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桑,是京城人人艷羨的蕭太太。只因一次逃跑,
丈夫蕭夜闌將我關(guān)進(jìn)了零下十度的冷庫。他摟著心上人,隔著監(jiān)控欣賞我的慘狀,
甚至放進(jìn)了一群餓鼠?!八挥袑W(xué)會了聽話,才能出來。”皮肉被啃噬時,
冷庫大門被電鋸暴力割開,走進(jìn)來的人,卻不是蕭夜闌。1.刺耳的切割聲撕裂了我的耳膜,
火花四濺中,那扇隔絕生死的重鐵門轟然倒塌。光線涌入,我瞇起被凍得僵硬的眼。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走來,皮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跳上。
他不是蕭夜闌。來人周身裹挾著與這冷庫截然相反的熾熱氣息,他蹲下身,
脫下昂貴的羊絨大衣,將我連同那些攀附在我身上的血污和鼠尸一同包裹起來。
溫暖瞬間將我吞沒,我遲鈍的神經(jīng)終于嘗到了痛楚以外的感覺。我費(fèi)力地抬起頭,
想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英俊卻過分冷硬的面容,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著,
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氣。我認(rèn)得他。傅辰遠(yuǎn)。蕭夜闌最大的商業(yè)對手,
也是他最恨之入骨的死對頭。坊間傳聞,傅辰遠(yuǎn)手段狠辣,是踩著尸骨上位的瘋子。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救我?無數(shù)個問號在我腦中盤旋,但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思考。
傅辰遠(yuǎn)打橫將我抱起,動作算不上溫柔,卻很穩(wěn)。他的懷抱干燥而溫暖,
與蕭夜闌身上那股混雜著江嬰香水味的冷漠氣息截然不同。我最后的意識,
停留在他緊鎖的眉頭和下頜繃緊的線條上。我死了嗎?這是去往另一個地獄的路上嗎?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溫暖得過分的臥室里。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隔絕了所有光線,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我動了動手指,全身的傷口立刻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醒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床邊傳來。我轉(zhuǎn)過頭,傅辰遠(yuǎn)就坐在那兒,雙腿交疊,
姿態(tài)閑適,仿佛他不是闖入者,而是這里的主人。他換了一身家居服,少了幾分凌厲,
多了幾分疏懶。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水。我的喉嚨干得像要冒煙,掙扎著想坐起來。
他先我一步,將我扶起,背后墊上柔軟的枕頭,然后把水杯遞到我唇邊。我沒有猶豫,
狼吞虎咽地喝了個精光?;钸^來的感覺,如此真實?!盀槭裁淳任遥俊蔽覇≈ぷ訂?,
聲音難聽得像砂紙摩擦。傅辰遠(yuǎn)放下水杯,黑沉的眸子盯著我,像是要看穿我的靈魂。
“蕭夜闌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彼院喴赓W。果然。我心中那點(diǎn)可笑的僥幸瞬間熄滅。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尤其是在傅辰遠(yuǎn)這種人身上?!澳阆肜梦易鍪裁??
”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K坪鹾苄蕾p我的直接,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扒厣?,
你是個聰明人?!彼酒鹕恚叩酱斑叄_一條縫隙。陽光刺入,我下意識地瞇了瞇眼。
“蕭夜闌對外宣布,蕭太太精神失常,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他正在滿世界地找你。
”傅辰遠(yuǎn)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他把你當(dāng)成他的私有物,現(xiàn)在這件物品丟了,他很生氣。
”我垂下眼,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私有物……這個詞,蕭夜闌也對我說過。
“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备党竭h(yuǎn)轉(zhuǎn)過身,目光如炬?!昂煤没钪缓?,和我一起,
把他踩進(jìn)地獄。”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地獄……我剛剛從那里爬出來。
還有什么,比親手把蕭夜闌也送進(jìn)去,更讓我期待的呢?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扯出一個破碎卻堅定的笑?!昂??!蔽业纳眢w恢復(fù)得比想象中快。
傅辰遠(yuǎn)請了最好的私人醫(yī)生和護(hù)工,昂貴的藥材像流水一樣送進(jìn)我的房間。
那些被老鼠啃噬的傷口,經(jīng)過處理,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疤痕,
像丑陋的蜈蚣盤踞在我的皮膚上。每當(dāng)換藥時,護(hù)工都會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
我卻很平靜。這些疤痕,是蕭夜闌刻在我身上的勛章,時時刻刻提醒我,不能忘,不敢忘。
傅辰遠(yuǎn)偶爾會來看我。他話不多,通常只是坐一會兒,看看我的恢復(fù)情況,
然后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我們之間,更像是一種詭異的合作關(guān)系,涇渭分明。
這天,他帶來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是蕭夜闌接受財經(jīng)采訪的直播。
他穿著手工定制的西裝,英俊依舊,對著鏡頭侃侃而談,眉宇間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憂郁。
主持人話鋒一轉(zhuǎn),關(guān)切地問:“蕭總,聽說蕭太太至今還沒消息,您還好嗎?
”蕭夜闌垂下眼,聲音沉痛:“是我不好,最近忙于工作,忽略了她。
桑桑她……情緒一直不太穩(wěn)定。我已經(jīng)派了所有的人去找,只要她肯回來,
我什么都可以原諒她。”一番話說得情深義重,滴水不漏。彈幕里一片心疼。
“蕭總太深情了,這樣的好男人去哪找?”“那個秦桑真不知好歹,作精一個!
”“豪門太太壓力大,估計是抑郁了,可憐蕭總了?!蔽铱粗聊簧夏菑垈紊频哪?,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傅辰遠(yuǎn)就坐在我對面,觀察著我的反應(yīng)?!皭盒膯??”他問。
我關(guān)掉平板,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腥甜。“傅辰遠(yuǎn),我有一個消息,或許你會感興趣。
”“說。”“蕭夜闌正在和南城的林家談一個新能源項目,他所有的流動資金都壓在了上面。
但他不知道,林家許諾給他的那塊地,地下埋著工業(yè)廢料,根本無法開發(fā)。
”這是我無意中聽到的。那時,我只是蕭夜闌身邊一個無足輕重的擺設(shè),
他從不避諱在我面前談?wù)撊魏问?。因為他知道,我不敢說,也無處可說。傅辰遠(yuǎn)挑了挑眉,
似乎有些意外。“消息可靠?”“你可以去查。林家的小兒子在澳門欠了三千萬的賭債,
是江嬰的弟弟幫忙牽線,從蕭夜闌的對家那里拿了錢。他們聯(lián)合起來,給蕭夜闌做了個局。
”傅辰遠(yuǎn)黑眸微閃,他拿出手機(jī),迅速發(fā)了幾條信息。幾分鐘后,他收起手機(jī),
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秦桑,你給我的驚喜,比我想象中要大?!蔽倚α诵?,
笑容里沒有溫度?!斑@只是開始?!笔捯龟@,你教我學(xué)的“乖”,現(xiàn)在,
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南城項目暴雷的消息,像一顆炸彈,在京城商圈炸開了鍋。
蕭氏集團(tuán)股價應(yīng)聲大跌,一天之內(nèi)蒸發(fā)了數(shù)十億。蕭夜闌焦頭爛額,四處奔走,
試圖挽回局面,卻處處碰壁。那些平日里與他稱兄道弟的合作伙伴,此刻都成了縮頭烏龜。
我躺在床上,看著新聞里他憔悴不堪的模樣,心中沒有一絲波瀾。這只是利息。真正的本金,
我會讓他用血來償還。傅辰遠(yuǎn)推門進(jìn)來時,手里拿著一份請柬?!吧眢w好些了?
”“差不多了?!蔽易鹕?。他將那份燙金的請柬遞給我:“一周后,陸家的慈善晚宴,
蕭夜闌會去。”我接過請柬,上面“傅辰遠(yuǎn)先生及女伴”的字樣格外醒目?!澳阆胱屛胰??
”“這是你回到眾人視線的最好機(jī)會。”傅辰遠(yuǎn)看著我,“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我撫摸著手臂上猙獰的疤痕,眼神一點(diǎn)點(diǎn)變冷。“當(dāng)然?!蓖硌缒翘?,
傅辰遠(yuǎn)派來了頂級的造型團(tuán)隊。我選了一條露背的黑色絲絨長裙,長發(fā)挽起,
露出修長的脖頸和蝴蝶骨?;瘖y師用最好的遮瑕膏,也無法完全掩蓋我身上的傷疤。
我阻止了她?!安挥谜诹?,就這樣?!边@些痕跡,是我最華麗的戰(zhàn)袍。當(dāng)我從樓上走下時,
等在客廳的傅辰遠(yuǎn)明顯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從我的臉,滑到我的后背,
最后定格在我平靜無波的眼睛上。“很美。”他由衷地贊嘆,隨即又皺起眉,
“但裙子太露了?!闭f著,他想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后退一步,避開了。
“傅先生,我們是合作伙伴?!蔽姨嵝阉岸?,我需要讓他看清楚。
”傅辰遠(yuǎn)的手僵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昂??!彼徽f了一個字,
眼底的情緒卻晦暗不明。陸家的宴會廳,名流云集,衣香鬢影。
當(dāng)我挽著傅辰遠(yuǎn)的手臂踏入時,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們身上。竊竊私語聲,
像蚊蚋一樣嗡嗡作響?!澳遣皇歉党竭h(yuǎn)嗎?他什么時候有女伴了?”“那個女人是誰?
好眼生……等等,她怎么有點(diǎn)像……”“天吶!是秦桑!蕭夜闌那個失蹤的太太!
”我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或驚訝,或鄙夷,或幸災(zāi)樂禍的視線,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我挺直了背脊,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仿佛感受不到這一切。然后,我看到了他。
蕭夜闌正和幾個人交談,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身邊的江嬰,
更是花容失色,手里的香檳杯都差點(diǎn)沒拿穩(wěn)。蕭夜闌推開身邊的人,大步向我走來,
眼中是滔天的怒火。“秦桑!”蕭夜闌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了壓抑的暴怒。
他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燒出兩個洞來?!澳氵€知道回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我疼得皺了下眉,卻沒有掙扎。傅辰遠(yuǎn)上前一步,
輕易地掰開了蕭夜闌的手,將我護(hù)在身后?!笆捒?,”傅辰遠(yuǎn)的聲音冷得像冰,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對一位女士動粗,可不是紳士所為?!薄案党竭h(yuǎn)!
”蕭夜闌的目光轉(zhuǎn)向他,赤紅的眼睛里滿是恨意,“這是我和我太太之間的事,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插手?”“你的太太?”傅辰遠(yuǎn)輕笑一聲,充滿了不屑,
“蕭總怕是忘了,你太太『精神失常,離家出走』了?,F(xiàn)在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是我的女伴,
秦小姐?!敝車馁e客們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沒人敢上來勸阻。
這兩個京城最頂尖的男人對峙,火藥味十足,誰也不想引火燒身?!扒厣?,過來!
”蕭夜闌根本不理會傅辰遠(yuǎn),他的命令對象只有我。他習(xí)慣了。習(xí)慣了對我發(fā)號施令,
習(xí)慣了我的百依百順。我從傅辰遠(yuǎn)身后走出來,迎上蕭夜闌的目光。我笑了笑,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角落?!笆捪壬?,我想你搞錯了。我和你,早就沒關(guān)系了。
”蕭夜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澳阏f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仿佛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秦桑,你別忘了,你的結(jié)婚證上,配偶那一欄寫的是誰的名字!
”“很快就不是了?!蔽夷樕系男θ莶蛔?,“離婚協(xié)議書,我的律師明天會送到你的公司。
”這時,江嬰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踩著高跟鞋,裊裊婷婷地走過來,挽住蕭夜闌的手臂,
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吧I=?,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夜闌他找你都快找瘋了,
你就算生氣,也不能跟傅總……”她的話意有所指,
瞬間將我推到了一個水性楊花、背夫偷漢的位置上。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我看著她,
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江小姐,”我冷冷地開口,“夜闌是你叫的嗎?還有,
誰給你的臉,叫我姐姐?”江嬰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精彩紛呈。她沒想到,
以前那個在她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秦桑,竟然敢當(dāng)眾給她難堪。她委屈地看向蕭夜闌,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蕭夜闌的心,果然疼了。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厭惡?!扒厣?,
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尖酸刻薄,不可理喻!”我差點(diǎn)笑出聲。我變成什么樣子了?
還不是拜他所賜。在冷庫里被老鼠啃噬的時候,他怎么不說我可憐?現(xiàn)在,
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就成了尖酸刻???“蕭夜闌,”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收起你那套虛偽的說辭吧,你不累,我都替你累?!闭f完,我不再看他,
轉(zhuǎn)身對傅辰遠(yuǎn)說:“我們走吧,這里的空氣太臟了。”傅辰遠(yuǎn)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在我們轉(zhuǎn)身的瞬間,蕭夜闌失控地吼道:“秦桑!你敢走!
你信不信我讓你那個病秧子弟弟,立刻從醫(yī)院滾出去!”我的腳步,猛地頓住。秦朗,
我唯一的弟弟。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一直在蕭家投資的私立醫(yī)院里接受治療。這些年,
我之所以在蕭家忍氣吞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他。蕭夜闌很清楚,
這是我唯一的軟肋。我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笆捯龟@,你真卑鄙。
”“卑鄙?”他冷笑,“比起你給我戴綠帽子,我這點(diǎn)手段算什么?秦桑,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立刻,馬上,跟我回家!”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命令。
周圍的人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我,等著我的選擇。江嬰的嘴角,
已經(jīng)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她知道,我一定會妥協(xié)。就像過去無數(shù)次一樣。我閉上眼,
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昂冒 !蔽艺f。蕭夜闌愣住了,
似乎沒想到我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傅辰遠(yuǎn)的眉頭,也瞬間蹙起。我沒有理會他們,
徑直走到宴會廳中央的話筒前。此刻,正是晚宴主持人準(zhǔn)備上臺致辭的環(huán)節(jié)。我拿起話筒,
清了清嗓子。瞬間,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案魑粊碣e,晚上好。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抱歉,打擾大家一點(diǎn)時間。我叫秦桑,
是蕭夜闌先生的……前妻?!薄扒捌蕖眱蓚€字一出,全場嘩然。蕭夜闌的臉,
黑得能滴出墨來?!拔蚁虢柽@個機(jī)會,澄清幾件事?!蔽覠o視他殺人般的目光,繼續(xù)說道,
“第一,我和蕭先生正在辦理離婚手續(xù),原因,是蕭先生婚內(nèi)出軌,而出軌對象,
就是他身邊這位江嬰小姐?!遍W光燈瘋狂地閃爍起來,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全都涌了過來。江嬰的臉,瞬間血色盡失?!暗诙蔽翌D了頓,目光直視蕭夜闌,
“蕭先生剛才威脅我,如果我不跟他回家,他就要把我弟弟從醫(yī)院趕出去。沒錯,
我弟弟秦朗,確實在蕭氏旗下的醫(yī)院接受治療。但是,這筆費(fèi)用,并不是蕭先生的恩賜。
”我從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高高舉起?!斑@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信托基金。我成年后,
每年可以從中支取兩百萬。這筆錢,一直由蕭夜令我簽下的授權(quán)書代為管理,
也一直用作我弟弟的治療費(fèi)用。所以蕭先生,你沒有任何資格,拿我弟弟來威脅我。
”蕭夜闌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沒想到,我竟然知道這份信托基金的存在,更沒想到,
我會把一切都捅出來?!暗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我緩緩地,解開了長裙后背的系帶。
絲絨長裙,順著我光滑的脊背滑落,堆積在腰間。整個后背,連同手臂上的疤痕,
就那樣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些縱橫交錯,
新舊疊加的疤痕,在水晶燈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按蠹铱吹降倪@些傷,不是意外,
也不是巧合?!蔽业穆曇?,帶著一絲顫抖,卻無比清晰。“全都是拜我『情深義重』的丈夫,
蕭夜闌所賜?!闭麄€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閃光燈像是瘋了一樣,將我后背的丑陋永遠(yuǎn)定格。蕭夜闌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那是一種混雜著震驚、暴怒和一絲……慌亂的灰敗。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
那個曾經(jīng)被他視作玩偶,可以隨意打罵、肆意羞辱的秦桑,會以這樣一種慘烈而決絕的方式,
將他釘在恥辱柱上。“秦桑!你瘋了!”他低吼著,想沖上來用衣服遮住我。
傅辰遠(yuǎn)擋在了他面前,像一堵無法逾越的墻。“瘋?”我笑了,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是啊,我瘋了。在那個零下十度的冷庫里,被一群老鼠啃噬血肉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瘋了!
”我的聲音凄厲,像杜鵑啼血。“蕭夜闌,你摟著江嬰,在監(jiān)控前欣賞我的狼狽時,
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你讓人打開通風(fēng)口,把那些饑餓的老鼠放進(jìn)來的時候,
有沒有想過,我還能活著站在這里?”“你用我弟弟威脅我,逼我回去繼續(xù)做你的金絲雀時,
有沒有想過,我秦桑……也是有骨頭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
狠狠地扎進(jìn)蕭夜le闌的心臟。他的身體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江嬰更是嚇得躲在他身后,
渾身發(fā)抖,不敢看我。賓客們已經(jīng)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看向蕭夜闌的眼神,
充滿了鄙夷和憤怒?!疤彀?!真是人面獸心!”“太惡毒了!把人關(guān)進(jìn)冷庫還放老鼠?
”“江嬰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蛇蝎心腸!”輿論,瞬間反轉(zhuǎn)。蕭夜闌從一個深情的好丈夫,
變成了一個虐待妻子的變態(tài)惡魔。他完了。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在京城商圈,
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徹底完了。我重新系好裙子,遮住那一身的不堪。傅辰遠(yuǎn)脫下西裝,
披在我的肩上,隔絕了所有探究的視線。他的手掌,輕輕地覆在我的肩膀上,
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氣,拿起話筒,做了最后的總結(jié)?!拔医裉煺境鰜恚?/p>
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我只是想告訴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正在遭受同樣痛苦的女性,
面對暴力和傷害,沉默不是出路,反抗,才是唯一的活路。”說完,我放下話筒,
在傅辰遠(yuǎn)的護(hù)送下,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宴會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