算法的突破,熬了多少個通宵,掉了多少頭發(fā),只有我自己知道……”

林宇坐在臺下最偏僻的角落,陰影恰到好處地把他吞沒。冷氣好像獨獨繞開了他,后背一層黏膩的汗。他看著張浩那兩片上下翻飛的嘴皮子,聽著那些原本屬于他的日夜、他的掙扎、他那幾乎燒干的心血,就這么被輕描淡寫地剽竊、然后粉飾成他自己的勛章,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周圍是同事們熱烈又虛假的掌聲,還有幾個領導頻頻點頭的贊許目光。世界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滑稽戲,只有他是個被強行推到臺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臺詞都被搶了的小丑。拳頭在桌下捏得死緊,指甲摳進掌心,那點刺痛是唯一能提醒他別當場掀桌子的真實。

就在張浩情緒飽滿,即將說到“最要感謝的是公司給我這個機會”的當口——

啪!

整個世界猛地一沉。

不是跳閘那種頓挫,是干脆利落、毫無預兆的徹底漆黑。音響的低嗡、空調的嘶鳴,瞬間被掐斷了脖子。光線、聲音,一切被現(xiàn)代科技支撐起來的熱鬧,唰地一下抽離得干干凈凈。

死寂。絕對的死寂。連呼吸都嚇停了。

“怎么回事?”

“停電了?”

“后勤呢?!”

幾秒鐘后,壓抑的騷動和低聲詢問才像潮水一樣漫上來。

緊接著,一道冷藍色的光柱毫無征兆地從禮堂后方打亮,精準地釘死在張浩身后那面巨大的投影幕布上。

所有目光下意識地跟過去。

幕布上,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作,清晰的郵件界面截圖一張張閃過——是張浩的私人郵箱!收件人赫然是競爭對手公司!郵件內容涉及核心數(shù)據(jù)報價!

底下嗡鳴聲瞬間變大,滿是驚疑。

畫面再變。是兩段代碼的對比圖,高亮標注出關鍵部分,一行注釋清晰得刺眼:【張浩提交前篡改算法關鍵參數(shù),植入后門】。

最后,是一段音頻。滋滋的電流聲后,響起張浩那再怎么失真也聽得出的聲音:“……放心,林宇那個傻逼,功勞全是我的,黑鍋嘛……自然也是他的。等這筆錢到手……”

“嘩——?。?!”

全場炸了。

竊竊私語變成了無法控制的驚呼和嘩然。一道道目光像探照燈,猛地從幕布轉向臺上那張瞬間慘無人色的臉。

張浩站在光柱中央,剛才的意氣風發(fā)碎得連渣都不剩,手還僵持著捧杯的姿勢,嘴唇哆嗦著,像一條被扔上岸瀕死的魚。他徒勞地想去擋那投影光源,滑稽又絕望。

林宇猛地繃直了背,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窒息般的快意和巨大的驚愕同時沖上頭頂。

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不是常規(guī)的鈴聲,是一種極其輕微、卻直鉆耳膜的蜂鳴。

他幾乎是本能地掏出來,屏幕上跳動著“未知號碼”。

指尖劃過屏幕,帶點不易察覺的顫。

電話那頭,背景音是某種奇異的、有規(guī)律的輕微滴答聲,像某種精密儀器在運作。一個經過處理的電子音傳來,聽不出男女,甚至聽不出年紀,只有一種冰冷的、非人的平滑:

“這份開胃菜,還滿意嗎,林宇先生?”

林宇的喉嚨發(fā)緊,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是你干的?”

那邊的聲音似乎……輕笑了一下?或許是電流的雜音?

“燈光秀的小把戲而已?!彪娮右粢琅f平穩(wěn),“現(xiàn)在,您該動身去收您的‘正餐’了。城西,第三鑄造廠,原二號原料倉庫。找到您父親林遠山先生留在那里的青銅匣?!?/p>

“我父親?”林宇的心臟又是一記重錘,“他死了十幾年了!什么青銅匣?你到底是誰?”

“時間有限,林先生。遺囑的初步驗證已經完成,但最終繼承權,取決于那個匣子?!彪娮右敉耆珱]有解答的意思,只是不容置疑地推進,“你最好快一點。畢竟,盯著它的人,似乎比我們預想的……要多一些?!?/p>

電話掛斷,只剩下一串忙音。

林宇站在原地,周遭所有的混亂、驚呼、投向張浩的鄙夷目光、領導鐵青的臉……全都褪色、虛化、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遺產?父親?青銅匣?

每一個詞都像一枚炸彈,炸得他頭暈目眩。

但他沒時間發(fā)呆。那個電子音里的某種東西——或許是那種絕對的冷靜,或許是話語里隱藏的、不容置疑的真實性——催動了他。

他猛地起身,撞開椅子,在一片混亂的黑暗中,低著頭快速穿過過道,無視身后張浩幾乎崩潰的嘶喊“是誰!他媽的是誰害我!”,沖出了禮堂大門。

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夏夜的風帶著熱氣,撲在他臉上,卻吹不散心頭的驚悸和混亂。

他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城西第三鑄造廠”時,司機從后視鏡里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哥們,那地兒廢了快二十年了,邪性得很,聽說晚上不太平,你去那兒干啥?”

“……有點事?!绷钟詈^去,扭頭看向窗外。

城市璀璨的燈火飛速后退,越來越稀疏,最后只剩下一盞盞昏黃的路燈,勾勒出郊區(qū)荒涼的輪廓。

車停了。司機收了錢,一秒都不多待,油門一踩飛快地溜了。


更新時間:2025-09-02 07:4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