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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公主與叛臣 空青伊人 10806 字 2025-09-02 03: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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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平等。」我蹲下身子,掰了半塊饅頭,遞過去。小奴隸畏縮在墻角,

用黑漆漆的瞳孔盯著我。多年后,叛黨大軍壓境,皇殿淪陷。還是那個(gè)小奴隸,

踩著我父兄的尸體,冷笑著對我說:「公主不是說過嗎?人皆平等??!」

1「公主——裴將軍明日卯時(shí)班師回朝!」汀蘭氣喘吁吁地跑進(jìn)了內(nèi)殿。

「明日裴驍就能回洛京了?」我喜出望外。汀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公主,千真萬確,

侍中大人說了,萬不敢欺瞞樂瑤公主!」看著汀蘭學(xué)著侍中那老頭說話的樣子,

我咯咯笑出了聲。隨后,我飛速踱步到里間,拿出了一個(gè)金匣子。取出里面的腰帶后,

我又仔細(xì)打量了起來。豹皮為底,蜀錦覆之。

我摸著那錦上面寓意著凱旋的旌旗、猛獸、祥云。以及,

除此之外腰帶右下角的歪扭小字:裴驍,姜樂瑤。撫到此處時(shí),

父皇那句總是絮叨的話又縈繞在耳邊:「樂瑤,君臣有別?!闺m說父皇總念叨我貴為嫡公主,

滿朝臣子見我皆應(yīng)匍匐于地。但總歸裴驍是我未來的夫君。想到‘夫君’兩字,

我的臉不禁發(fā)燙了起來。低低的笑了出聲。我把指尖定格在‘裴驍’二字上。讀書時(shí),

先生可說了——‘夫者,天也?!蚓援?dāng)是在我名之前的?!竿√m,你說,

裴驍他……會喜歡嗎?」我拿著腰帶,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道?!腹饔H手縫制,

為此還扎出了好幾個(gè)血滴子,單憑這份真心就能讓裴將軍憐愛非常!」我吟吟地笑了,

臉微微發(fā)燙。「更何況……」汀蘭話說到一半,便緘口不言?!父螞r什么?」我反問。

汀蘭即跪于地?!竿√m剛才忘了,望公主恕罪?!刮也唤猓钡酵√m又言:「公主曾說過,

不允許再提及此事?!刮翌D時(shí)知道了汀蘭所指,擺了擺手,讓她起身。「無礙,

此處裴驍又不在?!雇√m哦了一聲,這才接上了剛才的話:「更何況裴將軍出身奴籍,

若不是公主您一路扶持,又怎會有今日儀同三公的榮耀。」我搖了搖頭,不太贊成汀蘭的話。

「是裴驍天賦異稟,又舍身報(bào)我大雍,怎的把功勞都?xì)w在了我的身上?!?/p>

汀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總歸,公主待裴將軍的情意,全洛京城上下,誰人不知,

誰人不曉,裴將軍定也是如此,對公主您,情比金堅(jiān)?!骨楸冉饒?jiān)。定鼎門下,

我親眼看著裴驍下馬,從身后軟轎里將妙人牽出來時(shí),嘴中正呢喃著這四個(gè)字:「情比金堅(jiān)。

」一旁,皇兄姜弘昭憤憤不平道:「樂瑤,你先回公主府?!刮覅s搖了搖頭。

「等了半年的人,總歸還是要見一面的?!刮叶⒅h(yuǎn)處的那對璧人,神情依舊平常。

皇兄蹙著眉,像是還想要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我穩(wěn)了穩(wěn)腳步,繼續(xù)說道:「況且,

我們的大婚就在月底,他……總該給我個(gè)說辭。」說罷,我突然感受到眼前一片模糊。

倒地之際,耳邊蕩漾著的是皇兄焦急的呼喊?!笜番?!樂瑤!」在意識即將消散時(shí),

我用力睜眼。窺見了遠(yuǎn)處的裴驍。他正摟那妙人在懷中,看著我時(shí),眸子極冷。那神情,

仿佛,我是個(gè)無關(guān)重要的死人般。2整整十三年。十三年的情誼。第一次見裴驍,

是在洛京城內(nèi)的一處狹窄小巷。我的儀駕被前朝余孽持兇攔截,逃脫途中,

是小裴驍拉著我躲了起來,逃過了追殺。彼時(shí),他還叫力奴。「我叫……力奴?!埂噶ε?/p>

你救了本公主,可有什么想要的賞賜?」他眼神躲閃,過了半晌,才抬起了黑黢黢的小手指,

指了指街對面那一屜冒著熱氣的饅頭。汀蘭遵吩咐買回了一食袋饅頭??闪ε珔s不接,

只是一個(gè)勁的往衣服上擦自己手上的泥漬?!冈趺??你個(gè)小奴隸還敢悖了公主的意?」

身旁侍衛(wèi)厲聲喝道。此言一出,力奴更加畏畏縮縮,靠在墻角大氣不敢出。我擺了擺手,

令侍衛(wèi)退下。「人皆平等,更何況,他還救了我?!拐f罷,我便掰開了半個(gè)饅頭,

遞給了蹲在墻角的力奴。他面垢如漆,黑漆漆的瞳孔正直直地盯著我,猶豫著接過了饅頭。

饅頭一到手,他就拼命地往嘴里塞。吃完一個(gè),我就再遞過去一個(gè)。就這樣,

他竟吃完了所有的饅頭。這人,怕不是個(gè)傻子。我心里是這樣想的。而后,

待這小傻子被我贖回了府、清洗了身子后,卻大變了模樣。在那張烏濁發(fā)黑的臉下,

竟是一張精致可人的臉龐。這世間,皇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兒,可這力奴,

竟要比皇兄還俊俏幾分。我看的呆滯。片刻過后,才竊喜起來。沒想到,自己竟撿到了個(gè)寶。

后來,我才知道,他竟不是普通的奴隸,而是斗獸奴。用自己小小的身軀跟龐大的獸類抗?fàn)帲?/p>

還能活下來,屬實(shí)不易。我驀地產(chǎn)生一絲憐憫。裴驍。是我給他起的名字。裴然可觀,

驍勇善戰(zhàn)。他果然沒有辜負(fù)這個(gè)名字。七年后,他頂著這個(gè)名字,頂著公主衛(wèi)尉的名號,

奪得永熙三十八年的武舉頭籌。我為之大悅,在府內(nèi)大擺宴席,為他慶賀。這些年來,

我們二人,早有私情。我稍長他三歲,年方十八。此年間,因我妙齡當(dāng)頭,

父皇總是給我尋覓駙馬。幾番推托下,父皇和皇兄卻更加變本加厲,到處替我尋覓適婚郎君。

現(xiàn)如今,他有了功名,我便好向父皇請婚了??晌覜]想到,父皇和皇兄竟早就知了我心思。

所以,在裴驍功成名就的這一天,父皇不顧群臣的阻攔,為我們下了一道賜婚詔。那日,

恰逢初雪,燈搖雪漫,桃綴銀霜。公主府,正殿內(nèi),李公公高聲宣讀完婚詔,

殿內(nèi)皆是一片歡聲笑語?!赋寂狎?,叩謝皇恩?!埂竷撼?,領(lǐng)命。」我領(lǐng)了旨,

可當(dāng)我含笑回望身后的裴驍時(shí),卻在他臉上看到了不悅。他皺著眉頭,低頭看地。

以前府內(nèi)有人說他出身奴籍時(shí),他也是這個(gè)神情。不高興時(shí),他總是如此。眾人皆散,

殿內(nèi)只剩我二人。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他終于開了口?!笜番?,我還年輕,

正是建功立業(yè)的時(shí)候。」他話一出,我便猜到了他全部的心思。

雖說父皇和皇兄總說我粗率爽直,沒有半點(diǎn)小女兒的細(xì)膩心思。但面對裴驍時(shí),

我卻總能根據(jù)他的微小神情,寥寥話語,分析出一切。我能短短幾年練出這個(gè)本領(lǐng),

也可能有他話少的原因吧。「裴驍,做你想做的吧,本公主會為你墊后?!怪髷?shù)年,

我依舊閨中待嫁,而裴驍,則是屢立戰(zhàn)功,最后,竟成了大雍名將,儀同三公。終于,

婚期定下了。等了半年,人也回來了。可……為何?3「公主,您總算是醒了!」「汀蘭,

把銅鏡拿過來?!刮疑ひ羯硢?。看著銅鏡里那張不再煥發(fā)的容顏,

腦中又閃過裴驍身旁那嬌人的容貌。不由得嘆了口氣?!肝乙讶缱蛉拯S花,

而那女子卻二八年華,若我是裴驍,也會作此選擇?!拐f罷,我胸口如同被巨石所壓,

重重咳了幾聲。到了皇殿,我的咳嗽聲依舊斷斷續(xù)續(xù)。「瑤兒啊,你真的想好了嗎?」「是,

父皇,兒臣等了這么多年,只期盼我二人的婚禮能如期舉行?!刮抑刂剡凳祝o接著,

大殿內(nèi),是久久的沉默。沒想到,當(dāng)機(jī)立斷的父皇也會有如此難斷的一天。「好?!?/p>

父皇落下重重的一聲。「兒臣叩謝父皇?!勾蠡槟侨眨寰┍闄?,滿城皆覆粉雪。

世人皆道:「滿城櫻色映紅妝,一派春光賀新婚,樂瑤公主此嫁,真乃人間罕見祥瑞之辰?!?/p>

因父皇寵愛,特允我此次在皇宮內(nèi)待嫁。我坐于鏡前軟榻,翟冠霞帔??粗R中的自己,

恍惚間,竟生了一絲茫然。明明我那么期待嫁于他,如今到了真嫁的時(shí)候,

卻隱約像有什么破碎的東西再也修復(fù)不回的悵然之感。我起身,走到寢宮外的櫻花樹下。

又想起了剛才汀蘭所傳達(dá)的‘世人之言’。我捻起了一片櫻花。自言自語道:「祥瑞?!?/p>

「不好了——」一道急迫的聲響從寢宮門外傳來?!膏亍沟囊宦?。門從外被撞開。

我驚慌轉(zhuǎn)身,定睛一看,是一個(gè)渾身是血的鎮(zhèn)極門侍衛(wèi)。他這聲響已經(jīng)驚動了寢宮內(nèi)的眾人。

所有人都紛紛跑了出來,宮院內(nèi)已快被占滿。汀蘭跑到我身旁,護(hù)我在身后。

我拍了拍汀蘭的肩膀,隨后邁步向前,站在眾人之前?!赴l(fā)生何事?」我穩(wěn)了穩(wěn)心緒,

冷靜地問道。那侍衛(wèi)跪地哭泣:「公主!叛軍進(jìn)了皇城,現(xiàn)如今已里應(yīng)外合,攻入皇宮了!

屬下是皇上派來接公主離開的!」我腳下一軟,腳步向后撤了幾下,汀蘭哭著上前扶住我。

宮院內(nèi),皆是一片哭聲。我試著發(fā)出聲音,可嗓子不知怎么的,像是生了銹的刃,

發(fā)不出一聲響動?!咐飸?yīng)外合?」我問道,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那侍衛(wèi)皺著眉頭,

嘴角動了又動,最后只道:「求公主快跟屬下離開吧!」「是?。」?,

為我大雍留下一絲皇室血脈吧!」「公主!您快走吧!奴才們就是拼了命,

也會為公主抵擋住叛兵!」「求公主隨侍衛(wèi)盡快離開!」身后,眾人泣聲不斷、凄凄慘慘,

卻錚錚鐵骨、懇懇切切?!杆?,有何懼?!刮易肿制?,拽下翟冠、脫下霞帔。

三千青絲順著清風(fēng)飄起,身上只余淺紅中衣?!溉∥遗鍎恚 刮衣曇繇懥?,不容置疑。

鸞絲劍到手,我抽劍劃刃,空中落下的花瓣瞬間被一劈兩半?!鸽S我,殺盡叛軍!」

眾人早絕了哭聲,取出了寢宮內(nèi)可用的刃器。4侍衛(wèi)死了,汀蘭死了,宮院里的所有人,

都死了。所視之處,皆覆上了一層慘紅。待血順著眼角流下時(shí),

那冰冷的觸感才稍稍把我拉回了現(xiàn)實(shí)。我不由得渾身顫栗,痛哭流涕。

又一陣?yán)滟娘L(fēng)把皇宮內(nèi)的哀嚎聲傳到了我的耳邊,我目眥欲裂,攥緊劍柄。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到的昭宸殿?!笜番帲銇砹??!够实畋M頭,

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在空曠昏暗的大殿內(nèi)蕩來蕩去。我激動的哭了出來,慌忙踏進(jìn)了殿門。

「裴驍,你終于來了!我父皇呢?我皇兄呢?你可救下了他們?」我?guī)е耷?,聲音沙啞?/p>

腳上的鳳頭履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就這樣光著腳,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待眼睛適應(yīng)了這昏暗的環(huán)境時(shí),我才徹底看清殿內(nèi)的慘象?!覆豢赡?。不可能!」我嘶吼著,

嘴角止不住的顫抖。腳步不聽使喚的向后挪著,最后,我渾身驟然脫力,跌倒在地。

身體發(fā)僵,頭皮發(fā)麻。我就這么盯著。盯著倒在血泊里的父皇。盯著身首異處的皇兄。

看著裴驍踩著父皇的尸身,將胸口的劍生生地拔了出來。

看著父皇胸口處的血窟窿往外涌著血。良久。我把頭用力往上抬,看著裴驍?shù)哪槪?/p>

發(fā)瘋般的大笑。最后,我拔出劍。劍刃指向裴驍,指向我守了十三年的情郎,

指向我今日大婚的駙馬?!概狎敚y臣賊子!我今日必殺你!」「亂臣賊子?

公主不是說過嗎?人皆平等?。∥遗狎?,又如何坐不得這皇位?」他側(cè)目挑眉,冷笑道。

我低聲嘶吼,持劍奔去,劍鋒直指裴驍。裴驍身旁的叛軍瞬間湊上前來,把他擋在后。

他滿臉冷漠,隔著身前的叛軍,看著我,緩緩道:「不知樂瑤公主,該怎么殺我?」我知道,

我殺不了他。我也知道,這大殿上的叛軍可瞬間把我一切兩半。但……我寧死,

也不能丟了大雍皇室血脈的臉。我拼命揮劍砍去,刺死幾人后,叛兵把我團(tuán)團(tuán)圍住?!傅钕拢?/p>

是否即刻殺了她!」一個(gè)叛兵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我當(dāng)下已顧不得其他,

用僅剩的力氣,繼續(xù)揮劍?!干㈤_?!古狎斅曇羝届o。圍著的叛兵惡狠狠地盯著我,

不甘地退了下去。我仍舊沒有放下手中的劍,在裴驍現(xiàn)身的那一刻,我用力刺過去。

他沒有躲開,空手接下了我的刀刃。血順著刀刃流了下來,他面不改色道:「樂瑤,

我留你一命,可愿輔佐我,安人心?」這滿臉的誠懇,語氣中透著的溫柔,

竟與這十幾年前的同一張臉重疊了起來。我胃里翻涌起陣陣惡心,指尖捏著衣角才穩(wěn)住身形。

他竟戴著這副面具,騙了我十三年?!甘臧。◎_子!騙子!」我仰天大笑,

最后哭了起來。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父皇和皇兄,隨后,閉上了眼睛?!腹謨撼迹b人不清!

」我深吸了一口氣,抽出了劍?!肝遥笥旱展?,姜樂瑤,誓與大雍共存亡!」言罷,

我將貼著脖頸劍刃,毫不猶豫地劃下。5再睜眼,入目的是如霧般的紅色帷帳。

隨著我的扯動,手腳處「嘩啦」作響。待混沌意識逐漸清晰,我這才看清,

自己的四肢正被鎖鏈捆綁在床。我起不來,也動不了。脖頸上那裹著的一層層白紗,

昭示了我悲慘的結(jié)局。倒地之前,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雖然裴驍挑開了我的劍,

但總歸我是下了狠手?!冈趺磿钕聛??」「姜樂瑤,你怎么配活下來!」我喃喃自語,

仿佛成了一具空殼木偶,就這么呆呆的,望著那帷帳。我沒有了力氣嘶吼,沒有了力氣報(bào)仇,

只想速死。「奴婢參見蘇貴妃,貴妃娘娘安!」宮女的聲音剛抵達(dá),帷幔就被人掀開。

「姐姐醒了?!挂坏罍厝崴扑穆曇魪念^頂傳來。我閉目無言。「凝眉今日前來,

是替皇上感謝姐姐的?!顾D了頓,在我耳邊低聲道:「要不是姐姐自愿成為皇后,

新皇怎么能拉攏前朝舊部,又怎么安撫的了民心呢,這可真是要多虧了姐姐你啊?!?/p>

我睜開雙眼??粗媲暗奶K凝眉。她就是當(dāng)時(shí)定鼎門前被裴驍摟在身側(cè)的女子?!府?dāng)然,

我與新皇,青梅竹馬,情誼頗深?!刮乙蛔忠痪洌а狼旋X。我不能就這么死了。此時(shí)的我,

有了一個(gè)活下去的理由——我要?dú)⒘伺狎?,取而代之!蘇凝眉的臉色突變,哼了一聲。

「你不會真把自己當(dāng)皇后了吧!裴驍,不,新皇現(xiàn)在可不叫那個(gè)惡心的名字了?!?/p>

我等著她說,好收集更多信息?!感禄尸F(xiàn)已更正為了原名,蕭鸞?!故掻[?

那不是幾十年前已經(jīng)死了的大齊皇長孫嗎?「原來,他是前朝遺孤啊,沒想到,

我竟被他瞞了如此之久?!刮业吐曌哉Z道。巴掌瞬間落下,臉頰頓時(shí)火辣辣的生疼。

「你竟還敢說什么前朝!」我看著蘇凝眉那張憤怒扭曲的臉,笑了。

因?yàn)槲衣牭搅四欠€(wěn)健的腳步聲。他來了。該輪到我表演了。我放聲哭泣:「對不起,

不要打我!樂瑤只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到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蘇凝眉滿臉疑惑,

怒喝:「你還敢裝!」?下一個(gè)巴掌又要打下來,我裝作害怕似的,側(cè)頭閉緊了雙眸。

待再睜眼,果然,是這位新皇——蕭鸞。他抓住了蘇凝眉的胳膊,隨后,又把她摟在懷里。

輕聲哄著:「凝眉,再替朕忍忍,等她沒用了,皇后之位不還是你的嗎?」好一個(gè)琴瑟和鳴。

「裴驍,你……你怎么把別的女子摟在懷中,你是不要我了嗎?」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連話說的都斷斷續(xù)續(xù)。待太醫(yī)來了之后,我迎著蕭鸞探究的目光,依舊如此——無辜、啜泣。

「皇上,皇后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才遺失了一段記憶。」「怎么可能!她肯定是在騙人!」

蘇凝眉揪住我的衣領(lǐng),像是想讓我露出破綻般的瘋狂吼叫。我不知道蘇凝眉為何如此針對我,

也不知道蕭鸞跟她又許了什么承諾,才讓她徹底熄了怒火。總之,從這以后的一段日子,

我一直待在坤懿宮。不過,雖沒了鎖鏈捆綁,但仍不能踏出宮門。在這期間,

蕭鸞找了一套完美的說辭,將父皇的死,皇兄的死,所有人的死,都?xì)w到了突厥的身上。

而他,則搖身一變,

成了一位:一朝得知了自己皇孫真實(shí)身份、舉義救我于水火的‘天道’圣君。

6軟禁持續(xù)到初秋。「啟稟皇后娘娘,陛下口諭:明日巳時(shí)于昭宸殿設(shè)多國宮宴,

特召娘娘屆時(shí)前往,與陛下共同接待多國使臣?!埂赋兼裰肌!刮业兔柬樐?。國宴宏大,

歌舞升平。我坐在蕭鸞左側(cè),依舊是低眉順目的那副面孔。蘇凝眉被蕭鸞摟在懷里,

二人你儂我儂。大殿內(nèi),人數(shù)眾多,我掃了一眼座下的人群,看到了坐席上顧衡的身影。

此時(shí)他正左右逢源,歡聲笑談。沒想到,當(dāng)初我大雍朝最年輕的中書侍郎,現(xiàn)在則搖身一變,

竟成了大齊朝的左相。我仍不敢相信,這么一個(gè)鐵骨文人,會叛國,背叛我父皇。

「皇后在看誰?」聽到此聲,我手指頓時(shí)抓緊衣袖,指尖泛白。隨后,我轉(zhuǎn)身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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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shí)間:2025-09-02 03:17:23